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你咋得罪人家了？二牛媳妇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很少和别人置气的。”王氏一脸你也有今天的坏笑。　　　　平日里青蕊和廖氏亲近，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可羡慕死她们了，今天青蕊不怎么想理廖氏了，王氏觉得好爽快，哈哈。　　　　“婶子别笑，我妹子才不会不理我，指定是怕你们偷懒，搁我在这监督你们呢。”说着朝大伙嚷了一嗓子:“别偷懒，赶紧的，等会有我妹子做的点心吃，可香了。”　　　　原本还在幸灾乐祸的媳妇们一听等会有点心，都埋头苦干起来。　　　　打发了坏媳妇们，廖氏朝青蕊离去的方向看去，见她正和二牛在说着什么，脸上红红的。　　　　廖氏突然明白了什么，咳，感情青蕊是怕她再打趣她，放下心来，哼着乡村小曲，麻利干起活来。　　　　“蕊儿大可不必理会金花嫂子，她的嘴巴在村里没有人不怕她的，你不理她了她自然也就消停了。”二牛推着轮椅随着她往田里去，开解道。　　　　金花是廖氏的名字。　　　　青蕊心里想笑，原来廖氏这么美名远扬，她面上平静的点点头:“我晓得了，日头有些大，你回去吧。”　　　　“我无妨的，左右回去也是待着，不如在这陪你。”听到她的关怀，二牛仰头看着她，目光温柔。　　　　青蕊和他对视一眼，撇开头:“我是不放心狗儿猫儿兄妹俩在家。”　　　　“哦，他们也无妨的。”二牛柔声笑道。　　　　青蕊不敢再和他多说，提着秧子下了田，把秧子一捆捆抛在田里，排了一排。　　　　然后拿起一捆秧子，解开捆着的稻草，左手握着秧子，右手分出一株来，用食指和大拇指拿住秧苗根茎上方，插进泥里。　　　　一株秧苗大概三四棵左右，如果是粗壮的秧苗只要一两棵就可以了，太多会影响产量。　　　　秧苗和秧苗之间的间距大约是两拳宽，保持秧苗的竖立，并且根部以上三分之一必须在田泥中。　　　　根据个人手的长度，一行秧苗的数量在十株左右，每行每列必须插得整整齐齐，这样不但美观，也利于以后进行除草、除虫、施肥等。　　　　插秧的脚步必须是往后走，就是慢慢倒退的样子，从田头插到田尾，等插完一路在旁边紧挨着再插。　　　　青蕊的秧插得特别好，分秧苗准，下手快，也不会损伤秧苗，以前在孙家时就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所以孙家留到她十六岁还没给找婆家。要不是石头出事，估计还得给留几年，多帮着家里干些活。　　　　二牛看着自家媳妇后下田的却把先下田的村民甩出去很远，不由得骄傲极了，要是现在有人在他身边，他一定会指着青蕊得意道:“看，那就是我罗二牛的媳妇，叫青蕊，长得漂亮，特别能干，厨艺又好，脾气也好，待人温和，善良可爱……”　　　　二牛发现，他的青蕊全身上下都是优点，好得没有任何人比得上，这样的姑娘却成了他的媳妇，他上辈子一定积了很多德。　　　　青蕊插了几个来回，热得直起身擦擦头上的汗，想起岸上的二牛，转头看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心里顿时有些空落落的。　　　　不过一瞬间的情绪，很快她就恢复平静，继续埋头苦干。　　　　“二牛媳妇，你也给我们老爷们留点余地吶。”周阿根累得汗流浃背还是没能追上青蕊，擦了擦汗，玩笑道。　　　　张木桩也道:“可不是，这也太快了。”　　　　“大哥，青蕊嫂子比大嫂还厉害是不咯？”十七岁的张家老四简直对青蕊佩服得五体投地。　　　　