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丑东西,要是不想吃赶紧滚下山去。”老道士道,也拍了一下桌子。 在气势上不输,流莫输在了一口饭,就只好乖乖的静了声。 魏南珠瞥了他一眼,嫌弃的道:“一口饭就把他卖了,我看你也没多少喜欢。” 流莫再起抬起头,反驳道:“你喜欢的多,那你去帮他扫啊!在这说什么风凉话。” 魏南珠张口,刚想说话,老道士却再次拍了桌子,道:“想吃就吃,不想吃赶紧滚。” 这一拍是真的怒了。 两人也听了出来,谁也不敢吱声了,皆埋头对饭,连筷子都不往出伸。 一顿饭吃完了,老道士把魏南珠和流莫两个人打发去了洗碗,自己则是披着斗篷坐在门外看纪无生扫雪。 眼看着纪无生扫完,老道士急忙的从厨房里打了一盆热水,顾名是给纪无生暖暖手。 “无生,来洗洗手吧。”老道士慈爱的笑,话没说完,脚底就一滑,整盆温水就都落在了纪无生的头上。 温水落到身上,遇见了冷风,别提多凉快。 一滑过后,老道士平稳的站在了原地,一脸关切的问:“无生,你没事吧?” 纪无生打着牙颤,看他是魏南珠的师父,还是不得不微笑着道:“师父我没事,倒是您该小心些!” “你怎么没事,看你都开始抖了。”老道士端着空盆子道。 纪无生微笑道:“无碍。” 老道士对纪无生叹了一口冷气,愁眉不展的自责道:“都怪我脚下滑了,淋了你一身水。” 纪无生尴尬一笑,也抵挡不住冷风的吹,便折了话道:“您心安,等我回屋换身衣服再来陪您。” “等等!”老道士叫住他,放下手中的盆,解了自己身上的斗篷,走到纪无生的跟前,道:“天冷,快来披上这斗篷。” 到底该不该接,纪无生也没个准确的答案,但看那老道士一副关切的眼神,他还是伸出了手去拿。 “还是我来给你披上吧。”老道士猛地收回手,打开斗篷在纪无生的面前甩了两下,像是在抖开上面的褶子。 什么叫雪上加霜,纪无生算是第一次有了体会,但他也只能是笑着应对。 甩的够了,老道士才把斗篷披在了纪无生的身上,最后还不忘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他道:“无生啊,南珠她心软,你可不能什么事都告诉她,她可是会伤心的。” 勉强的挤出笑容,纪无生道:“师父放心,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南珠也不会知道。” 老道士爽朗一笑,道:“真是个好孩子。”他说罢,想拿起地上的盆子回屋,奈何已经冻在了地上,他也只好作罢,直接回了屋。 回过头,纪无生不禁打了冷颤。 回到屋里换了衣裳,纪无生拿着方才换下来的湿衣裳,心想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老道士便敲了门。 “无生啊,你和南珠有没有脏衣服啊,为师来帮你们洗了。”老道士隔着门道。 “这老道士。”纪无生无奈的自言自语,开门把衣服交给了他。 这边老道士刚走,魏南珠后脚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师父他来干什么了?”魏南珠一脚踏进门里,头还忍不住的去看老道士。 “没干什么,就是来看看我。”纪无生脱口答道。 魏南珠将信将疑的回过头,就看出了纪无生换了一身衣裳。心没多想,她也没开口问,直接把饭菜放到了桌上,催促他吃。 是夜,老道士又来敲了门。 “无生啊,我有点闲,你要是有空你来陪我下个棋好不?”老道士在门外道。 “不好!”魏南珠抢先决绝的答,从床上跳下来,拽住了起身的纪无生。 “无生啊,你就忍心让我一个老人家在冷风里站着等你吗?”老道士哭兮兮的道。 回过头看魏南珠,纪无生道:“我去看看吧。” 半夜下棋,能出什么好事,魏南珠斟酌了一下言语,末了道:“无生,你不用管他,他梦游呢,一会就好了。” “无生啊,你就忍心让我一个老人家在冷风里站着等你吗?”老道士又重复了一遍。 纪无生忍不住的一笑,道:“你放心吧,你师父吃不了我。” 被一眼看穿,魏南珠有些不舒服,松开手慵懒的道:“随你,反正我现在去睡觉了。” 纪无生笑了笑,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棋一直下着,老道士直到半夜才把纪无生放了回来。 无端的打了一个喷嚏,纪无生揉了揉鼻子,随后便偷偷摸摸的去了厨房。 门一打开,流莫端着碗走了过来,道:“姜汤,驱寒用的,快喝了吧。” 得了现成的,纪无生也不拒绝,接过碗一饮而尽。 “你看看,和我在一起多好,还有人照顾你,不像这还有旁人折磨你。”