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周二下午的第二节课就是体育课，体育老师是个挺年轻的瘦高个，带领全班同学做了一轮热身运动之后，拿起胸前挂着的口哨，吹了声口哨：“集合！”　　同学们的集合动作依旧缓慢，但是体育老师并不是很在乎：“体育委员带头，跑两圈。”　　队伍中马上传来哀嚎声，体育老师笑了笑，又吹了声口哨：“向右转。”　　有几位女同学留在了原地，向体育老师说了句“身体不舒服”，体育老师就懂了，杨倾霓也想留下，想想两圈而已，便跟着跑了。　　当年为了体侧，杨倾霓可是每天都被陈明利揪到大院的训练场练习跑步，早中晚各一次，跑到及格才能停，体侧过了之后，杨倾霓倒是还会时不时去跑几圈，加上平时的训练，两圈对杨倾霓而言早就不在话下了。　　但是杨倾霓忘了，如今自己是十七岁的杨倾霓，缺少运动的杨倾霓，刚跑过去半圈，杨倾霓便感到了吃力，贺萧筱跑在旁边，因为换了学习小组的事情，特别的兴奋，哼着歌曲：“今天是个好日子，明天也是个好日子……”　　跑了一圈，贺萧筱也哼了一圈的《好日子》，杨倾霓一边骂自己怎么能这么虚弱，一边咬着牙，努力不掉队。　　“你肺活量还挺好。”杨倾霓忍不住说道。　　“今天特别好，好日子。”贺萧筱不唱了，兴奋劲还没过，看着杨倾霓表情勉强，摇了摇头，“叫你平时和我一起跑步，你就是懒得动，才一圈，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这句话让杨倾霓想到了被陈明利揪到训练场的第一天，好不容易撑着跑完了八百米，气都没来得及喘，陈明利就晃着秒表：“好好看看，四分三十五秒，不及格，平时让你锻炼，你还不开心，看看你这身体素质，休息十分钟，再跑一次。”　　被回忆支配的恐惧让杨倾霓加快了步子，贺萧筱觉得自己的话成了成效：“孺子可教也。”　　“《好日子》挺好听的，你继续唱吧。”杨倾霓喘着气说道。　　跑完两圈之后，体育老师便宣布了自由活动，杨倾霓往篮球场边走去，白悦正坐在球场边的凳子上，戴着耳机看着MP4，脚边还有一个篮球。　　十八班的体育老师虽然没让学生跑步，但是也没有让学生自由活动，这个学期教的是篮球，男生不用监督，毕竟天生就喜欢，女生就不一样了，如果不监督，没几个人会自觉去学，于是，体育老师每节课都会教几个简单的动作，接着让女生自己练习，虽然体育老师不会一直盯着，但是还是会时不时过来看几眼，发现谁没有在练习就吼两吼。　　白悦对篮球并没有兴趣，为了避免被体育老师吼两吼，每节课都坐在了球场边，看看男生打球或者看看视频，远远看到体育老师过来，就拿过身边的球拍两拍，和白悦存着同样打算的还有白悦右边坐着的一排女生。　　杨倾霓坐到白悦的左边的空位，摸了摸白悦的头发，白悦转头看到是杨倾霓，摘下一边耳机给杨倾霓。　　白悦正在看的是一部青春狗血美剧，刚刚出到第二季，比起后面几季A和B好了，A和C好了，B和C好了……最后主角差不多排列组合轮流好了，前几季可谓是良心了。　　这剧青春美剧早就12年年末就完结了，时隔几年杨倾霓也记不清楚了，现在再看这剧，很多镜头和情节都没印象了，有些配角的名字也不记得了，倒是有了新鲜感。　　这一个球场都是十八班的学生，男生一个半场，女生一个半场，杨倾霓过来的时候，何西耀正在场上3V3，他的同班好友彭靖看到杨倾霓后拍了拍他的肩，何西耀在彭靖的目光示意下看到了杨倾霓。　　彭靖又打趣的撞向何西耀：“不过去？”　　“等会儿。”何西耀没理会彭靖意味深长的笑容。　　3V3输了之后，何西耀下场，喝了水擦了汗，往女生的那半场走去，坐在了杨倾霓身边的空位置上。　　杨倾霓和白悦正看得入迷，就算男生那半场已经响起了口哨声，两人还是都没有注意到何西耀，何西耀有些尴尬：“嘿！”　　白悦猛的站起来，正想拿起身边的篮球，看到是何西耀之后抱怨：“你嘿个屁啊？”　　同样被何西耀这声大声的“嘿”吓到的还有杨倾霓，吓到是吓到了，但是没有站起来，看向何西耀的眼神也有些抱怨，何西耀笑得更加的尴尬了：“我坐在这里几分钟了，你们都没发现我，所以，我才打了个招呼。”　　“嗨。”