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到树洞前方的呱唧兔窝被夏悠用枝干扫荡的一干二净,因为是空窝,所以呱唧兔也只是焦虑的围着转了几圈,随后便浑不在意的跑到别的地方,继续开始搭建它们的新窝,对此夏悠决定先将围篱笆事宜提上日程,她不愿以后每天早晨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缺德事…… 围篱笆很简单,只需要最基础的树枝和麻绳就好,树枝肯定是不愁的,随手捡捡就能拾一箩筐,至于麻绳夏悠也想到了对策,只不过她觉得有些悬。 拉拉藤草固然符合捆绑的要求,但是耐不住晒,植物一经阳光的暴晒后就容易脱水,从而导致纤维受损变脆,这一脆,即使之前扎的多好,在外力的一点作用下也会轻而易举的散了。 陷入苦想的夏悠有些闷闷的,尚未来得及进一步探究的雨露菇,被她一口一个,脆脆的竹笋声再次咯嘣咯嘣的在寂静的森林中回荡开,其中不乏她故意的姿态。 也不知是不是她掉落的地方太大,夏悠至今没有见到一只鸟的身影,说实话,她挺怀念蛋的滋味的。 她选的树洞位置挺好的,迎面朝阳,不怕积湿气,不过就是杂草灌木多了些。 看来在决定到底用什么东西替代麻绳之前,夏悠必须得先将长在她家树洞前的杂草灌木处理掉,否则既挡视线也容易招来其它小动物,要是弱小点的还好,大型猎杀者她可不欢迎,即使有怪物柯多坐镇,她也不能随随便便拿小命开玩笑。 说到柯多,夏悠才发现他不见了,眯着眼睛看看此时的日头,亮的蒸人,想来他不见也不奇怪,估摸着是去找食物了。 树草上的雨水很重,昨晚下的雨应该不小,她燃起火的那个角落里一片狼藉,且早已没有烤好的海螺虾影子,可惜吗?大概是有的。 夏悠打算从这里着手除草,火烧过的地方相较于其它地方较为空旷,借此为落脚点,方便前后观察,也可以理解为是她单方面的心理安全作祟,毕竟蹲下身子拔草,几乎算是整个人都隐匿了其中,看不清四周的情况。 拔草这活儿,她从来都不喜欢,以前替小院除草几乎用的都是人工农药,几包除草灵就能解决,就连草种都留不下来,要是动手去拔的话,先不说能不能连根拔起,恐怕老的还没除尽,小的就会在隔天的另一场夜雨中哗哗的冒出头。 可即使夏悠深知这一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拔,因为杂草就在那,不管她拔还是不拔,拔了后起码碍眼的大杂草,她能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见不到,至于剩下来的种子芽,只要在它们能播种之前拔掉就好。 怪物柯多是在傍晚的时候回来的,蹲在地上拔草的夏悠,之所以能在他舔她之前抬头看到他,是因为空气里有不容忽视的血腥味。 夏悠的猜想没错,怪物柯多叼回了只双角兽的半边身子,前腿和后腿完好无损,不过更加显眼之处,在它特有的两只角上。 它们没有任何分叉,直戳戳的笔直往后长,大约有四五十厘米的长度,且就扔在夏悠身前的不远处,正对着她。 那是一颗死不瞑目的充血眼珠子,半残,眼白裹着筋络,如同溜溜球一般,在重力的作用下,带着浓黑色的血,上下弹跳,尤其是柯多扔过来的那刹那更甚,吓得夏悠连滚带爬的急忙逃离。 听到动静的呱唧兔赶了过来,围在柯多左右,呱唧呱唧的像在庆祝,他看起来有些得瑟,翅膀不停的微微抖动,这是夏悠这些天和他相处得来的结论。 她不想他在这种时候靠近她,总觉得猎杀食物过后的柯多,比往常凶残百倍,刺穿胸膛的利爪也变得面目可憎。 夏悠的逃,或许在柯多的眼里,只是陪他玩罢了,有点小儿过家家的感觉。 一步顶上她好几步的压迫感,并不好受,有时他还喜欢扯夏悠,倒立离地这种事也常常发生,夏悠不是没担心过他哪天会失手,接着她脑袋便开了花,只是这种事,弱者单方面的害怕拒绝起不了一点作用。 他似乎在水里待过,身上的血腥味不浓,除了叼肉的嘴巴,夏悠不喜欢脑袋充血,呼吸困难的感觉,所以她在倒立的瞬间,就开始尝试反身抱住对方的腰腹。 柯多对于夏悠喜欢抱脖子,趴在他身上的事情见怪不怪,显然傻了之后的他,对夏悠的防备减小了,不像当初,为了警惕同样对他来说是未知的夏悠,他直接将人扔在洞外进行隔离,想起来就去定时定点喝血饱腹,想不起来,饿死冻死活该,做过最值得称赞的事情,就是为了防止他圈禁起来的食物,在他没享受完之前死掉而给了药胶和药花这件事。 不过夏悠还是怕他的突然关心,比如此刻,他带着懵圈的她往双角兽的尸体走去,怎么想都觉得瘆人。 夏悠逃的不远,柯多只用几步就将她带了回去。 他想将她放下去,但是夏悠深知自己唯有这次不能轻易妥协,柯多的举动是那么的好猜,不管是良心发现,还是其它企图,她都不愿当他心血来潮时的牺牲品。 事实上夏悠的反抗在柯多眼里就像无理取闹的孩童一般,他不需费多大力气,也许动动指尖就能让她乖乖听话。 