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你听说了吗？”　　“什么？”宁静的小镇白色的墙壁下两个人影碰到一起。　　“前几天那场大战……白胡子输了啊……”　　“噢，那个啊，听说了，没想到那个‘白胡子’居然输了……”　　“是啊，海贼王的遗孤也死了……”　　“不是放跑了那个草帽小子吗？”　　“但是他也奄奄一息了吧，能不能活下来都很难说啊。”　　“没想到海军里还有那么强的人啊……”　　“那是啊，三个大将都强的像怪物一样啊。”　　“可不是嘛，还有那个能单挑白胡子的女中将，一己之力就能拖住世界上最强的男人那么久，居然有这么可怕的实力……”　　“她现在可是新的海军‘英雄’了，在战场上和白胡子打得难分难解，听说最后也是靠她的帮忙才最终拿下了白胡子。”　　“听说她长得也很漂亮啊，强大又美丽的女人啊。”　　“这个嘛，确实也是啊，怎么会有这么好运的人呢，长得漂亮又有那么强大的实力。”　　“有这样的美貌何需如此强大的实力？”　　“不如说有这样强大的实力又何需如此的美貌。”　　“又好看又强大，听说还是大将赤犬的妻子，真是人生赢家啊。”　　“不说了，丑的人要去挣扎着过日子了。”　　太阳升高了，白墙下的两个人影也散了。　　凯莉坐在会议室里，周围的人都在恭喜她，就连平时对她没有好脸色的战国元帅都笑着说她这次干得不错。凯莉扯出一个笑容，她本能的咧开嘴，心里却没有什么开心的感觉。现在她走到哪，大家都把她当成英雄看，对她笑容满面，亲切热情。更别说她好多了好多迷弟迷妹，海军更是迎来一股参军的热潮，很多海军里的人和想加入海军的人都想见她一面。　　“你现在可是个大红人了啊。”会议结束后她照例和波鲁萨利诺一起走。　　“是啊……谁能想到呢，真是魔幻人生……”凯莉露出一个自嘲的表情。　　“哎，凯莉啊，我怎么觉得你现在的表情有点僵硬啊，是老夫的错觉吗？”波鲁萨利诺看着凯莉做出那个嘲讽的表情，这个表情从他认识凯莉开始就看见她做了无数次，只要她看到或者听到自己不赞同或者不喜欢的东西时就会做出这个表情。但是波鲁萨利诺的记忆里凯莉的表情总是很灵动的，现在却透出一股微微的僵硬。　　“我脸上注射了十几斤填充物，不僵硬就有鬼了。”凯莉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皮肤看起来完美无瑕，带有健康的光泽。　　“噢，这样啊。”波鲁萨利诺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凯莉，你怎么会答应去做这个实验呢？”　　“因为，因为一个很傻狗的原因。我，有一天我被考察队的那个小可爱队长找，她说下奶我身上进行一个她计划了很多年的实验，并且把这个强化实验当作礼物送给我。因为她说她一直对我为了保护她们失去了一只眼睛而愧疚。然后我说别了吧，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非要说起来也不是因为保护她们才失去了眼睛。然后她说我就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她这个项目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家啊如有一天会有外星人入侵，那么谁能打退他们？别笑，我知道这听起来是有点可笑，但是你知道，我对这种科幻啊英雄啊之类的故事，就拒绝不了了，而且那个女孩子长得有那么可爱，而且她还说喜欢我……别那样看着我，我真的无法拒绝……但是我没想到她不只是要加强我，更是要把我改造的更像她心目中的‘神力女超人’。”凯莉说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没发现我的鼻子更挺了吗？嘴唇也更丰满了吗？”　　波鲁萨利诺点点头，但是他本来就觉得凯莉的鼻子很高嘴唇也很厚，“你的眼睛，也整过了吗？”　　“啊，是啊，调整了一下，让眼睛看起来更宽，切了眼皮上多余的脂肪，让眼睛看起来更立体。”凯莉说着，比划了一下。　　“哎呀真是没想到啊，你居然会答应做这样的手术。”波鲁萨利诺又露出了他那种觉得事情有趣的笑容。“你真的是变了啊。要是以前的你，肯定不会选择去人工改变自己的外貌吧。”波鲁萨利诺想起凯莉前几年那种半张脸就像融化的塑料一样的丑陋样子，即使是那样凯莉都不愿意去做一些简单的磨皮之类的。　　“可能吧，其实……我有时也有点后悔，但是……现在再怎么后悔也没办法了吧。毕竟我做的手术大部分都是不可逆的。”　　“整容能撑那么久嘛？我怎么听说整容维持不了多久呢？”波鲁萨利诺想起他妻子对整容嗤之以鼻的那样子。　　“那还能怎么样呢，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呗。”凯莉无奈的说，虽然那个圆圆脸的小姑娘告诉她自己的技术可以撑至少十五年，但是谁知道呢。　　“这样哦。”