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墨锋催的急,凌风便带着花兰月连夜上路,清儿白天养足了精神自然没什么,花兰月却有些倦意,凌风见她在马上不停打瞌睡,有些不忍,便道:“小姐,先停下休息吧,再急也不能把身体累垮了。” 花兰月轻轻点头,由清儿搀着下马,在路边石头上坐下。清儿在一旁空地上给她临时支了个帐子,铺了软垫,让她先去休息。 凌风见清儿都布置妥当,道:“你在此处守着小姐,我去捡些树枝,山里夜凉,别冻坏了小姐。” 清儿应了一声:“请凌堂主速去速回,清儿功力低微,若遇到麻烦,一个人护不住小姐。” 凌风点点头,把马拴好,快步朝林中走去。 凌风走后,清儿蹲在帐子旁边,低声道:“小姐,他走了。” 里面花兰月的声音依旧有些闷:“好,你自己当心点,不要走太远,如果附近有人,立刻回来告诉我。” “是。”一个闪身,清儿已经消失在林中。 花兰月在帐中坐了一会儿,幽幽叹了口气,才又重新躺下。 凌风回来的时候,清儿正坐在帐子边,见他回来,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凌风点点头,在帐子外不远处生起火,就坐在火边,也不敢睡。 清儿小心起身,走过去低声对凌风道:“凌堂主也休息会儿吧,我一个人守着就行了,若有事再叫您也来得及。” 凌风想了想,点点头:“也好,一把老骨头就不逞强了,两个时辰后记得叫我换班。” 清儿应了声,在火堆边坐下,一边盯着帐子里的动静,一边看着火。 这一夜倒是平安无事,天亮后,三人也休息好了,纷纷上马继续赶路。 也不知是不是有意,花兰月路上一直在拖延时间,见了镇子就进,入夜便要休息。凌风没办法,只能由着她。 从苏杭神风堂到鄱阳湖神雨堂,快马加鞭最多两日便到,竟让花兰月生生拖了五日才能看见鄱阳湖的影。 正是黄昏时分,鄱阳湖湖面被夕阳的余晖映着,隐隐泛着红色,水波微微。 凌风看着湖面,忽然低声对清儿道:“当心些,如果看见有人,立刻带小姐离开。” 清儿还没应声,花兰月却惊了一下:“凌叔叔,怎么了?” 凌风道:“湖里有埋伏。” 话音刚落,就听见道旁树上传来一声冷笑:“凌堂主,在下恭候多时了。” 凌风喝了一声:“清儿,带小姐先走!” 清儿立即跳上一旁花兰月的马,马鞭在马身上狠狠抽了两下,那马立时便窜了出去,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凌风抬头看向树上,只见树荫中有个模糊的黑影蹲在上面。那人见花兰月走了也不追,反而笑道:“走了也好,原本就不想让她看见。”而后纵身一跃,落在凌风马前。 凌风不疾不徐道:“叫湖里的人也都出来吧,功力再高,憋得久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而后细看那人,只见他一身黑衣,脸上蒙着块黑色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细看这双眼睛,却与墨羽十分相似。 那人听罢,拍了拍手,湖里瞬间钻出十个黑衣人,浑身都还滴着水,却迅速将凌风围在中间。 凌风朗声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教主座下第一暗卫,圣剑使。对付凌某,不用带这么多人吧?” 那圣剑使也笑:“凌堂主威名在外,晚辈自然要多加小心才是。” 话音刚落,只见银光一闪,却是那圣剑使已经一剑刺了过来,凌风在马背上一拍,人已纵身而起,却又被两个黑衣人两把剑给拦了回来。凌风哼了一声,扭身躲过两把剑,一手一个,竟迅速将那两个黑衣人脖子扭断了。 圣剑使冷笑一声:“‘夺魂爪’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这穿肠裂心的□□,滋味也很不错。” 凌风一击即中便在没有动作,不是他不想动,而是动不了,他双手已经泛起了黑色,微微发麻,使不上半点力气。凌风恨声道:“你年纪不大,却好生歹毒,用手下的命来做诱饵。” 圣云教圣剑使是墨锋座下第一暗卫,从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因为所有见过他的人都死了。传闻,这圣剑使剑卓绝,最擅用毒。凌风叫破他的身份后,便一直小心提防,一直屏住呼吸,却没想到,对方知道他最擅长的功夫,竟然在自己手下的喉咙抹了□□。 “兵不厌诈,你的命,今日我要定了。”圣剑使提着剑慢慢走向墨锋,却听见一个少女的声音喝道:“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好生不要脸!” 圣剑使转头看过去,却见一个黄杉少女背着手站在五丈外,她身后,一个白衣少年背着剑,漠然看向这边。 凌风勉强用内力将毒暂时压制,他两手都动不了,头却还活动自如,他转头看向两人,朗声道:“二位别靠近,这人最好用毒,当心着了他的道。” 那少女道:“前辈,您没事吧?” 圣剑使哼了一声:“两个无名小卒,也想拦我?” 