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擦了多少次不知道是头发上流下的河水还是眼里的泪水。当年涂钦宇飞好音律,她便找人做了这只玉笛给他当作十五岁的生日礼物。    他高兴得不得了,便吹刚学的曲子给她听。只不过,她没有多大的兴趣,又吹得不好,听听也就罢了,随便夸赞了他几句。没想到他还记得。    涂钦宇飞一路跟着她,不敢上前,又不放心丢她一个人。看着她进了门,还是不想走。后悔自己丢了玉笛,害她去河里捞。索性又上了房顶,等着她屋里的灯灭了,才离开。     胥钦诺并不知道涂钦宇飞一路跟着她。回家简单的洗漱后换过衣服便睡下。今天她太累了,不仅来回地跑,回来时还莫名其妙地去捞什么笛子。    想到这些,她不禁想再爬起来去将涂钦宇飞打一顿出出气。他不要就不要罢了,当着她的面扔掉算什么意思。之前来送点心,又也是将点心洒得满地。    真是莫名其妙。    胥钦诺心里想着,不过他居然还留着笛子,还将那曲子学会了,和小时候比起来好听了许多。回忆起他的笛声,胥钦诺心里竟生出一丝别样的感觉,在这样的心情中,她渐渐睡去。    第二天,她又早早地起床。独孤誓来她家接他爹回去。    两人坐在前厅,讨论他接下来的打算。连老一辈都都大意中招了,这隐藏的人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兮儿本身就有问题。    只是,胥钦诺并不好将她的想法都说与独孤誓听。今天见他的样子,眼里有了血丝,面容憔悴,一晚上没睡是肯定的,算得上是落寞至极了。    独孤誓说,他要去找她。他大概是知道兮儿在哪儿,。等府上一切事宜都安排好就动身。    胥钦诺当即下定决心要跟着他一起去。看他这个样子,她实在是不放心,不管他最后能不能找到人,也不管他是差点和别人成了亲的人,她就想跟着去。    所以在独孤誓前脚刚走,她就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情。要出远门,必须等她爹醒来再说,幸好,独孤誓也是一样的情况。生意上的事情,这几年都是她在打理,安排起来并不困难。不过半日,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    闲下来,她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爹房门口。这样过了两日,她爹终于醒来了。    只是让人昏睡的毒,身体没有受伤,马上就能下床走动了。    胥钦诺看着父亲没事,才放下心来。想着马上要走,当晚命人准备了小菜,两人在院子里聊天,互相斟酒。    想了想,她还是将自己要跟去寻人的事告诉了父亲。    “爹,我明日要去淮南城。”    “什么时候回呢?”对于女儿的事,他细致的都不曾追问。    “归期未定。”    胥怀远饮下一杯酒。虽不追问,自己女儿的心思他还是了解几分的。    “诺儿啊,我记得你刚生下来的时候,便很喜欢睁着眼睛四处看,睡得比其他的孩子少,不喜欢丫头婆子抱,就爱让我抱着你飞来飞去。你娘说你长大了肯定是个有主见的孩子。”    胥怀远缓缓说起那些往事......    “我们三家就你一个女儿,爹爹当时也是高兴。看着你慢慢长大,我心里也很欢喜。那时候你喜欢和你哥哥一起整日在外面玩耍,还要去上私塾,不让家里的先生教。真让你娘说中了,总有自己的想法。我就想着,将来要把你许配给谁,我才愿意呢。”    说到这儿,他又饮下一杯酒。胥钦诺看着父亲的样子,他大概是又伤心起来。    “爹爹。”    “谁曾想,你哥哥那么早就去了,你娘也去了。剩下你,把这些个担子都揽过去。要说把你嫁出去,爹爹私心,想是不愿意呢。”    “爹爹。”    胥钦诺抓着父亲的手,不想他如此伤感。再说自己也没有嫁人的打算,只不过去帮着寻人而已。    “爹爹放心,我永远是胥家的女儿,我会永远陪在您身边的。”    “哪里能把你永远都留在我身边呢。你能这么懂事,爹爹已经很知足了。以后,你有什么想做的,便去做,不用顾忌胥家。”    听着爹爹的话,胥钦诺心中也伤心难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好了,中秋佳节,虽错过了,今晚我们父女再小酌几杯吧。”说着,胥怀远拿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父女两人饮完酒,胥钦诺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月光照在地上,白得可爱。    池子里残荷的叶子枯黄或黑迹斑斑,月光照着水面波光粼粼。    她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站在月光下的涂钦宇飞。细细追究,若不会他,自己可能真的已经成亲了。    说曹操曹操到。一想到涂钦宇飞,他就出现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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