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研究,木微澜总算是把固体口红给做出来了,她带上这几天的成果迫不及待地去了染香斋。 沈之文拿到口红的时候简直爱不释手,他小心翼翼地用这口红在手背上轻轻划了一下,这颜色之鲜艳,远远超过现有的胭脂,而且这口红还很小巧,易携带,旋转开启的设计也很秒,尤其是膏体的外壳如果花点功夫用些金银雕刻些细活儿在上面,这样小巧精致又方便,而且还易上色且不易脱妆的口红一定会卖疯了! “夫人,这东西的制造方法何是教给咱们下面的师傅?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将它推出了,这东西简直太妙了!夫人可真是我的财神爷啊!”眼看着沈之文激动得语无伦次,一副财迷的样子,许清淮眯着眼睛给予了如同老父亲般慈祥的目光。 木微澜也很是激动,她对口红的市场也是十分看好的,“这个口红制作也不难,我这几天有点事,就不亲自去教他们了,我直接写个方子,他们也可以多琢磨些自己的想法加进去,咱们集思广益,一起做出更加让人惊叹的爆款!” 沈之文自然也是连连点头,两人就在包厢激动地商量了许久。 木微澜将配方交给他后,依旧是乔装了一番,然后去了医馆。 木微澜已经有几天没来了,医馆的大夫一看到她,连忙走上来,对她说:“夫人,您可算来了!” 木微澜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了大夫,出了何事?” 那大夫回到:“就是前些日子你送来的那个伤者,他的伤刚好点,如今正需要调养,他却非闹着要走,老夫好说歹说,才让他同意留下来,等您来了再说,您去劝劝他。” “大夫放心,我会劝他的,这些日子有劳大夫照料他了。” 那大夫连忙挥手道:“哪里哪里,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分内之事,他就在里间,你们好好商量一下,老夫就不进去了。” 大夫走后,木微澜迫不及待地走近了房间。 听到门外的动静,穆君谦本能地迅速起身,绷紧了身体,锐利的双眼直直地盯着门口,直到门被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正是他的救命恩人。 那女子今日还是女扮男装,想必是身份不一般,出门有所不便,她进来后,穆君谦想了想,还是恭恭敬敬地对她行了一个礼,说:“在下穆君谦,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还请姑娘告知芳名,来日穆某定会报答姑娘的恩情。” 他的话音一落,木微澜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这是什么情况,她跟她在现代长得一模一样,穆君谦怎么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此刻,木微澜的心里十分慌乱,她这些日子可是把穆君谦当做了她的救命稻草,也可以说是她的精神支柱,她这些日子已经在脑海里构思了无数种她们相认然后携手回家的可能,但她偏偏没有想过这一种可能,这个人,怎么会不是穆君谦! 不!还不一定!木微澜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也许穆君谦只是太过谨慎了,毕竟他一看就是经历了很惨的事,说不定是对这个世界有了防备才不敢贸然和她相认,一定是这样。 木微澜的表情变化自然被穆君谦看在眼里,他想不通自己的话有何不妥,竟然恩人面色如此难看,莫非是恩人觉得他诚意不够? 他如今身负血海深仇,虽然有心报恩,但是也得等他报仇之后才能心无旁骛,只是他的仇家势利不小,他也不确定他报仇之后还能否保住一命,若能保住性命,他了无牵挂,自然是愿意做牛做马来报这救命之恩,想到这里,他便又加了一句:“姑娘的救命之恩穆某齿难忘,如今伤势既已好转,某正欲离去,只是还未亲口谢过姑娘恩情,却是不妥,今日既已见到姑娘,某自当离去,至于这救命之恩,不瞒姑娘,穆某身负血海深仇,仇人仍在逍遥,穆某不敢有一日忘怀,此仇必报!若来日大仇得报,穆某定会归来,为姑娘效犬马之劳。” 这一句话无疑是更加加重了他并非穆君谦的可能性,毕竟穆君谦和他一样是个外来人士,对这个世界应给不会有什么归属感,又何来什么深仇大恨呢,但是即便如此,木微澜还是不死心地用普通话问了他一句:“我是木微澜,就是跟你相亲后来掉井里那个人,你还记得我吗?” 面对木微澜忐忑地目光,穆君谦一头雾水,这位姑娘到底是哪方人士,言语竟如此怪异? 