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爽住院的第四天,病房里来了两位意想不到的访客。一位是徐祖明,另一位是郑熠。 看到郑熠和徐祖明一起走进病房时,苏爽惊喜之余,慌忙又是整理头发,又是整理衣裳。恨不得有个时间隧道可以让她穿越到半小时前,那样就能有充足的时间先好好倒饬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而不是眼下这副首如飞蓬,不修边幅的模样。 “爽妹子,哥还以为你前几天就回老家去了呢,没想到你居然差一点彻底回了老家。还好你这回有惊无险没出大事,要不然哥哥们可就伤心了!” “祖明哥,你放心,我这人命大福大死不了了!” 郑熠在一旁说:“话虽如此,但听到消息时还是吓了我们一大跳呢。” 苏爽这才想起来询问:“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住院啊?” “当然是骥哥告诉我的。” 郑熠这副理所应当的口气,苏爽听了没法不头疼,小心翼翼地追问:“是他呀!他都说什么了?” 苏爽最担心齐骥会在郑熠面前说那些“你摸我我摸你”之类的话。但是她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郑熠说齐骥只是告诉他她如何因为见义勇为把自己折进了医院,从勇救落水者变成了溺水者。 昨天是郑氏企业原掌舵人郑方良的生日,只是普通的生日,不是什么大寿,按惯例就是整个家族的人晚上聚在一起吃顿饭庆祝一下。 郑方良今年七十六岁,已经从一把手的位置退下来好几年。目前郑氏企业由大儿子郑竞成全权主管、二儿子郑立成协助打理。 郑竞成和郑立成都是齐骥的亲舅舅,他母亲郑玉成是郑方良唯一的女儿。而郑熠的父母跟郑竞成、郑立成是堂兄弟,属于有着同一个祖父,却又分别有着不同父辈的堂亲关系,中间还隔了一层。 郑玉成虽然是郑方良唯一的女儿,却并没有在郑氏企业担任任何职务。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高中毕业的郑玉成成功考上了心仪的Z市师范大学。学了四年的幼教专业后,她毕业分配进了市实验幼儿园。此后几十年里,她一直坚定不移地投身于教育事业,现在已经是该幼儿园的园长。 在师范大学求学的日子里,有一回郑玉成独自一人跑去逛街。结果被一个小偷盯上了,差一点就偷走了她的钱包。关键时刻,是一位反扒队的便衣警察及时钳住了那只已经伸进她挎包里的贼手。 那天郑玉成的钱包没有丢,但是她的一颗芳心却丢给了那位剑眉星目的年轻警察。她羞涩又大胆地主动要了他的联系方式,回到学校后就给他写了一封信,也很快收到了对方的回信。 最初的信件中,两个年轻人彼此客气礼貌地称呼对方为“齐浩然同志”、“郑玉成同学”;鸿雁传书了一阵子后,称呼开始变成了比较亲密的“浩然”、“玉成”;再后来,进一步升级为亲密无比的“浩”、“玉”;再再后来,他们就结婚了! 齐浩然迎娶郑玉成的时候,只是派出所的一个普通警察。家世也十分普通,父亲是一名站大街指挥交通的交警,母亲是一位纺织女工。而郑家的生意彼时虽然还没有做到现在的大规模,却也是当年风光一时的所谓万元户。 相比之下,齐家的家底肯定是比不上郑家的,但是郑方良并没有反对这桩婚事。这位父亲在儿女的婚姻大事上十分开明,只要女儿自己喜欢,小伙子的人品也好,那就OK没问题。 迄今为止,齐浩然与郑玉成结婚已经三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小两口已经变成了现在的老两口,但是他们之间的感情恩爱一如当年。 这三十年来,不只是郑玉成从一个普通的幼儿园老师变成了园长,齐浩然也从一个普通的派出所民警荣升为某公安分局的局长大人。而且这并不是他靠裙带关系获得的升迁,完全是凭自己的能力。 因为郑氏夫妇都是行事十分低调的人,从不大肆宣扬自己与郑氏企业的关系。所以一般人根本都不知道齐浩然的老婆就是郑方良的女儿。 尽管很多男人有了权就变坏、变花心,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什么的,但这种事与齐浩然彻底绝缘。他们分局的所有人都知道,局座是一个多么“惧内”的人,对太座又是多么的忠心不贰。 郑方良每次过生日,都是儿孙满堂的热闹场面。这回也不例外,济济一堂的郑氏子孙们把某星级酒店的宴会厅挤了一个满满当当。一派多子多福人丁兴旺的景象。 吃饭时长辈们一般都坐在一起,同理晚辈们也抱团坐在一块。郑熠习惯性地挨着齐骥坐,因为他俩年纪相仿,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所以关系要比家族中的其他兄弟走得更近。 郑煜也选择跟两个哥哥同桌共食,她一边吃着饭,一边八卦兮兮地问齐骥。 “对了骥表哥,你追那位苏姐姐追得怎么样啊?成功了吗?” 齐骥眼皮都不抬一下地反问她:“你又不是属狗的,管那么多干吗?” “为什么要属狗的才能管啊?” 郑熠笑着为妹妹“扫盲”:“因为有句话叫作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讨厌!骥表哥你真毒舌,拐着弯子骂人家。人家这不是关心你嘛!” “我的小表妹,有那闲功夫你先管好自己吧,别再让小男生因为你争风吃醋打群架闹进派出所了。” 因为郑煜长得太漂亮,像一朵鲜花似的容易招蜂引蝶,而那些蜂蝶一样的男生们又容易冲动犯浑。在竞争这朵鲜花的过程中,曾经有过两个男生因一言不合而大打出手的事。先是单挑继而群殴,最后的结果是两帮人一起折进了派出所。 这桩打架斗殴事情发生后,作为“罪魁祸首”的郑煜也被民警找去配合调查。头一回进派出所让她有些紧张,就一个电话叫来表哥齐骥为她保驾护航。事后她自然也难免挨了齐骥一顿教训,中心思想无非就是一点——不要当红颜祸水,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重提这件事,郑煜一脸很无语的表情说:“骥表哥,你的意思是怪我喽——请问他们要打架关我什么事啊!本公主又没下旨叫他们对打。” 郑熠在一旁偷笑:“妹妹呀!像你这种女生是地道的红颜祸水,什么都不用说就能搞得天下大乱!” “哥,你还有脸说我。我要是红颜祸水你就是蓝颜祸水,上回不是也有两位小姐姐因为你当众撕起来了嘛!听说吵得那叫一个凶啊——咦,骥表哥你去哪儿?” 离席而去的齐骥,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离你们俩祸水远一点,免得溅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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