最终,夏悠的不妥协成功了,她自认为安全的趴在柯多的怀里喘气,在长时间没有能够提供足够多热量的食物消耗下,夏悠的体力所剩无几,勉强支撑她不断工作探索的动力,无非是在异世活下去的念头。 可这念头里现在至少不包括让她生吃野兽,茹毛饮血的日子不应该降临在她的身上,她有火,有雨露菇,有海螺虾,实在不行还有森林深处的众多浆果资源,她是杂食性生物,离开鲜血淋漓的生肉可以存活,他能抵抗血肉里的寄生虫,但不包括她也能。 夏悠猜对了,柯多带回双角兽的半边身子,确实是为了给她吃,只是柯多想不到的是,这次的夏悠铁了心不张口,强制性掰她嘴巴也没用,一碰她脖颈以上,她就开始嚎啕大哭,撒开性子捶打,舒服的他直哼唧哼唧的舔泪水,舔脖颈,舔…… 前面的泪水是真的,后面的泪水多少有些做戏的成分,撕破了的抹胸衣服也不经折腾,她只不过喘了几下,滑的跟个什么似的,做戏的眼泪也不懂事,尽学她幽幽怨怨,自怨自怜的皮毛,和这个大陆一样,整个进化架势,横七八拐,落的那叫什么地方?出了眼皮子直奔束起的胸…… 他喜欢她锤挠挺好的,索性披上一层发泄的皮,一逞报复的私欲,心理爽快了也就憋不死,不死继续活着多美,人啊,追求的还不是那点在世的爽快?活着总是痛苦的,不忧郁即是去了地狱。 夏悠知道柯多只是暂时被转移了注意力,就算他事后主动也想不起来,但只要能看见双角兽的血肉,总是会想起来的,再者将血气浓重的野兽肉丢在自家门前,也是个蠢的,森林里捕捉不到食物的凶恶野兽遍地都是,否则花豹也不会将它吃不完的食物藏在树上以防别人偷窃。 对于夏悠来说,她不在乎偷不偷的问题,而是怕野兽误伤了她,看来等她拔完草,围好篱笆,规划完呱唧兔的活动范围后,得在地上挖几个抵挡野兽侵略的陷阱,必要的话,树洞周围的几棵遮挡视线的刺球果树是不能要的,好在它们的材质类似轻木。 这里的时间似乎过的有些快,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夏悠拔的丛草不多,只有预估的三分之一,不过这三分之一的空旷地,让她的心情好上不少,以前每次看到时的阴郁,压抑也减了一大半,似乎可以松口气,认认真真的欣赏回森林夜景。 柯多对环境改变似乎没什么反应,夏悠以为他会感到不安,毕竟像他们这样长期生活在森林里,需要植被潜伏,掩饰才能维持日常活动的生物,本该不喜欢将自己完全暴露出去的,果真他给她的惊讶从来没少过。 今夜或许没雨,一方面是夏悠不想它下雨,刚拔完草下雨总不会是件好事,还有一方面是没有下雨的预兆,比如此刻头顶上有一颗璀璨的启明星,听老一辈人说过,下雨前夕,天上无星,虽然她从没验证过真假。 启明星亮的最早,不过也是天将黑的标志,夏悠想起了自己的雨露菇,她现在可能没弄清楚它到底怎么吃的,不过不妨碍她先将它们采摘下来慢慢研究,反正趁有的时候,多屯的准没错,省的以后发生变故,到时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替怪物柯多抓会儿痒,哄的他抓着树洞口的树干倒立睡觉后,夏悠拿着昨天带回来的菖蒲草,简单修补编织了一番。 她想赶在天黑之前多摘点回来,一趟一趟的来回跑是不现实的,因此她想到了昨天用的菖蒲草,它的韧性很好,能承受住很多编织动作,等等,夏悠好像发现替代麻绳的东西了。 这个大陆菖蒲草和她印象里的菖蒲草很像,除了开花结穗长出的东西不一样外,几乎没啥区别,相反这里的菖蒲草明显更长更宽,要是拿开水烫过后,它的韧性应该更好,那样的话,想要围个篱笆岂不非常简单? 只是开水需要火,而柯多讨厌她碰火,要让他再看到一次,估计自己不死也差不多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燃火,貌似是个好主意,可对方鼻子那么灵,想找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夏悠觉得如果在柯多看不到的地方燃火,会让自己处于被动一方,敌在暗,她在明,不安的情绪随时都能击垮她。 她总是这么担惊受怕,怪谁呢?怪她自己吗?可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或许她该怪命运,怪上天,怪它们赐予自己主角穿,却不给自己主角光环,来个魔法不就全解决了?哪里还需要在这里发愁怎么才能让对方看不到火。 看不到火,看不到火……对了,看不到火就行了,管她用什么方式瞒住他的? 夏悠想到了搭火灶,搭一个大型火灶,这样火就能藏起来了,她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用火,以后的食物都可以用火来除菌,烹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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