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大安。”温妧兄妹一早便来拜别萧昶。  萧昶看着温妧,小丫头进来变没看过他一眼,喉咙干涩清了清嗓子:“起吧。”  温六郎朝萧昶开口:“家父派来接应的人已经到了,特前来拜别表哥。”温妧只跟在温六郎后面点点头。    听见萧昶喉咙有些异样,温妧在下面心头颤了颤,手指紧攥着裙子,他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吗?    “路上多加小心。”萧昶说道。  温六郎笑嘻嘻的:“反正表哥也会待在晋陵一段时间,见面的机会多呢。”  萧昶笑了笑:“是啊。”    “福安,你去让蒋缨护送他们回温府。”萧昶朝侍在一旁的福安说道。  温妧闻言忙开口:“不必了,殿下要去府衙,蒋率府还是以保护殿下安全为重。”  萧昶深邃的眼眸紧盯着温妧,看着她嘴里蹦出一声又一声的殿下,心越来越沉。    见萧昶愣在哪里,温妧拉着温六郎匆匆告退。  “福安你让蒋缨带着人悄悄跟在她们后面,保证她们能安全到达温府。”萧昶哪里不知道此处是温恽的地盘,温妧怎么会在此处出事,只是安不下心罢了。    福安回来的时候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给萧昶:“这是刚刚九娘子抄送的几副润喉止咳的方子,命奴才每日让膳房熬给您喝。还有温使君携晋陵大小官员在渡口迎接郎君。”  萧昶接过方子,紧紧攥在手心,站起来大步走到窗户边,看着渡口。    渡口此时已经被清场,远远看去只见一名身着深绯色官服的人带着一群身着绿色青色官服的人密密麻麻的站在渡口边上。而温妧早已不见踪影,前来接她们的十几架马车此时只看得见最后一架了。    萧昶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像是坚定了什么,弯唇笑了笑。将手中的方子妥帖折叠好放入怀中,整个人柔和的不可思议,阿妧,来日方长。    江南四月,墙下桃花,柳絮飘飞。  “来了,来了,县主和六郎君已进正门了。”一名小厮跑进跑进堂屋。  坐着堂屋正中央的美妇,慌乱的抓住一旁的侍者,手都在颤抖:“阿幸,我的小六和阿妧过来了。”  被称为阿幸的嬷嬷,替美妇擦了擦眼泪,声音也是激动:“总算是等到了。”  这名美妇便是温妧的母亲,崔氏。虽年过四十,但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三十。国色天香,高贵典雅便是如此了。    “夫人这是喜事儿,若是九妹妹到了,见夫人如此,怕是要担忧了。”开口的是温五娘,她是由温恽的妾侍许姨娘所生,今年十四岁。  她身边还站了一位较她稍矮一点的小娘子,是府中七娘子温妍,今年十三岁,其母是薛姨娘。    宣和四年,温恽第一次外放晋陵郡,崔氏当时身子不适,便让温恽带着他们的嫡长子温四郎先行去了晋陵,随行的还有两名大长公主指派的两名侍妾。  后来晋陵发生洪涝,疫情蔓延,当时年仅五岁的四郎君不幸早夭。得到此消息的崔氏一病不起,便没有再去晋陵只留了两名侍妾照顾温恽的起居。    五娘和七娘便是这般来的,只不过温恽四年任期届满,也没把她们带回去。因此直到宣和十九年温恽再次外放晋陵才得以见面。    许氏和薛氏皆是谨小慎微的性子,又在这江南水乡长大,所以五娘和七娘都是一副秀丽端庄,知书达礼的样子,格外讨人喜欢。平日里与崔氏虽是不亲密但也还算和谐。    再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外面有了动静。幸嬷嬷扶着崔氏站起来,绕过桌案。看着温妧和温六郎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不孝子,不孝女见过母亲,母亲大安。”两人跪在地上朝崔氏行了大礼。  崔氏含着眼泪上前扶起她们。有领着她们见过五娘七娘,互相赠了礼物。因着有旁人在场,只简单的聊了聊家常,用完午膳五娘和七娘便回去了。    温妧伏在崔氏膝上撒着娇。崔氏将今早温妧戴在头上的发簪尽数除掉,慢慢摸着温妧细软的毛茸茸的头发,舒服的温妧直哼哼。  温六郎在一旁看得直瞪眼睛,嘟囔着告状:“小九儿也太懒了,在府中的时候还总是逃学。”  温妧一听气的不得了:“你不仅仅逃学,还偷偷跑出去玩,”在崔氏怀里蹭了蹭,娇里娇气的说道,“阿娘,小六太坏了,自己偷偷跑去樊川玩,还把我一个人丢在府中。”    崔氏在一旁听着两人互相揭短,气乐了点点两人的额头,“等你们阿耶回来考你们功课,若是你们答不上来,有你们好果子吃。”    温妧问道:“阿耶,今日几时回来。”  崔氏顿了顿:“这我也不知道,估摸着要将太子安顿下来,才能回来,若是有应酬便更晚了。”    温妧听到太子二字本能的抬头,小声问道:“阿耶有说将太子殿下安顿在哪儿吗。”  “我们现在住的这府邸原是前朝一贪官所造,奢靡无度,你阿耶说是怕惹人非议,便将这宅子一分为二,用了一筑墙隔了起来。前几个月你阿耶命人将隔壁修葺一番,想必是将太子住处安排在那儿吧。”崔氏柔声说道。    温妧一愣,这是要和他做邻居了。     崔氏握着温妧的手说着:“阿娘也为你选了一处好住所,知道你喜爱那些花花草草,你那院子有处大花园,这一年四季都有花开。”  温六郎连忙问到:“我呢,我呢!”    崔氏嗔怪道:“你自然搬到外院去,让你阿耶亲自管教。”  温六郎一听完了,哎哟哎哟直在一旁哀嚎。    五娘一回到自己的院子便去了许姨娘的屋子,打开门便闻道浓浓的香灰味。五娘不慎在意的随口问道:“你这是又把烧了多少香。  许姨娘像是没听到,还是直愣愣的跪在蒲团上。  五娘见许姨娘没回答,又问了一句:“姨娘,你这是怎么了。” 许姨娘回过神:“无碍,”犹豫了半天又加了句,“六郎君长得如何和四郎君长得像吗。”    五娘笑到:“姨娘你这是糊涂了,四郎君在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六郎是从夫人肚子里出来自然是十分俊俏。”  许姨娘已经听不见了,又跪回蒲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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