忽听一个冷冷的女子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若是再加上我呢?” 众人齐齐看去,却只看见十丈开外,一团白色。 那一团白色迅速朝这边过来,一个呼吸间竟已到了近前,凌风想要开口阻拦都来不及。只见这人一身白衣,袖口用白色布带紧紧系着,头上戴着一个斗笠,斗笠周围垂着长长的白纱,将她上半身遮的严严实实。 圣剑使打量她一番,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少来此多管闲事。” 那女子冷冷道:“我是个什么东西跟你说不着,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为虎作伥,小心终有一日成了虎食。” 圣剑使眉间拧成一个疙瘩:“你见过她?” 那女子不答,反而把手搭在凌风肩上,凌风只觉得肩头微微一沉,而后手上麻意竟然渐渐退了。 圣剑使古怪地看了那女子一眼,冷冷丢下一句:“他的命,我要定了,走!” 而后带着剩下的八个人钻进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凌风抱拳朝那女子道了声谢,那女子摆摆手,反而看向始终停在五丈外的两人,冷冷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那两人正是白霆和龙玉儿。此前,两人在碧水楼商议过后,便决定离开,只是白霆脚伤未愈,思来想去,决定等伤养好,再做打算,今日只是看着天气好,师兄妹两个决定出来走走,却不想迷了路,听见有人说话,便赶了过来,正好撞见。 两人见圣剑使退了,便都走过来,龙玉儿看着那女子,有些奇怪道:“我们在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 白霆却忽然朝那女子抱拳:“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龙玉儿惊讶地问:“师兄,你不是不知道?” 白霆笑道:“姑娘身上的药味儿,与带我离开昆仑那人身上的药味儿一模一样,我不会记错。” 那女子冷冷道:“倒是好记性,你中间醒过?” 白霆点头:“是,上马车之前,醒过一次。” 那女子似乎点了点头:“不错,我小看你了。” 凌风神色严肃地打量了白霆许久,忽然道:“你就是白霆?” 白霆微微惊讶,点了点头,抱拳对凌风道:“不知前辈是?” 凌风叹了口气,没说话,那女子道:“凌堂主,晚辈有个疑惑,还请您解惑。” 白霆听了“凌堂主”三个字,哪还能不知道此人是谁,当下从背后抽出剑来,架在凌风脖子上,龙玉儿伸手扯住他袖子:“师兄,怎么了?” 白霆却没理她,自顾自对凌风道:“神风堂堂主,久仰大名。” 凌风摇摇头,又叹了口气:“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白霆道:“凌老前辈,晚辈姑且叫您一声前辈,家母因何失踪,前辈若是知道,烦请告知。” 凌风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再不说话。 那白衣女子道:“白少侠,请把剑收了。”白霆看了看她,依言收了剑。那女子对凌风道:“凌前辈,晚辈斗胆一问,十五年前,昆仑发生过什么事?” 凌风听罢,忽地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电看向那白衣女子,那女子便任他看,似乎还朝他看了回去。 凌风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朗声笑了,这一笑,惊得林中本已归巢的鸟四下飞起,笑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下。那白衣女子却一动不动,似乎在很认真地等着凌风回答。 凌风又看了那女子一会儿,忽然笑道:“好好好,老夫九泉之下也算对老教主有个交代了。”说罢头一沉,身体竟向后倒去。 那白衣女子迅速上前,接住了凌风的身体,却见他腹部血肉模糊,竟是将内力汇聚丹田自爆身亡。 白衣女子似乎愣了愣,白霆跟龙玉儿更是一脸莫名,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白衣女子将凌风的尸身轻轻放在地上,对白霆龙玉儿冷冷道:“二位先回碧水楼,在下稍后就到。” 两人对视一眼,龙玉儿有些怯怯地道:“我们……迷路了。” 那白衣女子身体似乎顿了顿,才抬手指了个方向:“顺着这个方向一直走就是了,告诉徐碧云,就说梦怜回来了。” 白霆朝她拱拱手:“多谢。”然后拉着龙玉儿顺着那个方向快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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