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天色昏暗,成京迎来第一场鹅毛大雪,婴儿拳头大小的雪花纷纷扬扬铺天盖地,天地间银装素裹,一片白茫茫,天地一色。监察司旁青田湖结了一尺来厚的冰,积雪堆积太过厚重,冰层破裂,积雪陷入湖中,偌大个青田湖吞进无数雪花,冰层一点一点像岸上推进。
慕惊年盘膝吐纳一夜后,体内真气愈发饱满圆润,在经脉中缓缓流淌,犹如波澜不惊的河流,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一经催动必然汹涌澎湃,滔滔不息。慕惊年起身洗漱过后,推开窗放眼望去眼前一亮,好一片茫茫天地,这等磅礴大雪在荒原中再常见不过,不过这是来中原许久第一次看见这等大雪,天地间茫茫一片,将一切裹在漫天白雪中,皆不见万般景象。慕惊年阴霾心绪骤然被驱散,他纵身一掠,拔刀舞雪。
挽雷刀跟随慕惊年数次搏杀,依旧清亮如水,刀锋锐利无匹,划开漫天雪幕,慕惊年脚步轻盈闪掠,不刻意追求技法,只求畅快而为,挽雷挥舞间似有沉闷低吼,到随身动,雪舞漫天,好一副‘红衣杀雪’的潇洒景象!
监察司内有不少人在窗旁观望,青萝司老人司徒渠就在其中,他眯着眼道:“刀势上下等,刀法中上等,皆可以说是差强人意。可偏偏这刀意直逼上上等等,如此天赋,闻所未闻…”青萝司众人皆面面相觑,前些日子可就您对这个少年司主横竖不对付,吹胡子瞪眼的,怎地被叶当家修理一顿后就改口了,这不是作的么…想到叶当家,众人眼神微妙地看向窗口那道窈窕身影,想当年一众心高气傲的高手在叶当家手里被收拾得令行禁止,不论心机智谋,叶当家皆是监察司中的翘楚,只是一向少言语,拒人于千里之外,此番被剥去司主之位居然半句不满的话也没说,依旧是那个冷冷清清的女子,留给众人一个孤寂的背影。
半个时辰后,慕惊年收刀入鞘,双手虚抱画圆,按照《紫霄惊雷符箓》中气虚神凝,缓缓微动,只可惜远不到典籍中所述,手动天地气相随的境界,连白雪都没能牵引几分,慕惊年停下手上动作苦笑不已,这等深奥玄妙功夫真不是照猫画虎就能学会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慢慢走回监察司中,发现青萝司正堂中站着一群人直勾勾地盯着他,慕惊年心性再坚韧成熟也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见一群大老爷们这么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便有些不自然。慕惊年向王虎头李石风两人使个眼色,可惜两人装傻充愣不加理会,恨得慕惊年牙痒痒。
面容阴沉得司徒渠脸色复杂地看着慕惊年,缓缓走到众人最前方,上下放肆打量慕惊年一番后,长叹一声,单膝跪地,身后所有人也跟着下跪,一并沉声道:“拜见司主。”声音低沉有力,穿透厚重雪幕,监察司深处那个神秘小院也能依稀听见,一个裹着厚重狐裘的老人微微拨弄炭火,拿起酒盅每嘬半口,就搓三颗花生米下酒,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慕惊年哪里见过这等阵势,被惊得头皮发麻愣神半刻,连忙弯腰去搀扶道:“使不得,使不得,诸位前辈快快起来…”王虎头嘴角微微抽了抽,有您这般平易近人的司主么。司徒渠等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慕惊年只觉脸上发烫得火烧一般,不知所措。一直冷眼旁观的叶荨也缓缓走过来,冷漠平静的脸庞与屋外白雪十分妥帖,慕惊年看向叶荨的眼神有躲闪,毕竟凭空抢了这般重要的实权位置还是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夺去,换谁会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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