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筝来章家已经一个月多,基本熟悉了章家上上下下。她虽然从不和其他人讲话,但所有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8月是台风季,每年这个时候总有台风经过。台风一来,大家便躲在了家里。今年来的是“双台风”,已经狂风暴雨一天一夜。 管筝待在卧室里无所事事,靠着窗看着窗外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草木。章伯年一家在台风来之前,已经约上几个朋友去外地旅行,章锦会时不时发些图片给管筝看。从台风来的前一天起,秦云美便不见了踪影,章仲年倒是差不多天天在家,但也仅仅在吃饭的时候出现一下。章仲年出现的时候,桂姨便拎着饭盒神神秘秘地往屋外走。家里的仆人们按部就班地干着活,对于秦云美的不露面只字未提。 外面风声雨声“噼里啪啦”,屋内安静得有些异常。 台风登陆的第二个晚上,雨点将玻璃窗震动得摇摇欲坠,管筝在床上辗转反侧。抵着枕头的耳朵似乎听到了女人的惨叫声。她双手捂着耳朵,仍能断断续续听到。最后,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走出了自己的卧室。 她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到大门。门刚打开,雨水便冲在了她身上。她折回屋内,穿上一件雨衣,壮胆走了出去。 女人的声音似乎是从房屋背后传来的,在深夜的风雨声中,一声比一声凄惨。管筝打了个寒噤,咬咬牙继续往前走。 雨点拍打在管筝身上,风一刮过,便觉得生疼。铺天盖地的狂风暴雨,似乎能将万物吞噬,天地之间一片混沌,视线一片模糊,只能凭着感觉朝声音的方向一路摸索。 屋背后一间早已废弃的小房子,在风雨中飘渺,女人的□□声断断续续地从里面传出来。管筝的手还未碰到房门,一阵风便将门“呼啦”一下吹开。屋内一片漆黑,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但女人的□□声却变得格外清晰。 房屋的地面中间透露出一丝光,管筝蹲下身子,屏息触摸地面,地面上的木板竟然可以翻动。17岁的少女是充满无谓和好奇的,她未加思索,果敢地翻起了木板。 一段长长的楼梯隐匿在木板之下,管筝借着底下的光,一步步摸索下去。女人□□声,撞击在管筝的胸口,她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在跳动。 楼梯下,是一道狭窄的通道,管筝的手撑在墙面,凹凸不平的墙面刺痛着她的手掌。心里的声音在告诫管筝赶紧离开整个地方,但从过道尽头传来的□□声却在召唤着她前去一看究竟。 她终究没有按捺住心底的好奇心…… 过道尽头的一幕,触目惊心。电闪雷鸣间,男人面目狰狞,“唰”地一声,他抽下皮带高高扬起,一下一下无情地抽打在女人身上。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骗我!”男人的声音阴沉得像是从地狱传来。 “仲年,求你,不要。”女人在地上蠕动,抓着男人的裤腿苦苦哀求:“我知道错了,求你……不要……”她之前已经跟他坦白过了,他已经惩罚过她,这么多年来,一次又一次地。秦云美没有看透一点,就是这种施暴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雷雨交加的日子,这种暴力给施暴者带来更大的快感。 管筝躲在柱子后面,捂着自己的嘴巴,怕自己被里面的男女发现。她后悔下来了,可她一时间之间竟迈不动双腿,她的身体沿着柱子滑落,因为害怕而浑身发抖——她害怕他们发现她撞见了他们。 雷声轰鸣,闪电阵阵,男女的娇喘声一阵阵地传入管筝耳内,她捂起耳朵,蜷缩着湿哒哒的身体,地面上是从她身上滴落的一滩雨水。 “啊!”女人无比惨烈的声音刺入管筝耳内,管筝惊恐地瞪大眼睛,男女□□苟合的胴体明目张胆地出现在管筝的瞳孔里。 她捂着耳朵逃命地爬向楼梯……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端坐在床上的她,六神无主,浑身湿透。 第二天,管筝开始高烧不退,吃退烧药完全不见效,吓得桂姨不知所措,求着秦云美找个大夫给管筝看看:“太太,这孩子这样烧下去,会出问题的,您赶紧找个大夫给她瞧瞧吧。” 从小木屋回来的秦云美,脸上没什么血气。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她被关了整整两个晚上,此刻阴沉沉地脸像是刚从地狱爬回来似的。 “她怎么会这样?”秦云美的指尖划过管筝的脸庞。 桂姨一脸焦急:“太太,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早上来到筝筝房间的时候,她就全身脏兮兮的,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我伸手一摸,发现她额头烫得吓人。” 秦云美锐利的目光扫过管筝:“打电话给医生,让他来一趟。” “好,好。”桂姨忙不迭地去打电话。 秦云美换好衣服,画了个精致的妆容,恢复了该有的气色。她坐在管筝床边,等她醒来。 桂姨给管筝喂了药,傍晚的时候,烧终于退了下去。 她刚睁开眼睛,秦云美便抓着她的手,迫不及待地问:“你昨晚出去过?看到了什么?” 管筝一脸无辜地看着秦云美,然后目光又转向一旁的桂姨:“桂姨,我这是怎么了?我记得自己一直在房间睡觉……” “筝筝,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桂姨担心地问道。 管筝摇摇头,一脸茫然。 秦云美抓着她的手渐渐放松,只是眼里仍旧写着怀疑。末了,她警告道:“这里不比你原来待的地方,不要到处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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