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文清请假了,下山后的文清直接回到了教工宿舍,没去学校。她觉得自己心里乱糟糟的,像一团乱麻,她想静静地理了理、想一想。无力地倚靠在被子上,文清闭上了眼睛,当短信铃声把她从冥想中惊醒过来时,文清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来,似乎什么都在想,可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她的心更乱了。慢慢地拿过手机,打开一看,是老公来的信息:什么时候回家?文清这才记起,明天就是星期天了,该回家了,该回去看儿子了。一想到了那胖乎乎的可爱的儿子,文清终于微笑了,她回答到:还是下午最后一班车。摁出发送,她长出了一口气。依然倚靠在被子上,文清无意识地把玩着手机,不知怎的,她就翻到了林江的电话号码。当她盯着那个号码和名字出神时,才意识到:原来刚才缠绕在自己心上的一团乱麻就是这个名字啊! 那天中午,接通电话后,和林江说了没两句话,那边就没声音了,文清疑惑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仔细地看了看,没问题啊,显示在通话中,怎么了?文清不由地“喂,喂”了两声,那边终于又有声音了,竟是略带激动的语气:“文老师,谢谢你啊!”不知怎的,文清一听这种语气和声音,脑海里就能想象到林江那厚道而腼腆的样子,她温柔地笑了:“客气了,你有事?”“哦,是这样的,我那个儿子啊,特别顽皮,可以说是大错不犯,但小错不断,小时候吧,我还能咋呼住他,可现在不行了,说啥啥不听,还犟嘴,又不好好学习,我老婆的话是彻底不听了,我也没辙了,该咋办呀?!”文清听着,一直微笑着,脑海里又浮现的竟是林江着急又无奈的窘迫样,她为自己丰富地想象力而折服了,不由地笑出了声,那边林江疑惑了:“哎,文老师?”他不确定她是否在听。文清赶紧掩饰地说:“听着你儿子挺可爱的,他念初中?”“是啊,□□初二呢。”“哦,这个阶段的孩子都处在逆反期,你不能一味的采用强硬手段,那样他更逆反,你应该放低姿态,和孩子多交流,看他心里到底想些什么,因势利导。”……不知不觉中,他们竟然通话四十多分钟,在这一问一答地交流中,他们了解了彼此的家庭情况,而且对彼此的家庭成员都有了大概地了解和印象:林江念高三的女儿,乖巧而勤奋;在家做家庭主妇的老婆,勤劳、节俭,性子直,刀子嘴豆腐心。文清的老公,一个温和宽厚顾家的男人;文清的读小学的儿子,长的胖乎乎的,纯真而可爱。……手机开始发烫了,举着手机的手早就发困了,可谁也没有想结束的意思,他们就像多年未见的亲人,似乎都急于告知对方自己的情况……都彼此介绍完了,都不知道下来该说什么了,二人竟同时沉默了,还是文清先打破的沉默:“那今天就到这里吧,以后聊?!”林江停顿了一会,才说:“好,文清。”“再见,林江。”文清略有不舍地挂断了电话。似乎是心有默契,他们都觉得再对对方敬称的话就显得太客套和疏远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改口了!听着林江唤自己文清,文清觉得好亲切啊。听着文清叫自己林江,林江的心很舒服很温暖。 盯着手机上的号码和名字,过去的一幕幕如幻灯片一样在自己的脑海里切换:伏山庵的逢故人香,饭店的初次见面,不久前的第一次通话……一股拨打电话的冲动油然而生。文清的手几乎要摁出去了,但生生地停住了。她犹豫了,矛盾了。那天之后,他们再没有通过电话,也没任何的信息交流。于文清,是矜持,是不好意思。但从心里,她知道自己是有点惦念的,想知道他儿子最近咋样了,是否依旧淘气?而且她还有一种隐约地自信和感觉:林江也是惦念自己的!可是现在文清自问:我现在打电话说什么呢?告诉他,你是我前世的恋人,我们在上世有一段没有结局的情缘。唉!快算了吧,林江肯定觉得自己不正常了,是痴人说梦,说不定还会吓到他的。想到这里,文清无奈地笑了。文清又自问:就算不告他这件事,就和他谈他的儿子,那以后呢?他们肯定会走近,他们会像朋友一样地相处吗?不会!想到这里,文清心里断然否定,她不是天真少女,认为世上存在什么纯真的男女友情,而且,有那段前世的记忆,文清扪心自知,自己是做不到无动于衷、坦然面对的。那走近了,他们再续前缘?不可能!他们不再是前世的他们,他们有各自的家庭和责任……罢了!一番自问自答,文清终于清醒了:接受命运,接受现实! 但为什么潜意识里还有隐隐的不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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