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焉擦擦额头的汗,小声尝试道:“国主大人,您听这河里的青蛙‘咕咕’的叫声……像不像我肚子发出的声音?” 格蕾芙噗的笑出声,又好笑又好气回头望他一眼,看到他那充满期盼的小眼神又被逗笑,无奈道:“休息下吧,我找找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吃的。” 南焉大大松了口气,忙拣个大石头坐下,腿乏的差点站不起来。 不知道格蕾芙从哪里斩断一条长满浆果的藤蔓扔在他面前:“吃点浆果凑合下。出了森林到镇上,应该能吃点像样的东西了。” 南焉忙摘了几个浆果,甜中带着酸涩,还满好吃。 格蕾芙坐在他面前,也吃几个浆果。南焉又看到她的手腕,包着纱布还带着些墨色的血。想起这都是为自己受的伤,他有点内疚,轻轻道:“还疼吗?” 格蕾芙一怔才想起手腕,拉起袖子看一眼,道:“没事。” 袖子一拉起来,南焉才留意到她右手腕上也是斑驳的伤痕,和左手腕一样。 南焉不敢多看,收回目光,心里又跳起来。奇怪他是怎么了,那些旧的伤痕和他没关系,他为什么隐隐感觉很痛心? 格蕾芙看看天色道:“把藤蔓扛着边走边吃吧。咱们还是快点出森林,免得天又黑了,还得在河边露宿。” 南焉面露难色望向面前的一大丛藤蔓。看起来比他还重,怎么扛得动? 格蕾芙看他的神色明白大概,道:“把你的包袱布打开,放在这边平地上。” 南焉急忙摘下包袱打开,书收到怀里。格蕾芙顺手抄起藤蔓在包袱布上空抖了几下,大大小小的浆果如雨般纷纷落下,掉到地和布上。 格蕾芙抖了数下感觉果子不再掉了,扔掉藤蔓道:“把果子捡捡包起来,边走边吃。” “哦。”南焉听话的将浆果收集到包袱布上兜住,向扔在地上的藤蔓看了又看。这是什么样的怪力? 格蕾芙抱着肩膀站在一边看他捡果子,没有帮忙的意思。南焉向她看了又看。她忍不住皱眉:“你干嘛?” 南焉小声道:“我有话想说,又怕说了您砍我……” 格蕾芙立即道:“那就别说。” 南焉顿时难受:“您……您不应该叫我说出来听听看才对吗,您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格蕾芙冷淡道:“你活到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好奇心有时是一种非常没用的东西,会产生很多不必要的情绪,浪费精力,影响判断力。” 好酷哦……南焉怔了一会,迅速从怀里拿出书和笔,打开在书页上记:“好奇心是一种没用的东西——” 格蕾芙哭笑不得:“你又干嘛?” 南焉边写边道:“记下来……将来有一天我做上国主,这些说不定都是我的经验。” 格蕾芙微微一笑:“忘记了,你本来就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孩子。” 南焉兴奋道:“我可是以成为欧古斯特大师那样的——”他蓦然顿住,脸色黯淡下来,怔了会神,收起书笔、卷起包袱布道:“走吧。” 格蕾芙靠近他轻轻道:“如果想哭就提示我一下,我回避一会。” 南焉用力摇头,沉默的大步走在前面……当然很快就又变成了气喘吁吁追着格蕾芙的背影一路小跑的状态。 ——她怎么走的这么快啊! 南焉追的快累屎了,格蕾芙忽然身形一晃回到他身边,手按住他的嘴将他压在河堤边山壁上,低声道:“有人。” 南焉脸色顿时通红,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幸而格蕾芙没注意他,低声道道:“别出声,我看看情况。”摘下腰间大剑递给他:“帮我看一下。”转身跳上河岸。 南焉接剑在手,却不料剑身沉重到他根本握不住,剑头偏转带着剑鞘“嚓”一声轻响斜插入泥里,带的他站立不稳摔了一跤。——喵呀这是什么做的,比那些藤蔓还重得多!格蕾芙平时就拎着这么重的东西在树上又跳又蹦? 格蕾芙的声音在上面传来:“先生,请问最近的镇子离这里有多远?” 一个老者声音似乎吓了一跳:“你……”随即热情起来:“这衣服……您是国家军队的军人?” 格蕾芙笑道:“是。” 老者笑道:“哎唷莫晓得,国家军队也收女D的呀。” 格蕾芙笑道:“有啊,有女营。” 那老者道:“您跑这儿、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干啥?” 格蕾芙笑道:“我执行个任务。” 那老者道:“哦,那您顺着河往前走十哩,看到一大片南瓜田前有个三叉路口就往南转,再顺着路走十哩到玉米田前十字路口转向东,再走十哩就能看到跳马镇啦。不过……不过离这里还hin远hin远,只怕您天黑都到不了啊。” 格蕾芙没说话,那老者道:“军大人要是不嫌弃,今天晚上在俺的家里借住一宿,明天早上俺叫俺的儿子套俺的骡车送您过去,您看怎么样?” 格蕾芙沉吟片刻,道:“会不会打扰老先生?”老者笑道:“哎呀,军大人来俺们这儿借住,俺荣幸还来不及哩,怎么会打扰?” 格蕾芙道:“那我和同伴晚一点到贵府打扰了。敢问先生的姓名?”老者笑道:“俺是老汉斯,南瓜乡的老汉斯。那、那俺先回去准备一下——”叮当一声响,老者声音都变了:“这……这哪里使得……” 格蕾芙笑道:“收下吧先生,就当是住宿费,我们军规如此。” 老者兴奋的颤声道:“这怎么使得,这怎么使得……” 格蕾芙叫住他,又道:“汉斯先生,记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老汉斯转身跑掉,格蕾芙跳回堤下,收回玄剑笑道:“不必继续吃烤兔子和野果了,晚上在这位老汉斯家里住下,明天接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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