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捏着那刺眼的红色,胥钦诺看了一眼,随即又放下。过了片刻,又忍不住再次拿起来想细看。反复几次,最后也没有勇气打开。    从最初紧紧地跟在他后面,到后来远远地望着他。他们似乎从来没有亲近过。她知道,他不属于她,所以不为他做任何事,更越来越不敢去靠近他。    喜欢就喜欢,不想给他任何负担。    可是,心内难免会不时冒出来一点期待,他知道她喜欢他,虽然这么多年来她从没有表露,他从没有回应。    她期待也许两人都互相等待着。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    他要成亲了。    胥钦诺觉得头很痛,有点喘不过气。可能昨晚熬夜太久,连身体也很是无力。她想回屋去休息,便把那帖子放在一旁。    前脚才刚进了她自己的院子,上官海彦的声音却让人毫无准备地又响起来。    “钦诺、钦诺,有你的灯,竟然有人给你送灯呢。快点快点!看灯看灯!”    他这大嗓门一吼,胥钦诺觉得头更痛了。根本不想理会是什么事情,只想快点回去躺着休息,继续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只是上官海彦的速度哪是她能比的。还没等进屋,就被拦下了。    “你走什么呀,这可是稀事,有人给你送灯。”他将那昨晚放的花灯举得高高的,到她眼前,似乎害怕她看不清楚。    看到那昨晚放出去的那花灯,胥钦诺觉得一瞬间清醒了很多。    “这个哪儿来的,不会是你去河里捞的吧”    “我才没有那个闲工夫。我在你家的门口,碰到一个小孩,见他提着这灯笼在门口张望。我问他来干嘛,他只说有人给了他银两让他把灯送到你手里。我就顺便帮你拿进来了。不会是独孤誓吧?”    他一脸的讪笑,整个就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显然他还没有收到帖子就出门了。    胥钦诺一把抢过花灯,然后进了屋关了门,开始仔仔细细地研究起来。    可惜,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花灯就是采儿在街上随随便便买来的普通花灯,如果要留纸条之内的东西,只能放在灯芯处。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他送这花灯是为什么?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不紧不慢的敲门声。不用猜,肯定是上官海彦。    “干嘛?”    “我的大小姐,是不是什么也没发现啊。不过,那小孩还拿着一封信,现在在我的手里,你说我看还是不看啊。”    话音未落,胥钦诺的房门“砰”地打开了。这次倒吓了上官海彦一跳。    “这...这么快。”    他正拿着信装模作样地在太阳下细看,似乎真能看出点什么一样。    胥钦诺手一伸:“拿过来。”    上官海彦把信交到她的手上,正准备说什么,那房间门又“砰”地关上了。他只好拿折扇敲额头。    “傻!傻!傻!”    说是一封信,可信上只有短短的九个字:“下次,写上你的名字吧。”没有落款。    不是他,不是。    像是在寒冬里正受着凉,又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胥钦诺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是一阵寒意,竟有些站不住了。只得在桌边坐下来,趴在桌上,望着那花灯也不转眼。    花灯节一为祈福,二为结姻缘。祈福的花灯可以写上祈福者的姓或是只放灯。若是适龄的女子求姻缘,也可写上自己的名字在灯壁上。    第二日,男子便乘着小船到河里去选灯,然后带着花灯去女子家提亲。    虽说是去选灯,不过大多数互相中意的男女都会多准备好一个拿着直接去,也只有少数的会在茫茫灯海里去寻。    是谁特意去河里挑了她的灯,她没有去想。是谁想要她的名字,她也没有去想。她没有心思去想其他,她只觉得心里都是寒意。    胥钦诺整整一天都没有去店铺里查看,也没有看房里的那些账本,没有去院子里练剑。甚至她都没有出门。    傍晚时分,上官海彦从窗户跳进来,看到她还是那个样子。像是在盯着那个花灯,其实两眼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就这样在桌子上趴了一天了。    任谁叫她都没有反应,也不曾吃东西。上官海彦这才从窗户跳进来看看。平时他哪有那个胆子。    上官海彦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生怕会吓到她,可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钦诺?”他扶着她的肩摇了两下,又叫她。她还是不回答,只是这一次,空洞的眼睛里却落下两行泪来。    “钦诺,你怎么了?”上官海彦吓坏了,立马将她扶起来,仔细地看她。九年前开始,便没有再见她哭过。胥钦诺还是不回答,两只眼睛慢慢闭上,一下子倒在了上官海彦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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