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被凌九气红了脸,一口银牙都快咬碎。要不是凌九走的快,就她这性子只怕能当场上去挠花他的脸。    她告诫自己千万要冷静,毕竟人走已经跑了,这会儿再在一群伙计面前失态委实划不来。    怒气冲冲的踩上脚凳钻进马车,林晚死死揪着自己的指节,在梦之将车帘放下的那一刻,终是没绷住骂出了声儿。    “混蛋!”    一天不理人也就算了,还敢嘲讽她?    林晚被气的不轻,连晚膳都没心情用,吃了一碗汤后就放下了瓷碗,叫人把食案给撤了去。    眼瞅着时辰还早,吩咐厨房烧了满满一桶的水,准备泡会儿。    将身子尽数没在洒满茉莉花瓣的热汤中,小巧的下巴点着水,瓷背倚靠在浴桶的木壁上。    梦之站在她身后用指腹替她捏头,茉莉花的清香经热水一泡,香气愈发浓烈,沁人心脾。    浴中美人紧蹙眉心,凝脂玉肤在净室里被热气蒸出一片绯红,梦之惯是个会服侍人的,在她的柔软的指腹下,林晚只觉一身的疲倦都被捏去,不由一声轻呼,整个人懒洋洋的倚在桶中好不惬意。    美人仰着头露出莹白的颈段,精致的琼鼻上还点着汤珠,虽然阖着眼,可上翘的眼尾叫人不难想象那眼皮下是怎样一对儿潋滟水眸。    饶是打小在她身边伺候的梦之见到这样的主子,也是看的脸红心跳。    怕是那山野间修行千年的狐狸精都比不得她主子这娇媚劲儿吧    林晚从净室后头走出来,水红色的寝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还滴着水的一头青丝散在身后,发梢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滴在绫织寝衣上,沾湿的料子紧紧黏在玉肌上,勾勒出诱人的线条。    方才在净室一个没注意泡的太久,林晚这会儿还热的有些晕乎,眼下已是四月天了,夜里的风拂面而来絮絮暖暖的,脑后的头发还未干透,林晚坐上矮榻,一条腿盘在榻上,另一只赤足点地,偏了偏头用布巾慢悠悠的擦着发尾。    里屋的烛火烧的明亮,这几日她都在屋里用那块玄色的云锦给凌九做中衣,是以都叫人把油灯尽数点上,生怕伤了眼。    一更天的梆子已经敲过,这段时间惯是晚睡的林晚自然不觉得困倦。明明将目光投在与方几相反的方向,可她那一颗心却似长了对眼珠似的不停的往那儿飘。    她有些泄气,双肩耷拉着,微弓着背,小嘴翘的老高,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扔了手里的布巾,她连鞋都没来的及套上,抓过方几上的赶了一半的中衣,扯掉还留在上头的针线,将其团成一团,打开靠墙而立的檀木柜,塞进柜底。    然后又一鼓作气的走回到架子床前,躺了上去,放下纱帘阖目而寝。    林晚裹着小被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双凤眼闭上了又睁开,竟是怎么都睡不着,且还翻出了一身香汗来。    她掀开小被坐了起来,本就松垮的寝衣自肩头滑落,春光乍现,美不胜收。将小手并拢摆在脸侧以掌作扇,却也没半点叫她凉下心来。    真是中了邪了。    放下的纱帘又被从中探出的凝脂小手给重新挂了起来,一双白皙的莲足从床上翻下,点着脚尖踩着泛寒的地面又走回到了高大的檀木柜前。    “吱呀”    檀木柜又一次被打开,一匹靛青色的料子被翻了出来。    料子早在刚买回来时就按照天之的尺寸已经裁剪好了的,林晚端着衣料坐回了窗前的缎面软塌上,同之前的几个夜晚一样,仔细的缝制了起来。    她浮躁的心在一引一穿下逐渐平复了下来,手下细细的绣花针井然有序的在精贵的衣料上一针针走着。到底是连着缝了好几夜的人了,林晚将已经缝了一条边儿的衣袍展开,针脚细密,竟是比先前那条的手艺好了太多。    倒是便宜了天之那臭小子了。    林晚柔柔的笑出了声儿,窗户纸上映着横生枝丫的树影,参差斑驳,随微风摇曳不停。    孰能生巧,林晚手下的动作飞快。夜半三刻,手里的锦袍竟也缝出个大概的样子。    屋子里的烛火眼瞅着也快烧干了灯油,倦意已然布满林晚的面容,她这会儿是当真困乏的紧,将手里的料子随意的搭在榻上,几近是手脚并用的爬上床,扯过锦被搭在腰上,阖上眼后都没半盏茶的工夫,便响起均匀的浅鼾声。    印在窗户纸上的树影又摇晃起来。    “吱呀”    木门的开合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十分刺耳。    可惜床上的人儿正睡的香甜,毫无察觉。    房间里响起脚步声,夜探闺房的人似是毫无半点作祟的心,都没特意压低脚步声,反倒是像久居在此的主人一般,落落大方的步入里屋。    来人的目的竟是十分明确,也俨然熟悉这屋子的摆设,他走到窗边,垂首看着矮榻,目光如炬。    靛青色的衣料被人摆放在绣宝相花纹的秋香色软垫上,青黄分明,委实叫人忽视不得。    云锦被大手拾起,粗粝的指腹摩挲着衣料上精致的云气纹样。    良久,做了一半的衣裳在半空中被展开。    “呵”    来人冷笑出声。    他松开手,织工精细的云锦再一次被人随意的扔下,只这一次,是被扔在青石地上。    黑靴踩上靛青色的衣衫,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在前掌踩上去的后一瞬,他的脚微不可见的左右碾动。    屋里燃着着的灯此刻只剩下一盏,灯油还时不时的发出“刺拉”的声响。    大手撩开架子床上挂着的藕荷色纱幔,来人自床沿坐下。    也不知熟睡中的人儿梦见了什么,本是侧躺的身子如水蛇般不安的扭动着,水红色寝衣的领口大开,玉颈连带着起伏处,耀白堪比天上莹月。    修长的手指似是受了蛊惑一般向那张光洁的小脸靠近,指腹触上美人不知何故而绯红的玉颊上,柔嫩的触感让他沉寂含冰的黑瞳中浮上一丝诡异的波纹。    “不要!”    一声呓语自红唇惊呼而出,芙蓉面上蛾眉紧蹙,小脑袋左右一晃,似是在躲避什么一般。    林晚梦魇了。    凌九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狼,被那枉自挣扎的猎物给激怒。    他双眸燃着怒意的烈焰,眼尾发红,凌厉的眉峰微挑。    虎口扣住她的下巴,嫣红的小嘴还在絮絮喃喃的启合,犹如寒冬怒绽的雪梅,栩栩如生,勾人去采撷、去蹂.躏。    细细的呓语生在下一刻戛然而止,似红梅一般的檀口被人狠狠含住。    他沉沦了,迷失了,在爱.欲妒忌中,在求而不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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