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漪迷惑地看着白宝嵘她早就忘记了半年前才见过一面的白先生只得迟疑地问道:“请问您是”

白宝嵘有点失望但还是打起精神自我介绍:“在下白宝嵘半年前就在这文昱书坊的大堂,颜先生您来投稿时,我们见过的。”

“哦!是你!”苏清漪想起来了,她记得当时正是因为这位仁兄愤世嫉俗的吐槽,引发了自己的担忧,这才决定去找说书人的。

白宝嵘兴奋地脸都红了:“在下十分敬仰先生如今再见到先生,实在是三生有幸,不知先生是否能拨冗与在下喝一杯茶?”

苏清漪被他的热情弄得有些不自在:“不用了有什么事在这里说也是可以的。”

月生见状连忙去端了茶水过来。

白宝嵘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坐了下来只是还未坐稳,便急忙开口道:“颜先生,在下想创立一个专门写话本的文社想请先生出任社长,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苏清漪一听就觉得麻烦,如今她虽然跟着欺霜学了一些变装技巧但要真以男人的身份行事终归还是不太妥当便直接拒绝了。

白宝嵘却不死心:“先生在下并非是为了自己。先生当初也经历过投稿的作品被扔在了箩筐中无人问津的事情,您如此大才都险些被埋没,更别提其他人了。若是有了文社,众人互帮互助,这便是一股极大的力量,往后,咱们便不是弱势,也有资格同书坊谈条件,岂不是好事吗?”

不得不说,白宝嵘这个想法虽然过于理想化,但他这人的确是不错的。他如今已经混出头了,但并未因此趾高气昂,否认自己经历过的苦难和屈辱,反而一心想要帮助和自己有着同样经历的人。

只是,虽然感慨于白宝嵘人品好,但苏清漪还是拒绝了。

“先生在顾虑什么?是否担心文人相轻,会诋毁先生,这点您大可以放心,您的才华足以服众”

苏清漪摇摇头。

先不说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会旁人心里在想什么,时人又喜欢连坐,一旦文社中有人出了问题,比如抄袭什么的,只怕整个文社都会受到牵连。跟这相比,所谓文人相轻都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困扰而已。

她将这些委婉地告诉了白宝嵘,他果然沉默了。

许久之后,他拱了拱手,愧疚道:“此事是在下考虑欠妥,请先生见谅。”

苏清漪笑了笑:“无妨。”

说完,苏清漪便同他告辞,白宝嵘脸都憋红了,还是开口道:“在下实在是仰慕先生,不知先生可否告知居处,让在下能时常上门聆听教诲。”

苏清漪赶紧摇头,这要把地址泄露出来,她的身份不也暴露了吗?

白宝嵘还以为是自己先前孟浪的举动让颜先生对他产生了恶感,可怜巴巴道:“在下发誓,真的只是仰慕先生,绝不会以此逼迫先生做任何事情的。”

苏清漪有些头疼,只得打了个哈哈:“白先生,咱们能再见便是一种缘分,若是刻意,便称不上缘了。那个,在下先走一步,告辞。”

这句似曾相识的话从颜先生口中说出,空气中宛如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白宝嵘:“”

脸似乎有点疼。

与文昱书坊的契约签好之后,苏清漪便着手收拾东西,与父亲苏燮一同回宗族。

苏燮既然已经打算自绝出宗族,也就不想再拖了。所以哪怕身体还未完全好,也让郁长青去叫了马车,送他们父女俩回苏家村。

郁长青十分担心,但苏燮拒绝了他的陪同,他也只能将这些担心放在肚子里。

苏清漪在记忆中搜寻了半天,但都是模模糊糊的,可见记忆的主人也并不喜欢这些记忆。

到了苏家村,苏燮先带着苏清漪去了祖宅,原本青砖黑瓦的宅子,在苏家村看起来已经是很气派了。可如今院墙被人拆了大半,大门也被人拆掉了一扇,里头杂草丛生,几只芦花鸡扑棱棱地飞出来。

苏燮脸色沉沉,伸手拨开草丛,朝着里屋走进去。

苏清漪也沉默着,苏燮生病之前,每年都会回来扫墓,一家人也会在祖宅住一两晚,如今还不到一年的时间,竟变成了这样。

左右都有人从院子里探头出来打量他们,还有人窃窃私语。

苏清漪瞟了一眼过去,发现几户人家的土墙上镶嵌着不那么协调的青砖,想也知道是从哪里偷过去的,却不知门板又是被哪家给偷了。

进了屋子,苏燮浑身的气压更低了,只见屋中已经一片空荡荡的,家具全部不见了,甚至顶上的房梁都不翼而飞。

苏燮快步走到后院,只见库房上的锁头已经被撬开,里头空空如也。

这里面原本锁着两夫妻从苏清漪出生开始就为她攒的嫁妆,因城中的房子太一些大件的家具便没有搬走。如今看来,竟是便宜了一群硕鼠。

此时,苏家的族长和几位长老已经问询赶来了。

站在杂草丛生,隐隐散发着恶臭的院子里,几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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