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着嗓子开口:“怎么,你要跟本君来个鸳鸯浴吗。”言语虽然露骨,眸底却依旧是万年不化的冰寒。  风月落睁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棋衍,她可不觉得自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眼底蓄满泪水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棋衍收了指尖的酒,指腹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仰头看向自己。  “我确实喜欢黎落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月落,你不过是我以神力强行催化成熟的一株并蒂莲,别去觊觎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知道吗。”这血淋淋的事实就算风月落早有准备也还是被刺激的面色惨白。  棋衍厌恶的松开触碰风月落的手,以壶中之酒清洗,神君府邸议事厅近在眼前,招神使前去通报,他虽不知道神君召他回来目的何在,不过总归不会有什么好事就是了。  神界的更替速度哪怕他们这些身居上位的人都无法掌控,就像刚刚出现的这个神使,棋衍对他毫无印象,却又隐隐觉得熟悉,压下心底的不安,面无表情的走进了那座他曾无数次进去过的宫殿。  “参见父君。”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抬了抬手,示意不必拘礼,看着底下红衣似火容貌似妖的棋衍,只觉得头疼病又重了些。  “棋衍,你可知罪。”帝君单手撑着额头,并未看像这个一向得自己偏爱的长子。  白玉琉璃砌成的宫殿里,棋衍低声轻笑,本命九天锁在手臂上忽隐忽现,“父君,你觉得儿子像是知错的模样吗。”  “私离战场,又无故退兵百里,你当本帝是摆设吗。”断喝声传入棋衍的耳朵,主位之人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怒气,似乎这几句责骂只是装装样子。  棋无升稳坐神界帝君这位置近百万年,心智早已成妖,他的心思里血缘关系早已淡薄如纸,至于棋衍,他接受了帝君传承,也就意味着未来神界的继承人只能是他。  手指揉着太阳穴,棋无升心底也是无奈,若早知长子是个一往情深的苗子,他定不会将偌大的神界交给一个感情用事的人。  “你以为不说话本帝就不知道你为何退兵百里?”棋无升总算抬起了他尊贵的头,眉目间依稀能看出当年征战魔域的风采。“你真拿本帝的话当耳旁风吗,风黎落死了,魂飞魄散,再不可能救活。”  随手召出一副棺材,里边的人睫羽轻阖,若非胸脯一丝起伏也无,倒真像睡着了般安静。  棋衍早在看见那冰棺时脸色就已经冷了,九天锁瞬间甩出,层层缠绕,棋无升漠然的看着自己如临大敌的儿子,左手五指弯曲成爪,自掌心爆发出一股吸力和棋衍相争。  同棋衍的愤怒不同,棋无升倒是觉得这样的棋衍已经很少见到了,“衍儿,若是没有风黎落,你还是朕那个听话的好儿子。”帝君的话里带着一股子可惜,看向棺材的眼神越发凌厉。  “谁让你动她的。”棋衍飞身而起,左手持七尺长剑刺向棋无升的面门,丝毫没有一个身为人子的自觉,在他的眼里,心底,满满都是那口棺材里装着的少女。  不可以,不可以再伤害她...棋衍几乎将天品八阶的神力都灌注在了长剑之上,却仍动不了自己所谓的父亲分毫,被棋无升一掌拍落地面,力道之大直接将白玉琉璃的基石砸成了粉碎。  棋衍脸上泛起一抹潮红,喉间那口鲜血终究是没忍住从嘴角流了出来,“自己打不过他。”棋衍俊美的面庞被长发所遮挡,却不得不承认实力上的绝对差距。  苦笑一声,强撑着身子从地面爬起,双膝跪地:“父君,儿臣知错。”声音细弱蚊蚋,却仍是认了错。  就在棋无升认为棋衍开窍想松一口气时,就听见他求自己将那口破棺材还给他。  “棋衍!你如此深陷儿女情长,简直不配继承这无边神界!”说完这话,棋无升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喘不上气,就连手上对白玉冰棺的悎桎都放松了下来。  红衣蹁跹,银白色锁链卷住棺材,墨发瞬间变白,瞳孔泛红,隐隐有入魔的迹象。    神若成魔,再无活路。    棋衍身为帝君长子又怎会不知神之禁忌,可是...眸光望向自己怀里的透明冰棺,他怎么舍得让风黎落从自己生命里永远消失。  所以哪怕未来是条死路,他也要破山前行。  风月落带棋衍亲卫闯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眼前这一幕,帝君棋无升如同十万年前那般望着棋衍的眸光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而她们试图救走的人正抱着一口棺材静静漂浮在空中,如果不是他那漂亮的他们绝不会认错的面容,众人差点就要以为魔族之人擅闯神界了。  “少君...”风月落的眼底满是不可置信,曾经的棋衍不管再如何深爱也不曾做出一丝一毫危害神界之事,可现在的他,陌生的让人心惊。  “传本帝手谕,长子棋衍,自甘堕落,心魔滋生,剥夺少君之位,全界通缉,生死不论。”棋无升说完,神令已下,神界所有人都开始朝着帝君府邸靠近。  之慕远在边疆脑海里也浮现了神界通缉令,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下令大军压境,准备一举拿下丢掉的百里疆域。  风月落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低阶神使,俏丽的小脸渐渐冷了,她不是其他人,自然感受到了棋衍气息的变化,看似强盛,实际上不过是强弩之末。  微微一笑,双手在身前结了一个繁琐的手印,“少君,走!”脆生生的女音让棋衍透过时空看到了十万年前风黎落的做法,姐妹两个不愧为同根生,爱同一个人,为同一个人去死,甚至连死的方法都一模一样。  棋衍的头越来越疼了,一手抱着冰棺,另一手在风月落身上连点数下,以九天锁将人带到了自己身边,“天衍军所属,杀。”  他的口气并不冷漠,似乎杀这个字和切一颗白菜没什么区别,可正是这样的棋衍才最可怕,无情无爱,毫无波动,也就离真正成魔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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