看见他茫然的表情木微澜心中已是一沉,果然听他开口说道:“抱歉姑娘,穆某自幼便沉迷习武,鲜少外出行走,姑娘的乡音穆某实在是未曾听过……不知姑娘可听得懂大宋的官用语言?” 事已至此,哪里还能自欺欺人,这人果然不是穆君谦,只不过长得和穆君谦一样,名字也一样罢了…… 老天爷这是在玩她吗?怎么会有这种巧合!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两个长得跟她和穆君谦一模一样,连名字都一样的人!为什么要给她回家的希望,却又狠狠的将她的希望打碎! 木微澜双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袖,她面色苍白,眼神慌乱,此时的她看起了格外的脆弱,这样的反应实在是超乎意料,穆君谦手足无措…… 最后,还是木微澜自嘲一笑,打破了眼前这诡异的局面。 “抱歉穆公子,你与我一个友人长得十分相似,我们失散了,我初见你时…我以为你是他来着…你怎么会不是他呢……” 看到木微澜似乎情绪有点失控,穆君谦有些想要安慰她,却又不善言辞,只能干瘪瘪的说:“抱歉,我并非你的友人,让你失望了……” 木微澜凄然一笑,说:“不,你不用道歉,是我自己太理所当然了,我其实心里也怀疑过的,但是我根本不敢去想你不是他的可能性,我一个人在这里过得太痛苦了,我太想要摆脱这里的一切,我太想回家,所以我不愿意面对现实,所以才会这么绝望……”她说完这些话,身体似乎脱力似的摔倒在地,她所幸就将自己抱成一团,埋着头小声地啜泣。 穆君谦将手试探着伸出,想要将她扶起来,却又觉得不妥,只好也蹲下去,守在她身边。 木微澜哭了一会儿才突然想起旁边还有人,这才偷偷地擦干了眼泪,歉意地对穆君谦说:“抱歉啊,我一时悲从中来,有点失控,吓坏你了吧?” 穆君谦连忙摇头,说:“无妨,姑娘的心情穆某可以理解,想必那位友人对于姑娘来说一定很重要,姑娘才会如此吧?” 很重要么…… 并不是,只不过她有些自私的想要有个和她一样处境的人陪她一起面对这陌生的一切罢了…… 不过这些也没必要告诉穆君谦。 “还是不说他了,我们来谈谈你之后的规划吧。”木微澜起身坐到一旁的座椅上,就这片刻间,竟已将忧容挥散,一脸的平静。 “我之后的规划?”穆君谦对她的这个说法一时还有些不理解,而且对方的态度转化之快也让他目瞪口呆。 “对,你的规划,你这条命既然是我救的,我就不能坐视不理,我捡到你的时候,你的样子太过惨烈,想必是发生了很可怕的事,你说要报仇,我也是很理解也很支持的,只是你的伤还没好,以你现在的状态,我想除非你的仇人是我这样的手无缚鸡之力地弱女子,否则你肯定报不了仇,还会搭讪你自己的小命,你觉得呢?” 穆君谦没想到她把话说得这般直接,虽然事实如此,但是被人就这般直言不讳的指出,还是让他颇受打击,他自然知道自己的状况,可是仇人残害至亲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一闭上眼就是家人倒在血泊中的惨景,这样的血海深仇怎能不报!虽然知道木微澜是出于好意,但是他还是坚决地说道:“姑娘说的不错,我的确力量微薄,但是我穆家的血海深仇只能由我去报,我虽有伤在身,却不敢以此拖延,让仇人继续逍遥,姑娘放心,穆某绝非鲁莽之辈,我知道以我己身之力想要报仇却是不易,故而也要做些准备,这些伤虽然碍事,但却算不得什么,等我痊愈之后,自当去报那血海深仇!” 果然江湖人就是死脑筋,木微澜默默腹诽道,她想了想,便还是按照她的本来的想法说:“你自当去报你的仇,只是你这条命我救回来也不容易,你可不能轻易地又给我丢了。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了,也许你会觉得接受我一个女人的帮助很丢脸什么的……” 听她这么说,穆君谦连忙出言说道:“没有的事!穆某这条命都是姑娘救的,哪里还会有这些想法,穆某多谢姑娘美意,只是我那仇人在江湖上势利不小,他又惯会那套假仁假义的作风,我要揭穿他的真面目,光明正大的报仇并非易事,姑娘已经助我良多,若是再为穆某涉嫌,那这份恩情穆某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所以姑娘……” “好了好了”木微澜挥手打断他的话,“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要为你涉险的意思,我是说,你现在应该是一无所有了,你想要做的事,肯定需要大量的人力和财力,才能达成,我呢,别的没有,就是有钱,我可以给你提供财力,帮你达成你的愿望,其他的你想要我帮我也帮不了,怎么样?你觉得如何?” 