波鲁萨利诺看了看手表，“我妻子也想见见你呢，她也是你的迷妹了，真是令人吃醋啊。今晚来我家吃饭？”　　“行啊。”凯莉想了想，今晚并没有事情干，实际上每天晚上几乎都没事情干。　　波鲁萨利诺的妻子是个对于凯莉来说身材娇小的漂亮女人，看到凯莉她似乎很激动。虽然在晚餐结束后她的态度就变得有些敷衍和冷淡了，凯莉有点不知所措，她想大概是她不太会做人，所以闹得有点尴尬吧。　　夫妻二人把凯莉送出门之后，波鲁萨利诺看着凯莉走远才把门关上。“她是整容的啊。”回头看见自家老婆一脸不满。　　“是啊，怎么了吗？整的很完美啊。”波鲁萨利诺知道自己爱人对整容是什么态度，但是出于和凯莉多年的友谊，他也不好和老婆一起诋毁她。　　“把她吹得那么好，结果就是个整容女啊，她以前是什么样子，大家心里没点数吗，还把她说得像个女神一样。”波鲁萨利诺看着他老婆脸上的不满越来越重，说的话也越来越偏激。　　“别这么说嘛，二十年前的凯莉也算是个漂亮女孩啊。只不过后来毁容了，现在也只是恢复了原来的容貌而已嘛。”波鲁萨利诺把老婆搂进怀里，弯下腰亲亲她的额头。　　“我没见过她以前的样子，我只是觉得，这个人这么假，连脸都是假的，怎么能把她捧成海军的英雄，这难道不是对海军的一种侮辱吗？”　　“我去洗碗了哟。”波鲁萨利诺无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妻子不如他那样了解凯莉，虽然凯莉这个人有时候挺招人烦，但是说她很假波鲁萨利诺还真不太赞同，他也无意反驳他妻子，毕竟他妻子也是个容易较真的人。　　凯莉在夜色下走回自己家，她想到那个圆圆脸的小姑娘带着甜美的笑容告诉她自己要把她打造成一个女英雄，她在那一刻想起了泽法老师，那时候他信誓旦旦的说要把凯莉培养成下一个海军大将。距离和泽法失去联系也快十年过去了，凯莉突然觉得有点惆怅，时间过得太快了，泽法和她说要她成为下一个顶级战力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转眼她就已经踏上新的旅程了。在小圆脸的规划下，凯莉一战成名，甚至连凯莉以后的发展，小姑娘都给她安排好了。凯莉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都在奔波于各种战争频发的地区和国家，调解他们的关系，帮助在战争中受害的平民，或者在海贼肆虐的区域里打击那些犯罪分子，依旧是帮助和保护平民。小姑娘把凯莉改造的有点过分强了，对于凯莉来说，干这些事情与其说是在伸张正义帮助他人，不如说是在作秀更多。每次她都会面对着那些人殷切的眼神，面带微笑地鼓励他们并告诉他们“别担心，就由我来保护无辜的人民。”她的笑容看起来相当的有感染力和亲和力，很容易就让人产生好感。这也得益于整容把她的嘴角做成微微上扬的。不得不说，这样的安排非常有效果，只要凯莉出手就没有她赢不了的战斗，大家不再称呼她为‘英雄’，而是给她起了一个新的爱称，‘胜利女神’，每次她出现，都会有人欢呼“胜利女神降临啦！”所有人都爱她，她走到哪里都是人们的欢呼。　　“哥哥！”卡塔库栗被两个弟弟妹妹叫住，他回过头看着那两个孩子，他们拿着一份报纸兴奋地在他眼前蹦跶。“哥哥！你有看这个吗！海军的‘胜利女神’啊，她好棒啊！佩罗斯佩罗大哥说你和她很熟，是真的吗？”　　“搞得我也好想去当海军啊！”另一个小一点的妹妹兴奋地说，然后被弟弟拍了一下。“你要死啊，你居然敢说这种话，不怕妈妈杀了你吗？”那个小妹妹顿时露出一副害怕的表情，但是很快又变回一脸天真幻想的神情。“没事的，卡塔库栗哥哥会保护我的，而且如果我加入了海军，这个女神姐姐也会保护我的。”小男孩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小女孩，觉得她满脑子都是幻想，虽然他也很喜欢这个漂亮强大的大姐姐。　　卡塔库栗早就听说了这件事情，凯莉在顶上战争结束后的这几个月里变得是异常出名，她先是作为海军在大战中的英雄被吹了一波，然后又是各种抓回了很多大监狱越狱的囚犯，又去帮助和保护战争地区的人们，实力强大，性格也非常好，据说见过她本人的人都非常喜欢她，而且长相打扮都独树一帜，一点不夸张的说，现在全世界每个女孩儿都想成为她。卡塔库栗拿过拿分报纸，看着上面凯莉的照片，她的脸完全变了，变得精致完美，挑不出毛病，虽然不再是那副可怖的容貌，却也和他记忆力第一次见到她时不太一样了。他看着图片上凯莉的眼睛，还是那种焦糖色的眼睛，但是给他的感觉已经和他梦里见到的不再一样了。‘凯莉，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两个孩子看着哥哥的脸色变得有点严肃，都不敢说话了，以为哥哥并不感冒这个女人，他们观察了一下，哥哥依然定定的看着报纸。“哥哥……我们先走啦，报纸就留给你了。”两个孩子说完就溜了，卡塔库栗用见闻色预见到了，但是他依旧没和他们说话。卡塔库栗拿着报纸慢慢走了。　　