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南珠一笑,顺从他的意愿举起了手,坐会到了椅子上。 流莫脸上的笑意不减,手却偷偷摸摸的伸到了桌子底下。 “流莫,你这双手真好看,快别藏着。”纪无生道,以最快的速度起身,抓住了流莫的手腕,把他的两只手摆到了桌面上。 流莫嘴角不禁抽搐,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他喜欢纪无生呢。 僵持了一盏茶的功夫,流莫感觉到了一股恶心劲涌了上来。 脸由白转绿,流莫捂着嘴就冲出了屋。 人走后,魏南珠开口问道:“当帮凶的感觉怎么样?” 纪无生不答,只是笑了笑道:“我们跟着他过去吧。” 魏南珠看着他:“你还想看着他让他多吐会不成?” 纪无生带笑点了点头。 “那你去,我在一边看着就行。”魏南珠道,起身走了开。 出了门,只见流莫正抱着一个木桶把头都埋了进去,而他手边散落着的则是闪着银光的几根银针。 魏南珠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躲的老远。 纪无生回头对着她一笑,大方的走了过去,蹲下身拍了拍了流莫的后背,像是说了些什么。 魏南珠听不清,但是却是见流莫把将要伸向银针的手缩了回去,埋头进了木桶,呕吐不断。 纪无生从流莫身边走过来,刚站到魏南珠的身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从远处传来了断断续续的门声。 大雪已经封了山,说有人上来是不可能了,魏南珠以为是风吹的,便当做是什么都没听见。 老道士这会从屋里走出来,正巧也听见了门响,便指示着魏南珠道:“南珠,你去看看。” 魏南珠不想走,扭过头看向纪无生:“无生,要不然你去看看?” 纪无生不拒绝,点了点头去了。 流莫抱着桶,连头也没抬来一次,魏南珠也不免有些担心。 魏南珠缓步走过去,拍了拍流莫的后背,关心的问道:“流莫,你还好吗?” 流莫呕了一声,连头也不抬的道:“很不好,就快要死了。” 魏南珠听到他声音有力,也就没刚才那么担心了。于是道:“赶紧自己治治,要是一会死在我们道观可麻烦了,大雪天的,还没地方埋你。” 浓烈的味道充斥在鼻腔,流莫为了面子,没抬头,只是用着商量的语气道:“能给我拿杯水吗?” 魏南珠不答,起身很快的拿回了一杯水,回来就见流莫坐在地上,像是好了一半。 “你是不是练了什么神功了,怎么好的这么快,还是你刚才都是装的。”魏南珠问,把水递给了他。 流莫接过水,连续漱了几次口,末了才道:“人在江湖走,怎么能没点能力,要不然早就死了。” 这句话有点似曾相识的意思,魏南珠顿了一下,心里也明白自己是自讨没趣,便起身准备去看看纪无生。 “无生去了那么久没回来,你就不去看看吗?”流莫问道。 魏南珠没搭理他,照着自己的路走着,却不料流莫像是喝了鸡血一般,冲到了她的前面。 那是什么表情,看热闹的表情,魏南珠愣了一下,静下来一听,隐隐约约的听见了打斗的声音。 莫不是打劫的?可这么长时间也没碰着一份啊,还是在大雪天,这可有好戏看了。于是,魏南珠也兴致勃勃的跑了过去。 然而,当她看见门口打斗的两个人,却是笑不出来了。 “魏南珠,没想到那个瞿业忘力气还挺大的。”流莫道,用胳膊怼了怼魏南珠。 魏南珠面色凝重的看着纪无生二人,一心只顾看着瞿业忘的招数,根本没听见流莫说什么。 沉默片刻,流莫又道:“魏南珠,我看那个瞿业忘功夫不怎么样,不像是人教的,倒像是从偷学自练的,有很多地方都不太对。” 回过神,魏南珠盯着瞿业忘面无表情的问:“流莫,你说的有依据吗?” “依据就是他的招数,”流莫说着,不禁一笑:“但也不排除是人家交了他,他学不会。” “我知道了。”魏南珠冷着脸道,末了便转过身回了院里。 流莫见她走了,也没什么看头了,便扬了声喊道:“两位壮士,魏南珠都走了,你们还打什么。” 此话一出,纪无生和瞿业忘几乎同时后退一步,收了手。 瞿业忘先一步追进去,赶到魏南珠的身旁笑道:“南珠,我想你了。” “我们只是朋友。”魏南珠站住脚步看向他,利落的答。 瞿业忘一愣,勉强挤出笑容道:“南珠你别这样。” “那你想我怎么样?”魏南珠偏着头问。 瞿业忘一时语塞。 沉默片刻,魏南珠道:“有空去拜师父为师吧,要不然你用着他的独创功夫,却不叫他一声师父,这对他很不公平。” “你是因为这个生气吗?”瞿业忘道。 