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贺恭敬的站在龙案下方,样子有欲言又止!见他不时的往外张望,皇帝瞄了一眼,继续看着手里的折子,漫不经心的问道:“刘贺,是谁在外面?” 听见皇帝问话,刘贺笑了一瞬:“回陛下,是十一公主,说要给您送枇杷。”恭敬的回道。 “哦?小十一?她怎么想起给朕送枇杷了?那你叫她放那儿吧!”皇帝好奇,他这个女儿是突然开窍了吗? “这……”刘贺有些为难。 “怎么了?”皇帝见他不动,放下手中的折子又拿起另外一本翻看。 刘贺不敢隐瞒,道:“回陛下,公主说要亲自给您,那样才有诚意!” “哦?呵呵,这丫头还知道诚意?看来也不是傻!朕倒要看看这小丫头的诚意!去!叫她进来!”皇帝这会儿心情好,这才起了兴致让南晓晓进来。 刘贺闻言,大喜。立马去叫南晓晓。 不一会儿南晓晓就被领了进来,她转着眼珠,时不时的看向龙案前的皇帝,样子有些局促不安! 皇帝也在看她,花花绿绿的小裙襦,怀里兜着的东西鼓鼓胀胀!头上顶着两个小发髻,那身打扮,换个人就违和难看。可在南晓晓身上,看起来却很是可爱……伶俐! “公主,快行礼!”刘贺低声对南晓晓说道。 “小十一,你不是一向怕朕吗?今天怎么不怕了吗?”见她自以为是偷摸的看着自己,皇帝觉得有些惊疑,小十一不是总爱躲着他的目光吗?看到他也是总爱往别人身后躲,今天怎么主动送起枇杷来了?难道真的是开窍了不成?他有些肃穆凶狠的盯着南晓晓! 盯得南晓晓内心有些发憷!这是她穿来一个月第一次见皇帝本尊。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留着八字胡,浓眉凤眼,眼角的稀松皱纹,暴露了年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王者的霸气,不怒自威。看那脸,年轻时也是个人见人爱的小鲜肉,这老了都有那么股韵味儿。 南晓晓将头埋得更深,酝酿了一下,再次抬头时,眼中充满盈盈泪水:“父皇,您看。我……我摘了这么多枇杷给您,扈扈说枇杷可好了,所以……所以……我就在院子里摘了好多!”语调有些哽咽委屈,偏偏又强自镇定,听得人好不可怜!就连一旁的刘贺都想抹泪! 若是演戏,南晓晓必拿大奖,看她将一个既怕父亲,又想亲近父亲的傻女儿演得多逼真!她才不要行礼,她是傻子,傻子是不会行礼下跪的。 看着南晓晓献宝一样的将怀里兜着的枇杷递给他看,眼神害怕的躲躲闪闪,既委屈又坚定!皇帝失望,这还是原来的小十一啊!又有些怜悯,到底是他的女儿,而且这个女儿近些年他都没关注过她,她还能想着自己,也属不易,到底也是长大了些! “父皇,您不看看吗?我摘的都是大的!”南晓晓委屈的出声提醒愣神的皇帝。“九哥说的,好东西要给父皇才对!父皇不喜欢吗?” 听到这里,皇帝心软了! “好,朕看看,你拿过来!”见她矮小的身子站在下方,仰着头看他,皇帝不由的放柔了声音,唤南晓晓到他跟前。 南晓晓一听,脸上的表情立马换成开心的笑。“哎”了一声也不拘谨,小跑着到皇帝跟前,将她的成果展示给皇帝看。反正她傻,高兴就笑,不高兴就哭! 皇帝低头看去,果然都是些又大色泽又好的,想来小十一也是用了心。 “父皇您吃!”南晓晓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剥好了一个枇杷,递到皇帝跟前。 眼前的这个眼神纯净,满脸天真的女儿,让皇帝有些恍惚。小十一的母妃,婉容似乎曾经也经常用这样一双干净的眼睛看他。 “父皇,您吃啊!”南晓晓催促道,她的手都举酸了。 “嗯,朕尝尝小十一亲自摘的枇杷!”说着便拿过枇杷咬了一小口。 南晓晓见他吃了,期待的问道:“父皇,好吃吗?” “好吃!” “那这些都给您,明天我又给您摘,好不好?” 盯着南晓晓希冀纯粹的目光,皇帝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好!