杨倾霓也觉得尴尬，听到何西耀的解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只能打了个招呼，为了缓和这种尴尬，又问道，“你不打球？”　　“你在这里，我就不敢打了。”何西耀觉得很幽默，但是杨倾霓和白悦都没有笑，又只能说道，“我刚输了，现在轮不到我了，你们不打吗？”　　“我不会打，只会投篮。”杨倾霓回答。　　白悦笑了：“你会投篮？”　　杨倾霓点头，那是杨倾霓宣泄的一个渠道，自从顾北文教过之后，心情不好的时候，杨倾霓都喜欢抱着篮球去投篮，不停的投，直到把来球场时的烦恼冷却。　　“那我们比比？”何西耀指了指白悦脚边的篮球。　　白悦将球递过去，推着杨倾霓：“上吧，让我看看你的英姿。”　　A市的天气变化得很快，仅仅过了几天，就已经比杨倾霓回来的时候暖了许多，何西耀打球的时候已经把外套脱了，就穿了一件薄的T恤，杨倾霓为了让自己显得专业一些，也将外套脱了，穿着一件长恤上了场。　　十八班对面的球场边有很多的女生，几乎都是其他也在上体育课的班级的女生，表面上看是在看男生打篮球，但是实际在看谁，大家心里都知道。　　何顺正打算上场，就看到何西耀走过了白悦那边，自动忽略了何西耀是坐在杨倾霓的身边，忍不住骂了句，这小子还是不死心。　　“顺子，快点！”场上的人叫道。　　“我先不打了。”何顺说道，站在原地盯着对面看，正准备往那边走，就看到何西耀和杨倾霓站了起来，于是，何顺坐回了凳子上。　　十八班的女生都下了场，看着何西耀和杨倾霓一人站在三分线的一侧，何西耀先投，篮板上发出一声响，篮球转了转，中了，接着是杨倾霓，杨倾霓拍着球，看着球框，接着举起篮球投了出去。　　杨倾霓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好看，一看就不是会打篮球的人，但是球中了，而且还是空心。　　“好球！”何顺大声叫道。　　顾北文正要上篮，何顺这声让他顿了顿，接着才上篮，等进了球之后，顾北文下场了，冲何顺问道：“你刚才叫什么？”　　何顺指着对面的球场，顾北文看到杨倾霓正举着球，动作有些奇特，接着，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中了。　　“这也能中？”顾北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挺奇怪的。”何顺笑着答应。　　何西耀和杨倾霓的投篮比赛结束，最后是杨倾霓赢了，杨倾霓拿起衣服，坐回球场边的凳子上，何西耀也坐回了原本的位置。　　“没想到你还挺厉害。”何西耀笑着。　　“你也不错。”杨倾霓也笑着。　　下了体育课回到教室，顾北文并不在座位上，何顺一看到杨倾霓回来了又兴奋的叫道：“杨倾霓！”　　“恩？”杨倾霓喝了一口水。　　“你太厉害了。”何顺竖起了大拇指，“下次我们班篮球赛，你上场，搞不好就不会一轮游了。”　　三中每年下学期都会举办篮球赛，今年的已经过了，十七班女生是一轮游，何顺觉得自己看到了女生的曙光。　　杨倾霓摇手：“不，我不会打篮球。”　　“啊？”何顺有些吃惊，“你投得很准啊！”　　“我只会投篮。”杨倾霓扣好了水杯的盖子，不紧不慢的说道。　　何顺点头：“那也没关系，到时候让她们都把球给你投就好了，就算不能赢，投进几个球，比分也不至于这么难看。”　　杨倾霓没有说话。　　何顺又继续说道：“我看你的姿势也不像会打的，那你投篮是自己琢磨的还是有人教的？”　　看着顾北文空着的位置，杨倾霓笑着说：“有个人教的。”　　“那个人的水平应该不怎么样吧。”何顺摸了摸头，不再说话。　　那个人水平还挺厉害的，杨倾霓依旧看着顾北文的座位，何顺提到姿势，让杨倾霓想起了顾北文试图给自己矫正姿势，可是自己怎么都学不会，顾北文无奈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水平不怎么样”的顾北文回来了，刚坐下就转头说道：“投得挺准的。”　　杨倾霓转头，都没来得及笑，顾北文又说道：“姿势也挺奇特的。”　　“恩，一个水平不怎么样的人教的，所以有些奇特。”杨倾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