魏南珠不多言,只是道:“赶紧去吧。” 错了就是错了,现在也只能想办法补救,瞿业忘不敢迟疑,赶紧去找了老道士。 老道士坐在桌边正喝着茶,见了瞿业忘,很是意外:“这大雪都封了山,你怎么上来的。” “一边清雪,一边爬上来的。”瞿业忘如实道。 老道士放下手中的茶碗,问:“是为了南珠来的吧?” 瞿业忘点了点头。 老道士笑了笑,道:“南珠她这次出去玩了一趟,虽然心野了,但她始终都是她,你若是真喜欢南珠,就别退缩。” “可是南珠他方才看了我在你这偷学的武功,她很生气,还让我来拜您为师。”瞿业忘道,声音越来越轻。 “若拜了师,她可就算是你的师姐,这样你们就彻底没机会了。”老道士道。 瞿业忘的目光暗淡下去,低沉道:“可是我若是不拜您为师,以她的性子,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理我了。” 老道士想了想,道:“你先去西边第二间屋里歇一歇吧,我去找南珠谈谈。” “也只能这样了。”瞿业忘喃喃,转身离开了屋子。 老道士在前后院子里转了一圈没看见人,更没看见魏南珠,便知道她一定是回屋闷着去了。 “南珠,你出来一下,为师有话和你说。”老道士道,敲了敲门。 门被从里面打开,纪无生露了面,道:“您进去吧,我这就避开。” 老道士点了点头,进了屋。 “南珠,听说你要让瞿业忘拜我为师?”老道士道,坐到了魏南珠的旁边。 “偷学他人功夫,他要是用,就得拜师,要不然对您不公平。”魏南珠带着几分怒气道。 老道士笑了笑:“不问自取才算是偷,可业忘那孩子,我已经默许他学了,只不过一直没告诉你,希望你现在知道还不算晚。” “真的?”魏南珠不确定的问。 老道士看见有所转机,连忙点头道:“真的。”话一顿,他又道:“你要是有空,你可得去看看业忘,他为了上山来,那一双手冻的通红,也不知道冻没冻伤。” 魏南珠一口回绝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要是有空您就去。” “现在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那你小时候怎么和瞿业忘连打带闹的,也没见你哪里守规矩。”老道士有些不满。 魏南珠不以为然的道:“你也说那是小时候了,现在可和小时候比不了。” 老道士撇撇嘴,道:“师父真是白教你了,连业忘那孩子的心意都看不出来。” 魏南珠笑笑:“师父您说的真对,所以你就转告他,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还是走一辈子的那种。” “什么一辈子,你们两个早晚都会先死一个,谈什么一辈子。”老道士反驳。 戳到了魏南珠的痛处,她坐不住了,起身从柜子里拿了自己和纪无生的衣服包成了两个包袱。 “你做什么去?”老道士按住了她的包袱。 魏南珠把细软塞没被按住的包袱里,言语冰冷的答:“下山。” 老道士皱起眉头,担忧的道:“现在大雪封了山,你怎么下去。” “既然瞿业忘都能上来,那我怎么就不能下去,一样同为人,他除了是个男人,我哪点都比他强。”魏南珠道,抓着老道士手下的包袱不肯松手。 老道士气的一跺脚,怒目圆睁的道:“为师不过多说了两句话,你就要扔下为师走吗?” 魏南珠对上老道士的目光,笑道:“师父,不是我扔下了你,是你非得把我推出去。” 老道士不禁失笑:“为师只是希望你以后有一个真心对你的人陪你。” “那万一,是他克死了我呢?”魏南珠道,字字入耳。 老道士一顿,却是从来没敢想死的会是魏南珠这种可能。缓缓的松了手,他沉声道:“出去吧,别走太远,要是能活着,就回来看看为师,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为师就去接你回来。” 魏南珠点点头,折了话道:“师父,你和流莫很适合做朋友,要是能把他留下,就留下吧。” 老道士笑着点了点头,让开身道:“快走吧,一会我要是反悔,别说流莫,你们谁也走不了。” “那要是师父偶尔想来抓我了,就去山下抓,肯定抓得到。”魏南珠道,却是不敢再看老道士。 老道士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像是一颗石头压在心口,压的魏南珠难受,但她还是选择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