不过,你不要去摘了,朕记得你宫里那棵枇杷树很高!让下人去就好!” 南晓晓皱了小脸,仰着头看着皇帝,皇帝见她看着自己,问道:“怎么了?” “九哥说,送给您的东西,要亲自去做才有诚意!要是让别人帮我,可就没诚意了!”说完南晓晓迅速低下头,委屈的绞着手指。 皇帝见她这样,心下一软,将她抱起放在腿上,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的说道:“小九那是逗你的!你很听小九的话呀?也是小九叫你给父皇送枇杷的吗?” “九哥说他是哥哥,晓晓听他的就对了!昨天九哥还说要亲自给您摘荷花呢!我不能被他比下去了,我要和九哥一样孝敬您!”南晓晓握着小拳头信誓旦旦比划。 所以她才摘了枇杷?“嗯?荷花?什么荷花?”皇帝皱眉,这个时节,荷叶才冒头,哪里来的荷花? “就是湖里的啊,九哥说湖中心有荷花,可我没看到!我昨天都下去找过了呢,没找到,不然我就送您荷花了!那水真凉,幸好九哥没下去,不然会冻病的!所以我才摘枇杷!”南晓晓绞着手指,一口气乱七八糟的说完,语气里透着真诚坦然。 皇帝听得脸色越来越阴沉,这个小九干了什么? 南晓晓见皇帝越来越黑的脸色,心里乐开了花,面上继续无辜又天真的摆弄手里拿着的两个枇杷! 皇帝哄走了南晓晓,阴着脸:“刘贺!去,查查,昨天小九和小十一做了什么?” “奴才遵旨!”刘贺惊奇,十一公主这是要受宠了吗? * 回到曰尧宫的南晓晓,又来到枇杷树下,仰着头,看着那些枇杷。可惜了,那么多大个儿的枇杷,她都没吃几个呢! 桑扈过来看南晓晓又盯着那些枇杷,以为她又要爬树,不顾主仆之别,上前抱住南晓晓:“公主,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您爬树了!” 南晓晓被桑扈抱了个措手不及,在桑扈看不到的地方,笑放得很大,这个桑扈是真心待她呢!可惜她还不能对桑扈交底。 “扈扈,我想吃枇杷膏!叫星星和明明来摘!全摘了!我要多做一些,给父皇送去!好不好?”南晓晓知道,这枇杷再不摘,可就要保不住了。 盯着南晓晓纯真可爱的脸,桑扈愣愣的点头,只要不爬树就好! 琅星和琅明加上桑扈,三个人,花了大半个时辰总算在午饭前将枇杷摘完,有一小箩筐。 “公主,您看,都摘完了!” 南晓晓坐在枇杷树对面的石榴树下,悠闲的晒着太阳,吹着凉意浓浓的春风。眯着眼,看着高墙外远方的天空,何时,她才能出去? 听桑扈唤她,立马跳下躺椅,小跑到箩筐前,看着里面的枇杷,她不自觉的舔了舔唇:“扈扈,你教我做枇杷膏,好不好?”南晓晓摇着桑扈的胳膊,仰着小脸央求着她。其实她会做,但若她会,就太奇怪了。 桑扈摇着头,蹲下身子,拉着南晓晓的手,哄着她道:“公主,厨房太危险了,您千金之躯怎能去那种地方呢?您乖乖的,奴婢做好了,您吃就行了,好不好?” 南晓晓可不是真正的小孩子,沉了脸,撅着小嘴:“扈扈,你坏!本公主要给父皇亲自熬枇杷膏,你都不准,你坏!本公主不要你了!呜呜……星星、明明,扈扈不要晓晓了!呜呜……” 揉着眼,抹着硬生生挤出来的眼泪,南晓晓觉得她太有演戏的潜质!按原主的记忆,南晓晓使出了杀手锏,原主只要桑扈一不顺她心的时候就会这样对桑扈。 “公主,您别哭!好好好,奴婢答应您还不行吗?奴婢这就让琅星琅明将枇杷处理好,奴婢再教您做枇杷膏,好不好?别哭了!”桑扈最经不起南晓晓这一套,立马就败下阵,拿出手帕替南晓晓擦眼泪,牵着她先去用午膳。 南晓晓始终低着头,在谁都看不到的地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还是桑扈对她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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