妮娜看着报纸上的凯莉，心情非常复杂，她曾经和凯莉是朋友，虽然不是经常联系的那种，但是她还是把凯莉看成是她在海军里最好的朋友。直到凯莉一点也没有留情的协助杀死了老爹，她虽然明白凯莉身为海军的立场，但是她还是无法释怀，尤其是她已经告诉过她老爹和艾斯对她的重要性。老爹死了，白胡子海贼团余下的成员已经不能再掀起什么风浪了，而凯莉却混得风生水起，还成为了海军的‘胜利女神’，要知道凯莉可是一直都被她看作是个倒霉鬼的可怜姑娘，而且还长相抱歉。‘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老爹那么好的人却……而凯莉这样的整天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傻子却……’妮娜的心情非常复杂。她看着远处马尔科的身影，心情更加糟糕了。　　凯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脸的确有点僵硬，但是也是好看的那种僵硬。一方面她很享受这种备受大家喜爱的感觉，她喜欢这样有人爱她，另一方面她对此也非常不安，备受喜爱的是海军和眼镜妹打造出来的女神凯莉，是那个阳光积极笑语盈盈的女人，不是在镜子前这个悲观消极随波逐流，表情僵硬的女人。凯莉曾经对眼镜妹给她做的这个计划提出过质疑，她不觉得她能扮演好这个角色。“没事的，本来就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再说了，连战国先生都同意了这个计划了。凯莉，你就是那个女英雄，你就是一个完美的女英雄，相信自己。”女孩子的脸上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可是，我不知道，我觉得我无法胜任，而且战国先生不是要退休了吗？”　　“嗯，可是他还是顾问或者参谋什么的啊。”　　“好吧……我会尽力的。”这个计划显然非常成功，那天波鲁萨利诺还跟她说现在她世界上最有名的女人了，人们都希望看到她，以至于波鲁萨利诺总会收获到一些失望的眼神。他还开玩笑说他真是有点嫉妒凯莉了。　　凯莉躺进浴缸里，感受水包围着她。‘不知道卡塔库栗对此会作何感想呢？’凯莉突然想到，时刻保持完美的哥哥，初衷只是为了保护妹妹不因为他受欺负，却随着年月过去不得不扮演起一个完美的形象。‘我的初衷又是什么呢，是成为一个女性的榜样还是只是希望有人爱我？’凯莉整个人躺进水里，不断地想着。她从浴室出来，打了个电话给她许久没有联系的爸爸，对方的背景音依旧嘈杂。　　“你在哪儿啊？”凯莉问。　　“我？我在一个很棒的岛上啊！我看到报纸了，你可真行啊，凯莉，已经变成非常slay的女人了。”　　“不是……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爸爸。”凯莉听到爸爸兴奋的声音，无奈地说。　　“人是会改变的嘛，凯莉，我很高兴看到你现在自信又强大的样子。”　　“爸爸，你觉得我是个缺爱的人吗？”凯莉问，她无法解释她为何渴望有人爱她，她自认为不是一个虚荣的人，她不在乎名气也不在乎财富。　　对面沉默了一会，耳边只传来对面嘈杂的声音。“凯莉，我只能说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大部分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心理问题。”　　“那你觉得我有吗？”　　“你有吧，你小时候非常缠人，安全感极低，但是……”　　“但是你从未重视过这些问题。”凯莉小时候一天能说一百次爱爸爸这样的话。　　“是的……凯莉，我很抱歉，但是爸爸无能为力，爸爸不是那个帮助你的人，我一直以为你结婚了就好了……”　　“我离婚了，我没有告诉过你，但是我离婚了。他不是适合我的人，我在他身上无法感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想他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们分开了。”即使是在□□的时候，凯莉也无法感受到能让她安心的爱意。　　“好吧……但是你已经长得很大了，凯莉，爸爸也无法再帮助你了。”　　“我猜你本来也没有想过要关注这个吧，你只想快点养大我，然后去过你自己的人生。”凯莉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无法怪你，你那时也只是个孩子，却突然有了个孩子……我理解的，爸爸。”凯莉觉得她会哭，但是她没有，她只是在干难过。　　对面的爸爸只是简单的答应了几声，凯莉也觉得再说下去没有什么意思了，就挂了电话躺在床上。‘没事的，明天又是另一天了，现在全世界都爱我了。’凯莉这么想着，慢慢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