木微澜一言指出他眼下的困境,她提出的建议也很让人心动,只是他却无法如此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尤其是,他根本无法回报这一份恩情,所以,尽管心动,他还是坚决地拒绝到:“姑娘的提议确实很让穆某心动,只是无功不受禄,穆某已经欠了姑娘一条命了,不敢再继续享受姑娘恩惠,不过姑娘的这份心意,穆某铭记于心,他日若能活着归来,穆某定会报答今日之恩!” 嗯,知道适可而止,人品还算是不错,木微澜很满意他的回答,这才继续往下说:“你不用有心里负担,我这么帮你也并非毫无所求。” 穆君谦听了,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他问道:“姑娘若是有和吩咐大可直言,穆某自当竭尽全力去帮姑娘达成!” 木微澜淡淡地摆了摆手,“你不用这么严肃,我要你做的事本来就是你计划要做的事,我只是想要你再多使点劲罢了。” 穆君谦满脸不解,“不知姑娘此言何意?姑娘还请直言。” 木微澜拨了一缕发丝在指尖玩转,目光却有些失神,她喃喃地说道:“我要你尽力发展一批可靠的江湖势利,他们要绝对可靠,且绝对受控,这其中的花费我一力承担,你可以利用他们帮你报仇,但是报完仇之后,我要你将他们带过来,为我所用,你也不用担心,我不是要他们做什么危险之事,我只是,想要为自己提供一份保障,让自己不受他人摆布而已,怎么样,这个要求并不难吧?” 穆君谦慎重思考了一番,这才肃穆地说:“既然姑娘信任穆某,某定当不负所托!” 听到她的回答,木微澜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个人虽然不是穆君谦让她很失望,但是却也可以解决她无人可用的难题,这个穆君谦虽然脑子一根筋,但是应该也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想必他日后也能对她忠心耿耿吧,这可是她日后的底牌,她得好好培养起来。 这般决定后,木微澜便让他在医馆中暂且多待些时日,安心养伤,穆君谦也没有再执意立刻要报仇,本来他之前也是对自己报仇成功是不报希望的,他本打算是以玉石俱焚的方式重创仇家,如今既然有更好的办法,能够彻底去瓦解对方的势利,他自然不会再在乎过程的长短。 木微澜将他安顿好后,便悄悄去了火锅楼附近的茶楼,眼下临近安王寿宴,火锅楼里说不定已经布满了各方势力的眼线,她还是注意点,她给了一个小孩儿一锭碎银,让小孩儿去楼里给掌柜传信,叫钱如海出来,也幸亏她这般谨慎,如今的火锅楼里各方人马的钉子已经埋好,楼里的任何异动都会被他们上传给自己的主子,这其中自然是包括宋洗戈的。 钱如海之前一直在帮木微澜找房子,眼下有了些眉目,正要与木微澜分享,正巧木微澜给他递了消息,两人便在茶楼里密谈了一会儿,之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茶楼。 木微澜走出城门口后,便看到钱如海的马车等在一旁,她不漏痕迹地打量了一番四周,确定无人窥探,便迅速上了马车,之后马车缓缓向城外驶去。 马车上,钱如海与木微澜相对而坐,尽管马车很宽敞,但是两人之前也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相处过,虽然两人之间清清白白,但是眼下两人都有点不自然地感觉,气氛如此沉默,却又如此灼热,钱如海自以为隐晦的目光让木微澜有些慌乱不知所措,她干脆打开车窗,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寒凉的秋风拂面而来,也终于让木微澜面上的温度缓缓减了下来,城郊之外并未被过度开垦,所以沿途的景致多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造,令人叹为观止,木微澜本是借机转移注意力,此刻却是真的沉迷其中。 钱如海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木微澜,他的眼神没有错过木微澜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他知道他二人如今日这般接近的机会并不多,所以,她的一丝一毫,他都不愿错过。 一个在看风景,一个却将她视为世间最美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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