流莫漫不经心的道,接过碗在池子里刷了一下,做到了毫无痕迹。 “我乐意。”纪无生道,转身离开了厨房。 第二日,老道士见了精神抖擞的纪无生,都怀疑他是不是铁打的。 单独叫了魏南珠来说话,老道士问道:“那个纪无生身体是不是特别好?” 目的不同答案也该不同,魏南珠顿了一下,想说不好,可话到嘴边却说成了:“不知道。” “那你出去吧。”老道士道,又开始琢磨起了别的。 晌午的饭桌上,老道士一个劲儿的在给纪无生夹菜,还没等人吃其中一个盘子就见了底。 流莫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的用鼻子嗅了嗅。 眉头一皱,流莫猛然转过头看老道士,却见他对自己笑的阴沉沉的。 大雪封了山,出门就得死,流莫心里清楚的很,所以也没敢吭声,只想着事后补救。 面对老道士的异常举动,所有人都察觉了出来。 魏南珠不忍心,把胳膊向纪无生的饭碗旁凑了过去,试图想打翻饭碗。 “南珠,好好的吃饭,你挤无生干什么?”老道士诧异,却站起身把魏南珠从椅子上揪了起来,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诶了一声,魏南珠挣扎着想阻止,却看见纪无生已经吃到了嘴里。 纪无生闻声,只抬眼对她笑了笑,便接着一口一口的把饭菜吃了下去。 魏南珠看他的笑容明朗,心酸得不得了。有心想去抢下碗,可又见老道士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前十几年魏南珠称霸道观,如今看老道士虎视眈眈,她无法反抗,也只能是暗道一句‘报应来了’。 一顿饭把心吃到了嗓子眼,魏南珠和流莫一直盯着纪无生,但却发现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饭饱过后,纪无生被老道士拖进了厨房,留下了魏南珠和流莫二人呆坐在了原地。 “你刚才看出来了吧?” “你刚才闻到味道了吧?” 二人几乎同时出声。 同时愣了一下,流莫开口道:“那你怎么不阻止。” “我也没看见你阻止啊。”魏南珠道。 总不能是因为怕死不阻止吧,这话可不能说,流莫想了想,当了哑巴。 二人对面坐着,谁也不肯离开,最后还是魏南珠先开了口,道:“你闻出来是什么药了吗?” 流莫看了一眼魏南珠,鄙夷的道:“你当我是狗啊。” “可不就是。”魏南珠小声的说,末了还翻了个白眼。 话不投机半句多,流莫不想跟她啰嗦,便起身道:“那你自己坐着吧,我去睡觉了,有事喊我。” 魏南珠不理他,装作没听见,自己也起身走了出门,去厨房找纪无生了。 “纪无生人呢?”魏南珠对着厨房里唯一的人道。 “茅房。”老道士答,嘴角扬起了胜利的笑。 骂不得也怨不得,魏南珠气的一跺脚,转身跑出了厨房。 用力的敲了流莫的门,魏南珠喊道:“流莫,你把门打开。” “干什么?来求我?”流莫道,一下拉开门,像是等了很久。 虽活了十几年,但这求人魏南珠还是第一次干,犹豫了一下,她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便一点头,放缓了声音道:“是,我是来求你的,求你给纪无生医治一下。” 流莫偏了身靠在门上,垂眼慢悠悠的道:“能治是能治,也很方便,只不过我现在困的很,实在是不方便施针。”他说罢,还装模作样的打了一个哈欠。 与其在这求他,还不如自己想辙。 魏南珠顿了一下,在心中构出完整的想法之后,便转身从流莫的眼前走了。 药是自己师父下的没错了,然而按照她对自己师父了了解,现在解药肯定是在他自己的身上,而剩下的药那就一定在屋里了。 一头冲进老道士的屋里,魏南珠找了一圈,终于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让她在枕头底下找到了一个写些泄字的小药包。 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厨房,魏南珠把药包拍在台子上,朗声道:“拿解药!” 老道士把碗放进柜子里,回头看了一眼台子上的药包,嘴硬的道:“没有。” 嘴硬的撬不开,魏南珠扫了一眼厨房,从缸里盛了一碗水便把药粉倒了进去。 “你是要给为师灌下去吗?”老道士一副玩笑的模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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