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职

第12章离职　　念高中的时候，生活到了最艰苦的时候，家里的积蓄殆尽，老妈试图找工作但是都没有找到理想的，每到交学费的时间我们一筹莫展。　　快餐店的老板娘最了解我们的处境，她想办法筹集了一些钱给我们。　　老妈旧日的朋友和亲戚都接济过我们。　　晚上，我和老妈面对着满桌的钱，却很沉重。因为我和老妈都抱有此信念，生活是我们自己两个的，与周遭人都无关的。　　我对老妈说：“我不念书了，我去找工作吧。”　　老妈搂着我说：“傻孩子，你还没成年呢，没人会要你的。”　　“那，我可以卖废品，我们一起去捡废品。”我信誓旦旦地说，捏着自己小小的拳头。　　老妈笑笑说：“那我们也没办法存到学费的，小蕊，要不这样吧，我们先拿着这些钱，以后你读完书赚了钱就可以把这些钱还给他们了。”　　“妈妈，我不喜欢他们给我的钱。”我由衷说。　　“我知道，我都知道。”老妈应该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懂我的人，最懂我，所以无论我做什么，我知道她都会原谅我。　　“妈妈，不要离开我，我不想要一个人，如果这个家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的。”我是不是也任性地说出过这样的话。　　是谁说的，生活还是要继续的。继续生活，面对想要不想要面对的一切。　　我眼皮肿得跟桃子一样，我遮低刘海试图挡住，我都不愿再看镜中那人多一眼。我算是懦弱的人还是坚毅的人，我只不过想做自己，不与任何人纷争，不想混淆视听，不想深陷其中。然而自从我踏进这扇电梯门开始，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电梯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总还有人在外面喊等一等。有些时候会有人按开关，有些时候只当没听见。结果电梯等了很久都没上升。　　“桔玲。”是June，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们因为在同一家公司，低头不见抬头见。　　“早。”我礼貌招呼。　　“你也挺早的，”她似乎心情不错，不过我一直觉得她对待人有芥蒂，这在此时还是存在的，她说，“你周末有空吗？”　　“怎么了？”我本能问。　　她俯身在我耳根说：“绮这个周末要在家开聚会，所以我邀请你。”　　这样我就能看到工作场合之外的June了，不知道她与朋友相处会是怎么样的，而且她说把我当朋友的。还有去她的家，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上次你说的话我跟绮说了，谢谢你。”她又轻声在我耳边说，可是我说什么了呢，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啊。而且她有绮，她们似乎好得容不下任何人。　　我沉默了一会儿，眼皮真的很重。　　电梯快到的时候才看见有个克星一直站在旁边，我看了他一眼，他似乎并不关注我，我只好也做陌生人。　　“再给我电话。”June跟我说完后先行离开。　　我轻声回应，每次站在June面前我感觉自己无能为力，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因为太重视，什么都在她的掌握，尽管她无意如此。　　　　“愣着干嘛，不出来吗？”我明明想不与他一块儿进办公室，却被他生生戳穿。真是霸道的男人。　　我说：“我要递辞呈。”　　他说：“我又没反对，我会批准的，试用期过了我就不会吩咐你做事了。”　　我瞪了他一眼，急急往前走，吴洋每天都很早来办公室的，对我喊：“黄桔玲，你才来啊，看看几点了？”　　又看到在我身后的景瑞，他立马变换脸色，换了一副嘴脸去巴结景瑞了。　　我走至办公桌，摊开一天要做的工作，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我还是过完了一天。　　傍晚的天色倦得马上便能睡着，我在拥挤的公交车上一边听着MP3，一边假寐，车流不断往前延伸，好似并无终点一般。我几乎没有什么夜生活，就像以前放学，只要一结束外面的生活我就往回赶，回家是任一时的唯一牵绊。　　电话突然响了，居然是景瑞，他问我为什么叫我去他办公室不去。　　下班时他叫秘书通知我去他办公室，我去的时候他不在，我就径自走了。但是我不想解释，我逞强说：“你虽然是我上司，但这并不表示我要24小时受你差遣。”　　他似极无奈叹了口气，他说：“出来一下。”　　我不听，挂了他电话。　　只不过还有一个月，我凭什么还要听你吆喝，我一旦离开再也不想见到的其中之一就是他，再也不要有交集才好。　　老妈要回了我们的床，她说因为一开始老板不同意，她在回收站帮了好几天忙，又帮他们做生意，他们才看在多年邻居的份上还给我们。　　老妈高兴对我说：“小蕊，我还真觉得自己有做生意的天赋，要不你辞职之后我们摆个摊卖东西。”我已经告知她我离职的事情了。　　我说：“好啊。”翻过身继续睡觉。　　这样都快秋天了，我们的空调还是没有买成，应该考虑到以后可能无收入来源，我们坚持省吃俭用。不论任一时刻，这在我们母女之中都是适用的。老妈照顾我，我照顾老妈。　　老妈说：“对了，我昨天在收拾席子的时候，看到地上掉了这个。”　　是一个领带夹，不消说，定是那个醉酒后随意在两个女人面前脱衣服的男人的。　　我说：“那个人有的是钱，把它扔了。”　　“这个好像很贵，小蕊，这是别人的东西，我们不能这么做。”老妈郑重其事说。　　“那我明天到公司还给他吧。”我无奈极了，只好如此答应。　　老妈开心起来，说：“叫你上司来我们家玩啊，我很喜欢他啊。”　　“妈妈，你忘了他怎么说我了吗，我才不想再碰到他。”　　可能是枕着柔软床的关系，我睡得很沉，已经很久没有做梦，因为工作的关系凡是做梦都是梦见在处理公务。然而这一晚，June却出现在我梦中。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西装外套，短的绵软的发，干净的手指。我在梦中都禁不住激动。　　然而梦醒了，新的一天也开始了。　　她问我的事我还没有回复，我突然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