秦桑云点头道:“不错,正是。”  侍桂道:“这种药材并不难弄,你要多少我们随时可以给你找来最好的。”  秦桑云摇头道:“我需要的不是一般的川芎,这种川芎其实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有记载,《山海经》中曾经有写到在北山经记载的绣山中有一种川芎,此乃在山中集结天地精华,灵气凝聚,已有神气,是为王者,它的药效不仅仅在于一般川芎的药用效果,而且有洗血换血的功效,若是能找到它,海小姐的病就有救了。”  观月听见事情有了转机,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又问道:“这样的奇药要如何寻找?”  秦桑云道:“这种神药可遇不可求,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海小姐的恶疾乃是世间罕见,王者川穹也是凤毛麟角,此药可遇不可求。恶疾能不能除,也要讲‘机缘’二字,我决定要自己出去寻找,所以一定要离开望月馆。”  观月正声道:“这可不行,你若走了,小姐病情复发要找谁来给她下针止痛,找药的事情交给我们,你只要告诉我这种药要去哪里找就可以了。”  秦桑云正声道:“我要亲自去。”见他沉默不语,笑了笑试问道:“馆主是不相信我,怕我跑了是吗?”话一出口,大厅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捧蟾和侍桂相互看了看,他们和秦桑云的关系始终没有明朗。  观月转身不去看她正声道:“秦姑娘想多了。”  秦桑云道:“我是一个大夫,只对病人,病症用心,我对你们的身份背景不感兴趣,我会对海小姐的病尽心尽力是为了完成对一个人承诺。王者川芎实为罕见,并非桑云自负,而是就算是你们的人真的找到了它未必也就认得它,若是采用不当,只怕会错失了神药,所以我要亲自去找。”  观月听她言说的合情合理,心中也有些为难,但是又怕她借此为托词而临阵脱逃,想了想道:“此事就请容我再想想吧。”  秦桑云平声道:“桑云敬候佳音。”说着转身离去。  观月待得她走了出去,这才转过身来,脸色铁青,咬牙恨声道:“此女城府之深,心机之重,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你们二人可要小心应对。”  侍桂有些不解问道:“馆主为何这么说?秦姑娘人挺好的啊。”  捧蟾在一旁道:“侍桂,是你想的太简单了,秦姑娘自从进入望月馆以来,一直对小姐的病情,病因,病况闭口不谈,向来只是对我们吩咐要什么,怎么做,她这样是在防着我们,步步为营啊。”  侍桂想想一会,有些明白问道:“姐姐是说秦姑娘故意对我们隐瞒小姐病症的治疗方式,是不想让我们了解知道的太多?”  捧蟾点点头道:“而且她要我们给的药材大多为相生相克的药材,让我们根本无从分辨,她这样做是在混淆视听,让我们琢磨不透。”  观月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哼,她是在自作聪明,就凭她这样的小伎俩也能逃过我的眼睛,太小看我们了。”  侍桂问道:“那这次她要求出望月馆去寻找药材,我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观月看着侍桂与捧蟾问道:“你们二人意下如何?”  捧蟾想想道:“此事不妨一试,小姐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放手一搏才能有一线生机。”  侍桂也点头道:“奴婢也是这样想的,馆主就请让我们跟随秦姑娘护随小姐一同去吧,只要有我们看着她,谅她也不敢有什么轻举妄动。”  观月一怔道:“小姐也一起去?”  侍桂道:“对啊,不然小姐病发的话,谁来帮她施针止痛啊,秦姑娘若真要去找川芎也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做到的,不是吗?”  观月眉头一皱,沉声道:“这事还是再想想吧,你们先下去。”  侍桂和捧蟾应了一声,行礼离开,两人刚刚走到门口,观月问道:“佟越近来有什么动静?”  捧蟾回道:“他没怎么样?只是一直陪着秦桑云。”  观月吩咐道:“此人不可小觑,你们也要多多留意。”  捧蟾应声道:“是的,我们会小心。”  外面四季分明,物换星移,时光飞逝,在冰镜楼,这里始终是一片荒凉,桂树的苍翠更添加了四周的一片寂寥。  秦桑云走进这里,心也不由得变得荒凉起来,眼见佟越在楼下等她,心才变得有些暖意,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着走上前去。  佟越开口问道:“观月找你,是为了什么事?”  秦桑云道:“除了海小姐得病还能有什么事?”说着看了看楼上,静悄悄的,心中有些感叹。  佟越也抬头看了看道:“近来这位大小姐的脾气又变得古怪起来,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秦桑云淡淡道:“不管是谁得了这样的病都会变得喜怒无常,我只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力量让她可以坚持到今天。”  佟越心中隐隐一动,想到了半夜中的箫声,他虽然不善丝竹管乐,但是也对知音相交的高雅轶事有些耳闻,对于海玉弓半夜暗自离开望月馆的缘由心有所猜,平声笑道:“是你啊,因为你的到来让她看到了希望。”  秦桑云颇为苦笑道:“但愿我不会让她失望吧。”说着推开门走了进去,夜明珠的白光依旧绚烂,却是一成不变的光芒,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却让人能感到生命停滞的窒息。  佟越看见里面空无一人,有些奇怪道:“侍桂和捧蟾一起和你见了馆主,还没有回来吗?”  秦桑云道:“也许他们有事要商量吧,我先上去,你在这里等着我。”说着举步上楼,佟越一把拉住她道:“我还是和你一起上去吧,捧蟾和侍桂都不在,万一那个大小姐发起狂来,你一个人怎么办?”  秦桑云对他微微一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不是说我是她的希望吗?她怎么会把自己的希望毁灭呢。”说着松开佟越的手,一步一步的上了楼。  佟越眼看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心中有些莫名的异状,近来秦桑云的言语行为让他有了一种朦朦胧胧的隔阂,无法言明,只是蓦然想起,让他心底有些害怕,有的时候见她离去总觉得她再也不会回头了。  秦桑云在二楼房门口站立片刻,举手敲门道:“海小姐,我进来了。”刚要举步进去,听见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滚!”似乎很是生气。  秦桑云也不诧异继续道:“我有些事想要和你说,我进来了。”说着推开门走了进去,又赶紧转身把门关好。  她慢慢的走进去,看见海玉弓坐在古琴面前,静静的坐着,自从病发的痛楚减轻之后,她不在终日躲在床上,偶尔也会下床弹琴,只是近来弹琴的时间少了,经常独自呆坐。  秦桑云站在她的背后,见她静坐别致风流,心中暗叹:“若她的容貌恢复,定是个倾城倾国的美人,自古红颜薄命,却又不知老天为何又要让这样的仙子坠入凡间,多遭磨难呢。”  海玉弓伸出纤纤素手,拨弄了几个琴弦,琴声“叮叮咚咚”不成曲调,停下之后,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在房中回荡,待得停顿,冷声问道:“我的病还要多久才能好。”  秦桑云平声道:“我不想骗你,如今你的病只凭我的人力很难让她痊愈。”  海玉弓身子微微一颤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桑云道:“这半年的时间我一直给你开的药方之中一直都缺少一种药引,所以药只能指标不能和治本。”  海玉弓霍然转身,起身看着她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胆敢戏弄于我,你不想活了吗?”  秦桑云脸无惧色淡然笑道:“我只是一介平民,况且已经家破人亡,没有什么好牵挂的,生与死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倒是小姐你,似乎你的命金贵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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