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蓝沫的箭已经在八、九环之间徘徊了,精准度提高了不少,只是一直无法射中靶心,她对此耿耿于怀,也因此蓝沫居然对射箭起了很大的兴趣,因为她想拿下它。 连湛澈都奇怪“南陌”怎么突然如此认真起来,见“他”不肯放弃,湛澈干脆随“他”自由练习了。而这样的结果是,蓝沫的箭术又退回到了解放前,她太过于急躁。 “过来。”湛澈走到离靶子约3米处的地方朝蓝沫招手。 蓝沫听话地走过去,湛澈让她就在这里射出箭,她照做,轻松地射到了靶心。蓝沫见射中了靶心高兴非常,可一想到箭是从如此近的地方射中靶心的,顿时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注意到蓝沫瞬间切换的表情,湛澈只淡淡吩咐道:“往后退一丈,直到射中靶心后再往后退一丈,如是,直到你能退至起点线为止,开始吧。” 蓝沫往后退了一丈,后又看看起点线,也就退个几次就能到达,话是这么说,可这短短一段距离却走得并不容易。起初由于近距离射箭,中靶心不算太难,这也大大提高了蓝沫的自信心,在后退几次后,蓝沫看看起点线,近在眼前,只要这一发射中靶心,她就离目标不远了。 终于她回到了原点,站稳后缓缓举起箭,酝酿了良久,未发。 “犹豫什么?看准了就射出去。”湛澈吼道,心里直骂笨蛋。 蓝沫听湛澈劈头盖脸朝自己吼,刚刚才集中的精神又涣散了,不过还好湛澈的训斥是有效果的,蓝沫重新对准了目标“嗖”一声箭应声冲了出去,直抵圆心。 “中了,中了。”蓝沫扔开手中的弓欢快地跳了起来,举起双手想要跟湛澈击掌庆祝,可湛澈一脸平静地看着蓝沫,此时的她笑得格外灿烂、甜美,圆圆的眼睛,闪烁着灵动的光华,眼角浮起的笑纹,更为她的美添上了几笔俏皮,他愣住了,手更是没有要抬起的意思,也不知是不愿意还是失神了。 见他没抬手,蓝沫收起笑酸道:“高抬贵手有那么难吗?明明是件很开心的事。太子爷就抬抬手,跟我击下掌呗。” 湛澈听她如此说,抬起右手意思意思下,蓝沫开心地举起双手在他右手上各拍了一次算是满足了。 她的手触到他的手时,他不禁再次愣神,那种温热湿润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想收回手。 刚要收回手,湛澈却突然又捉住她的左手看了看。蓝沫知道自己的手有点惨不忍睹,包了好几层布护手,还是难逃出血命运,大概要被湛澈鄙视死了,果然湛澈来了一句打击她的话:“别跟别人说你的箭术是我教的。” 蓝沫对这打击的话可没放心上,她为中了靶心可是开心了一整天,大概是得瑟过了头,居然朝一脸冰霜的湛澈挑衅道:“你说你教我箭术,你就不怕哪一天我用你教的箭术射杀你?” “我会在那之前先杀了你。”湛澈对她的假设一脸不屑。 蓝沫偷瞄了眼他的表情,看样子他是认真的,肯定说到做到,于是她赶紧澄清道:“我刚刚都是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射杀得了你,怎么可能呢。” 蓝沫还不知死活地反复问湛澈为什么都神箭手还天天练箭,每次都遭湛澈黑脸相待。而果然从宋青城那里找答案是比较快的方法,但宋青城的回答让她有点意外。湛澈已故的母亲生前最喜欢看湛澈射箭,每次射中靶心,总会让母妃开心得不得了,所以湛澈十分努力地练习箭术,以湛澈的天资,如此不成神箭手怎么可能。 蓝沫这才明白为什么这座太子府会如此冷冰冰,大概是母亲早逝,缺乏母爱吧,所以他对人也多半是冷淡的,没有投入多少感情。她顿时有点同情他,看湛澈的眼神也变了。 “专心练箭。”湛澈也察觉到蓝沫眼神的异样,每次她一用那奇怪的眼神看他,他就会立马喝斥她好好练箭。 这天气是越发的冷,蓝沫拿着弓箭的手都在抖,自从射中靶心后,蓝沫就对射箭没啥兴趣了,而湛澈也随“他”。尽管蓝沫没那么频繁出现在靶场了,湛澈还是特意命人给蓝沫送去了护手和扳指,说是让“他”好好保护手,更或许期待能在靶场再次见到“他”的身影,从原本独自射箭到后来陪练再到现在独自一人出现在靶场,湛澈似乎有点不太习惯。 湛光偶尔会来太子府,每次都打趣说蓝沫是湛澈的高徒,每次蓝沫都觉得好囧,而湛澈对此也总是以沉默来回应。 这天蓝沫难得来一次靶场,天空却开始飘起毛毛雪。罗国居然开始下雪了,不过是毛毛雪。蓝沫生长在南方,从没见过雪,所以刚看到雪时挺激动的,可发现这雪似乎一落地就化了,顿觉得失望。 “尹国不是也下雪吗,怎么你好像是看到什么新奇物一样高兴呢?”湛澈走到蓝沫身边,刚刚蓝沫用手去捧雪的兴奋样,以及看到雪落地即化后的失落样都被他看在眼底,他越发觉得南陌孩子心性重,似乎还没长大。 蓝沫见湛澈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身边,有点惊讶,她忙解释道:“我很喜欢雪,所以每次一见到下雪就特别开心。” 正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呼救声,湛澈和蓝沫二话不说立马赶过去,只见一个小孩在湖面扑腾着,岸上的婢女焦急地喊着救命,几次试图下水,奈何婢女不通水性踟躇了半天仍不敢下水。 “束儿。”湛澈惊呼一声,立马跳下水。 蓝沫见有小孩落水,也是二话没说跳进冰冷的水,蓝沫是南方人,从小就会游泳,水性很好,尽管湖水冰凉刺骨,她动作还是比湛澈快,先抓到了在水中挣扎的束儿,束儿身上的衣服吸水后加重导致她加快下沉,身子不断下沉的束儿一抓到蓝沫的手就跟抓到救命稻草一样,不断地往下拉,蓝沫顿觉身体有点无法控制了,她也才九十斤重啊,八岁的束儿年龄虽小,但圆滚滚的还是有点重量的。 她脑中不断闪现以前看到的新闻,很多人因为救落水的人反而被落水之人拉下水身亡。就在蓝沫感觉自己也要被拉下水的瞬间,湛澈已经游过来,他从后面将束儿的身体托起,两人一起将束儿拖带了回来。 蓝沫两脚刚着地,就觉得有点后怕,浑身冻得发抖,头发晕,身体不自觉往后倾了倾。 “快传御医。”湛澈抱着束儿朝下人喊道,蓝沫一看束儿是清醒的就放心了。湛澈抱着束儿大步离去。所有人都跟在他身后匆匆离去,刚刚赶到的湛光跟蓝沫道了声谢后也跟上去了。 蓝沫则自个瑟瑟发抖地往青藤院走去。蓝沫不知道,湛澈在走到不远处时,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抖得厉害,心也跟着微微抖了下,不过他很快就收回视线抱着束儿往前走了。 蓝沫回去刚换好衣服没多久,青城就来说湛澈请她过去,那个被救起的女娃想见她。 蓝沫只好又往月朗院走去,第一次去月朗院,蓝沫还不太熟悉那环境,连湛澈的寝屋是哪间都不知道。不过看到银镜后,她心里就有数了。 “殿下,这边请。”蓝沫没想到这个寒冰一样的银镜会为她带路。 银镜把她带到几重楼下请她入内,蓝沫一看那建筑,三层高的楼宇,牌子上“几重楼”三字隐隐透着几分古朴的气息。她对几重楼还是有印象的,因为这个太子府最高处就是它了,她从青藤院都能看到它,之前十分好奇这楼是在哪,希望通过它看看整个太子府的结构。 见蓝沫看着那个牌匾发呆,银镜补充道:“殿下住在二楼。” “哦,好的。”蓝沫应声后赶紧上了楼。 蓝沫上了二楼,听到一个屋内传来小女孩的声音,循着声音,她很快找到了湛澈的寝屋。蓝沫还未进内室,可湛澈却知晓她到了。 “南陌太子,请进吧。” 蓝沫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内室,只见一个小女孩见到她赶紧朝湛澈怀里钻去。湛澈将小女孩抱起,蓝沫难得在他脸上看到了笑容,还是发自内心的那种。小女孩似乎跟他很亲近,躲在他怀里都不肯出来了。蓝沫看到站在一旁微笑的湛光,跟他点头示意,湛光忙跟她解释道:“小女,束儿。” 蓝沫觉得这女娃越看越可爱,于是伸手去捏她粉嘟嘟的脸。 束儿一看蓝沫陌生,吓得又往湛澈怀里缩了缩,而湛澈看到蓝沫伸出的魔爪欲要捏束儿的脸,眼神冷冽地扫了她的魔爪一眼。蓝沫知趣地收回手。 “澈哥哥,这个长得像瓷娃娃一样的哥哥是谁?”女娃奶声奶气地问道。 湛澈解释说:“这就是刚刚把你从水里捞起来的小哥哥。刚刚不是还说要见他?” 瓷娃娃,蓝沫就当这是对她的夸奖啦,于是嬉皮笑脸地说道:“我是你阿沫哥哥。” 湛澈听完立马瞪了蓝沫一眼,蓝沫无视他的眼神,继续道:“哎呀,束儿长得好可爱,长大后肯定跟你爹一样,长得好看。” “阿沫哥哥也很好看。”此时女娃似乎不怕蓝沫了。 蓝沫听到赞美,美滋滋地笑着。 “但是还是澈哥哥最好看。”女娃又继续道。 蓝沫心里顿觉落差啊,敛起笑,整张脸瞬间塌下来,这娃可真坏。湛澈也忍不住笑了。 蓝沫最擅长逗小孩玩了,所以很快跟束儿熟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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