张木桩点点头:“可不是咋的。”　　　　山水镇有三分之二的人是庄稼人，向来男人主要是在地里种植庄稼，女人在屋里带娃做饭，只是农忙的时候才下地帮几天忙。　　　　鹅田村有廖氏那样的能干媳妇已经让人夸得上了天，张家人也一直觉得骄傲，没想到青蕊比廖氏还能干，体力又好，他们大老爷们都觉得有些疲累了，她却精神抖擞的，脸上半点累都没有，不由得有些汗颜。　　　　所以他们几个暗暗较劲，一定要超过她，把颜面追回来，谁知道追半天也没追上，不得不服气。　　　　心里又羡慕二牛有这么好的福气，取了这么一个能干的好媳妇。　　　　媳妇们早就晓得青蕊能干，也不和她较劲，安分的干着活。　　　　送秧苗过来的王氏正好听到自家男人的话，笑道:“当家的，你们就甭费劲了，二牛媳妇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连木桩媳妇都歇了气，你们连木桩媳妇都比不上，咋比得上二牛媳妇？”　　　　“你们这是咋啦？这年头难道干活卖力还是错了？一个个都来取笑我？”青蕊假装生气道。　　　　大伙乐了，王氏道:“可不敢说你错哈，你家二牛得和我急，刚刚木桩媳妇……”　　　　“王婶，你又在瞎咧咧啥？”用粪箕挑着一担秧苗过来的廖氏听到王氏要说她的糗事，赶紧打断她的话。　　　　王氏也不恼，呵呵直笑，笑得那个得意。　　　　青蕊听得不明不白，问:“王婶子，刚刚咋啦？”　　　　王氏张嘴就说:“不就是二牛……”嘴突然被捂住，堵住了她的话。　　　　“婶子不是喜欢我家那窝鸡崽子吗？明儿个得空我就给你送家去，婶子可莫再说话了。”廖氏小声恳求道。　　　　王氏笑得那个高兴，脸上的褶子都多了许多，忙点点头，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嗯不夹了。”　　　　廖氏这才放开她，朝青蕊笑得花儿似的。　　　　青蕊看着她们神神叨叨的样子，廖氏又一脸巫婆式的笑容，料定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和二牛有关，本来还想问问，想到二牛让她别理廖氏，又转过身在水里拿了捆秧苗继续插秧。　　　　廖氏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尴尬的张了张嘴，最后啥也没说，又悻悻然回去拔秧子去了。　　　　村民们插了一上午，田里已经绿了小一半，远远看着十分好看，午饭时间到了，大伙洗了手脚回到罗家吃午饭。　　　　有三十个人，屋里坐不下，天气好，就把桌子摆在了院子里的树下，男人两桌坐外面，女人一桌坐堂屋里面。　　　　青蕊早收工一个小时回来做饭，今天做的了一大盆农家小炒肉，半盆肉半盆菜，肉是五花肉，菜是茭白。　　　　茭白是河边野生的，个头不大，吃起来特别香甜够味儿，大河里的动植物也是村民共享的。　　　　这个时候并不是吃茭白的时候，茭白成熟一般在秋天。但是青蕊想吃，就用催熟剂给催熟了一些。　　　　茭白以丰富的营养价值而被誉为“水中参”，是一种较为常见的水生蔬菜，为禾本科植物菰的嫩茎杆被菰黑粉菌刺激而形成的纺锤形肥大部分。　　　　茭白食用部分是其花茎基部膨大而成的地下嫩茎。原产中国，生于湖沼水中，全国大部分地区均有。　　　　茭白外披绿色叶鞘，内呈三节圆柱状，色黄白或青黄，肉质肥嫩，纤维少，蛋白质含量高。　　　　它是我国的特产蔬菜，是“江南三大名菜”之一。其质地鲜嫩，味甘实，被视为蔬菜中的佳品。　　　　村民们看到桌子上那盆茭白炒五花肉口水直流，坐下来端起香喷喷的米饭大快朵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