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上午与林青通过电话后，得知对方今天还要留在医院一晚，在仔细看了林青除了两眼略有黑眼圈外，其他一切正常后，林岳答应了对方好好照顾自己后就挂了通讯，也好，家里捡了个人还昏迷着，妈妈要是回家了看到估计得吓坏。　　　　地上躺着的人动了动，整张俊脸皱成一团，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半晌，莫晋炀醒了。　　　　凌晨见着的少女，这时端正的坐在电脑桌前，啪啪的敲击的电脑，似乎是听到他发出的声响，头扭过来看了一眼，遂又转过头去，盯着屏幕，双手迅疾如飞的在键盘上一一划过。　　　　“……”莫晋炀脸阴沉着看着对方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给人那么点咬牙切齿的错觉。　　　　额头很疼，但不是发烧发热那种昏沉沉的疼痛，莫大少正准备试着摸摸额头怎么了，却看到他手臂上短了半截的女款卡通睡衣袖子，嘴角无意识的抽了抽，就连伸出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给陌生男人洗澡换衣服事后还能表现得那么镇定自若？　　　　要说林岳镇定自若，也未必。只是当时情况不容她想太多，人辛苦的背回来，也不好就那么让他自生自灭吧？只能把他当成孤儿院里那些需要帮忙照顾洗澡的小男孩。　　　　“VICTORY！”约摸二十分钟后，熟悉的音乐声传到莫晋炀的耳中，英魂ol，搞了半天，她在玩游戏？从他的角度，只能依稀看到对方正准备匹配下一局？　　　　“等一下，别开！”莫晋炀沉声喊了一声，浓墨似的剑眉如同要打结了一般，沙哑的如破铜锣一样的声音里带着丝尴尬。　　　　“嗯？能说话了？”林岳回头，“饿了？”　　　　“……”她一提，莫晋炀的肚子如同收到召唤似的发出“咕噜咕噜”一阵响声，他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林岳，他是莫晋炀啊，B市首都之城,上流圈里能有几个同龄人敢落他半分面子，可在这儿，少女张口闭口间，最平常的话语都让他出尽丑，别说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　　　　“饿是饿了，还能忍。”莫晋炀闭了闭眼，平息了下自己复杂的心情，再开口，已经破罐子破摔：“你……可以扶我起来吗？我要解手。”　　　　莫晋炀说完，略显难堪，一离开这里，此间事，他一定要全部忘掉……忘掉！必须忘掉！　　　　“……”显然这是令彼此都尴尬的话题，林岳这会儿可不能再催眠自己，对方是什么小朋友。　　　　“我的腿，没力气站起来，应该是断了。”莫晋炀尴尬的解释道。　　　　“你应该去医院。”　　　　“我醒来时已经用通讯仪给我朋友发送了我现在的坐标，最多两个小时，就会有人来接我离开。医院肯定是要去的，但是在这之前……”　　　　膀胱内充斥着要炸的感觉，莫晋炀此时的内心用咬牙切齿来形容都不过分。　　　　妈的！他到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活的不耐烦了，真敢对他动手，害得他落得这般处境。该死！　　　　“……”救人真是件麻烦事。　　　　林岳扶着他朝着厕所方向走去，十几步的路，对他而言，却疼痛的厉害。莫晋炀额头的冷汗滴到了林岳扶持着他的左手臂上，她对他有些改观了。　　　　本以为是个娇生惯养又矫情的小少爷，却不成想还有这般毅力，忍着断腿的疼痛也要爬起来上厕所，总觉着有些滑稽。　　　　“你在笑？”　　　　大概是她想的太入神，笑出了声，引起了对方的侧目。　　　　扎心窝了！　　“……没有。”回过神后的林岳，摆出自己惯有的表情，木着一张脸，除却她因撒谎而不自然扭过的头。　　　　莫晋炀的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没法儿出，这个小女人刚刚是在嘲笑他吗？是吧？是吧！生平头一回，莫晋炀知道了自己居然是颗玻璃心。而这颗玻璃心，在这个小女人面前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你笑了。”莫晋炀魔怔似的开口，也不知到底想表达些什么，或者是想从对方的嘴里听到什么。　　　　可能听到什么？难道非要从她嘴里听到“是，我刚刚就是在笑你”他才甘心嘛？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可是，那是什么？难道自己恼羞成怒了？怎么可能？　　　　fuck!这小女人有毒啊！　　　　一趟厕所上完，全程闭着眼的林岳心底吐了口气，好在对方刚刚也说了，很快他的朋友就会来接他离开了。　　　　解决完生理上需求的莫大少异常的沉默，林岳将他扶着坐在床边，转身离开卧室，过了会儿，手里端着一碗白粥就进来了。　　　　“吃了。”　　莫晋炀的目光从电脑上移开，接过林岳递过来的白粥，白皙纤长的手，快速且优雅的拿起瓷勺一口一口的喂进自己嘴中。　　　　“味道不错！”　　　　“人饿了吃什么都好吃。”一碗白粥，却被对方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既视感，林岳抽动了下嘴角，那种滑稽的感觉又来了。　　　　“……哦，这样啊！”莫晋炀干咳了两声，“我额头是怎么回事？”　　　　紫红色的一块，看着跟出血了似的。　　“刮痧、驱寒、退烧。”　　　　“这种古老的法子，你这个年纪居然知道？”　　　　“省钱，见效快！”　　　　“……你救了我”莫晋炀托腮，眼神一潋：“如果你缺钱，你想要多少，都可以提。算是我给你的报答。”　　　　“你很值钱？”　　“……大概吧！”　　“值多少？”　　“……”还真不好回答。每个人的命都只有一条，这玩意儿根本就是无价的嘛。　　　　房间再次陷入沉静，林岳已回到电脑前，开始了新的匹配。　　　　游戏又开了两把后，门铃声响起。　　　　“刚收到短信，我朋友他现在已经在门外了。”　　　　“嗯！”林岳起身去开门，门开后，最先冲进来的是一个俊挺的男人，火红的短发，一副混血的五官极为深邃有英气，整个人处处彰显着张扬的气息。　　　　随后跟进了四位抬着担架的黑色制服壮汉，还有三位白大褂医生在最后进场。　　　　“你……善后。”莫晋炀躺在担架上，看了看林岳，眼角一阵抽搐，跟红发男子交代了一声，一行人抬着担架上的男子，簇拥着他离开了房间。　　　　被好友活见鬼的表情逗乐了，陆辛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岳，挺普通的，除了姿色还行，看不出有哪里不同。　　　　“你对他做了什么？我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让他避如蛇蝎的人，还是这么一个小女人。啧啧……”　　　　“蛇蝎”林岳面无表情的指了指陆辛半踏入大门的脚，“脚挪挪，谢谢！”　　　　“哦？好的，女士。”陆辛摊摊手，将脚挪开后，扬起一副笑脸，正欲说话，只能“砰”的一声，大门被关上。　　　　站在门外的陆辛，耳尖的听到对方大门反锁的声音。　　　　妹子你出来，咱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