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任志墙惊呼,他非常诧异,这两人算是初见吧,且方皮又没惹他,这子椿怎会这般无礼?看上去倒无公害,怎么说发怒就发怒呢?真是奇怪的人儿!  旭三用力过大,此时虽不似从前因为控制了子椿而显得精疲力竭了,但是浑身筋骨却还是软绵绵的。  他本想乘胜追击,继续按着方皮打,可无奈,此时只能干瞪眼的看着,使不上力。  毫无疑问,这个烂摊子又该子椿收拾了。  子椿瞧见阔步行来的任志墙,有些不知所措,我是谁?我在哪?我可什么都没干!  可是这些话,任志墙哪里听得见,即使听见了也会认为是托词,是胡闹。  因着子椿是初到,任志墙尚不清楚他的底细,也没弄清子椿这一脚的原委,因而脸面拉的不是太死:“你这是为何?”  任志墙苦口婆心的,万分不解的注视着子椿,与此同时倒数一二排的哥俩吴风和李康不服气了,立即跑了出来,经过子椿的时候重重撞了椿一下,又赶着出去搀扶地上的老大。  子椿被他俩手肘撞的吃痛,就差没蜷缩在在地上。  任志墙见状,冲着正搀扶方皮的吴风李康大喝:“你们俩这是干嘛呐?我叫你们出来了吗?”  这不是目无尊长嘛,简直岂有此理!  但方皮瘫在地上望着前来的俩哥们,很是感动,看来虽然脑子不济,哥们间的情义还是铁铁的,不禁有些感动。  听闻任志墙的问话,李康要比吴风能当事些,于是回答:“先生,你可都看见了,是子椿无缘无故撞了我家老大,可不是我家老大惹的事!”  “谁是你家的,谁是老大,你好生说话!还没做官就晓得拉帮结派了,什么德行!”任志墙愤懑一声,在从前这仨个小伙子就像是穿了连裆裤似的形影不离,任志墙虽也知道好朋友经常在一起也没什么的,可是这仨总让他觉得怪怪的。  例如吴风阴气太重,李康又比较中和,方皮阳气又太重,这几个人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任志墙原本想把他们仨的住宿调一下,但想着这可不就耽搁其它学生了吗,于是也让他们住在一起,分座位也将这仨安在一个角落。  但听李康方才言语,说方皮是他们家的,这又是哪跟哪里扯,学子不像学子的样真是有辱学风。  “先生,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是子椿有错在先,子椿应该向方皮道歉!”  吴风也在一旁附和:“是啊,不能让方哥白受这一脚!”吴风有些嗔怒,娇媚的脸面都有些变形。  任志墙虽然不怎么喜欢方皮但这件事也是子椿有错在先,他因此又再次发问子椿:“子椿啊,你刚刚这一脚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声气有三分肃穆威严。  “我……我……”子椿有些结巴,他想余氏还没交钱抱衣服过来呢,千万不能在这档子出了岔,能息事宁人就尽量息事宁人吧!  于是子椿立即低头认错:“对不起先生,我只是觉得方皮不应该不听先生讲话,不应该惹先生生气,所以我才给了他那一脚,但现在仔细一想是我太急切了,用武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什么?!!  方皮哥仨听子椿的回话,惊讶的差点没掉了下巴。  这小子挺有能耐的啊,本来就是为了报复私仇,这下子倒说是为了先生,真是会扯!  于是方皮当下就不愿意了:“你还能编的再天花乱坠些不?”  “方皮兄,我觉得父母送你来学馆念书也不容易,你还是应该多听先生讲课,至于方才的事我做的的确是过激了,这里我给你赔不是,希望也能获得你的原谅。”  “呵……呵呵……”方皮盯着拱手致歉的子椿,剩下的只有叹服了“我父母容不容易,你怎么知道,又关你什么事?!”  “子椿以为但凡送孩子来学管上学的都希望自个孩子能考中吧,所以我觉得不应该辜负父母这一番苦意。”  “呵……呵呵……”方皮又傻笑了两声,连同李康和吴风也跟着无比叹服,奇葩,真的是个铁打的奇葩,不仅行为奇怪,连说话都这么有趣,呵呵!  子椿说这话是为了奉承任志墙,但他只见了任志墙两面,也拿不准他到底吃不吃这一套,当下有点不安,只等着任志墙表态。  任志墙捻了捻胡须,垂顿了片刻。  可就是这片刻钟的时间里让子椿好生难等,这先生是真的反应慢呢,还是在做别的打量?  终于,任志墙说话了:“子椿这话说的没错,方皮你作为学长还没有一个刚来的学弟觉悟高,是该好生反省了。”  听闻这话子椿歇了口气,其实他编了这话也实属被逼无奈,因为他实在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来圆他那一脚了,尽管这谎话听起来实属矫揉造作,连他自己也被冷了一背的汗。  “但是呢……”任志墙嗓门一提,吓得子椿将俩耳朵竖的高高的。  “子椿这一脚踢得的确过激了,不过呢……”任志墙又提了一嗓子,看来话语又有转机了。  “他既然给你道了歉你也就原谅他吧,记住先贤说要以和为贵。”  这可好了,子椿最喜欢以和为贵了,但就是不知那哥仨能不能原谅他?  “先生我也知晓没听你讲话是我的不对,但是你瞧,我平白无故的被他踢了一脚,衣服、手上都磨破了,若谁都可以踢一脚再道歉了事的话,这不就跟‘先斩后奏’同等性质了嘛,‘先斩后奏’可是万万没这理的!”  任志墙一听,果然有几分道理,切不可因一个道歉就把这件事了了,子椿见任志墙踌躇不定,心下有些慌张:“‘先斩后奏’是故意为之,我那一脚的却不是存了心去做的。”  对啊,任志墙想,这理也说的过去啊。  “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为之!”方皮冷哼。  “罢了罢了……”任志墙见他俩又吵了起来,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解决这事“这样吧,子椿你以后就和方皮相互促进一起学习,你俩之中要是谁没答上我问的问题,两个人都要受到惩罚,这样可好?”  什么!!  这个法子果然是好啊,方皮,子椿就差没把嘴角笑出缝来。  如此一来,定会因这两人是班上唯一的‘连坐’也就意味着必不可少任志墙将提高对方皮的关注咯!  方皮可不想背书啊,要他背书可是比登天还难。  而此时子椿也叫苦不迭,他看书肯定是能看进去的,先生布置的作业也不敢违背,关键是带上这么个拖油瓶,还要和他交互学习,也就意味着免不了要和他多接触,子椿怎么受得了!  而方皮立即也想到了要和子椿多加接触的一层,心里不禁有几分亢奋,他立即道:“可是既然要我和子椿相互促进学习,免不了我俩要相互提问背书的,可是中午阿宕哥已经将我摞去了虫鸟阁,这么一来可不就浪费了相互促进的好时光了嘛!”  “摞去了虫鸟阁?”阿宕还没来得及将这一事告诉任志墙,任志墙想起虫鸟阁那张荃维留下的空床,明白了阿宕的打算,但又不太明白,问“他因何事摞你?”  “怕我影响了子椿学习。”方皮委屈巴巴的说,他觉着再拌的可怜些,是否任志墙就会摞他回去!  这可吓坏了子椿,任志墙这个迂老夫子果然是反应慢,捻了半天的胡子才说出一句“阿宕考虑的也是周到,要是你们仨和子椿住在一起,免不了要扰了子椿学习,但既然我做了功课上的调整,你搬回去总归要方便些,你就还是搬回去吧!”  不要啊!子椿就差没大声喊出来,一个吴风一个李康就有他受的了,俗话说三人成虎,搬回来的话可不得把他吃了!  太可怕了,不敢想象。  可就在子椿叫苦不迭,方皮暗自庆幸时,任志墙又发话了:“但是呐,吴风李康得搬出去!”  这下轮到吴风,李康掉下巴了。  明明说的是他俩的事,怎么又牵扯到咱哥俩了,这都什么事嘛!  子椿一听,送来了一个方皮,送走了俩断袖,倒是也差不多的境遇,不过他还是觉得任志墙这个安排要好些,因房里只剩俩人的话,子椿不同方皮玩,方皮想必也没劲,要是吴风李康在,可不天天玩的起劲嘛!  方皮虽觉得这安排有点牵连和对不住哥俩的意思,但也无伤大雅,总归能和子椿这么个美男子住在一起,应该是个很享受的事。  可是眼下,若按阿宕的办法将虫鸟阁荃维摞到落缤阁来,那也只剩一个位置,容不得俩兄弟呀,况且任志墙也实在不想将他俩摞出去祸害别人。  转而问在坐的学子们:“你们有谁愿意接受吴风和李康啊?”  吴风和李康此时已经将方皮搀扶起来了,见任志墙要摞自己,当下也是无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毕竟这些事是先生做主的,他们自己表现的差,这能怪谁呢!  因听先生问学子们谁愿意接受他俩,他俩顿时有一种被人挑选,任人宰割的落魄之感。  灰不溜秋的瞅了瞅坐下的几十个学子,等了良久,竟然没一个发言的,顿时间兄弟俩犹如弃婴,嚎啕大哭起来,好不撕心裂肺,震恸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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