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评论。  张晚枫不好意思一直和他面面相觑,目光转向了正在表演的同学。    毕军的视线像是会发热,烤的晚枫的脸颊越来越烫,像是熟透的苹果,鲜艳欲滴。    张晚枫还看着别人,手却不自觉的抚上了脸颊,想用冰凉的手掌给脸降降温,刚触上的那刻打了个寒颤。    她双手捧着脸,胳膊撑在桌子上,过了半天还是不行,只好起身,准备去院子里。    李兰兰坐在外边,只好推了推她的肩膀。    “晚晚你干什么去?”    “我去个厕所。”    “我陪你去吧,外面好黑。”    “不用了,我带了手电。”说完冲她微微一笑,还晃了晃手里的小手电。    “好吧,那你小心点。”    李兰兰便站起来给她让了道。    现在这个季节的气温很低,能到零下五六度,可晚枫没有觉得冷,反而很畅快。    教室里挤了好些人,还来了挺多高年级的学生,他们都听说了要跳舞,来凑凑热闹。    房间很小,人一多,气味本身就不好闻了,更何况还有好多男生经常不洗头和衣服,那味道隔着十米就闻得到。    张晚枫在冬夜里站着,冷风把她的脸吹得生疼,不烫了,却依旧红。    她双手揣在棉袄的口袋里,踢着地上的小石头,听到教室的门开了,就转过头去看,是初三的几个男生出来了,最前面的男生头发很黄,像杂草一般,被大家叫作黄毛。    他看到了张晚枫,回头和身后的几个男生嘀咕了几句,便向张晚枫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另外几个男生向自己教室走去,还转过来冲晚枫怪叫了几声。    黄毛已经走到了张晚枫身边,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晚枫疑惑着看着他,没说话。    黄毛嗤笑一声,继续说道:“我没什么意思,咱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晚枫不想多和他说什么,她知道这个黄毛的风评很差,便准备转身回教室,不料黄毛抓住了她的左边胳膊,紧紧攥着。    晚枫使劲挣了几下,手腕还是留在黄毛手里,便放弃挣扎,冷冷的问:“你想干什么?”    黄毛和她靠得特别近,鼻尖都快挨上了,晚枫被他身上污秽混杂着烟酒的浊气熏得连连咳嗽,把头偏到一边喘着粗气。    黄毛却不以为意,伸手就去掰她的脸,让人正面相对,晚枫用一手推搡着他,避免肢体碰撞。    一个不注意晚枫抽出了胳膊,转身就要跑,黄毛冲上去抱住了她的腰,顺势把她按在了墙上,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嘴唇。    张晚枫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使劲推推黄毛,锤他的胸口,怎奈力气相差太悬殊了,那人纹丝不动,死死地按着张晚枫。    无望极了,眼泪像是泄堤的洪水,汹涌的流淌,她只能发出“嗯嗯嗯......\"叫声,像极了濒死人的□□。    就在张晚枫想到死亡那刻,黄毛离开,传来了她熟悉的声音。    “你们干什么呢?”    黄毛最先反应过来,忙说:“没什么事老师,我们搞对象呢。”    晚枫的魂魄渐渐归位,哭泣声才大了起来,还站在原地没动。    “张晚枫?”身处的位置很黑,仅有几丝光线,毕军询问的声音带着不确定,走近一些,试图看得更清楚。    张晚枫带着哭腔喊到,“毕老师”,喊完继续哭,哭的像失去了全世界。    毕军拉着她的胳膊走到窗下,才看清了张晚枫此刻的样子,本来梳好的马尾现在软软的搭在脖子那里,嘴唇渗着血丝,眼睛哭的通红,泪水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出冒。    她的样子把毕军吓坏了,忙问,“怎么了?”    张晚枫摇了摇头,咬着嘴唇,只哭不说话。    毕军不忍心再问他,转过去问还立在墙根的黄毛。    “你哪个班的?叫什么?”    黄毛斜瞄了一下毕军,打着哈哈,“老师你没必要吧,这么严肃干啥。”说完嬉皮笑脸的拍了一下毕军的肩膀。    “不说是吧?那我现在叫校长问你。”    黄毛收起笑脸,报出了班级姓名。    他走后,毕军轻揽了一下张晚枫的肩膀,发觉她抖得很厉害,“冷吗?咱们回办公室去说。”    “不要。”晚枫强烈的拒绝。    “那行,去老师宿舍吧。”    张晚枫跟着毕军来到了教师寝室,有个老师在写教案,看到毕军带着个女孩子进来,微微诧异。    毕军解释说是自己的学生,受了委屈,他开导一下。还拜托那个老师出去一会儿。    “现在没别人了,你可以说一下怎么了吗?”    “老师,我们先洗洗脸吗?”    毕军上下打量了一下,指了指门口的塑料盆,晚枫走过去刚要伸手,他就走过来提起暖壶加了点热水,“太冰了,冻手。”    加完水,他还站在旁边没动。    张晚枫先洗了一下脸,然后就一直搓自己的嘴唇,本来就有伤口,这下子血流的更加汹涌了,一滴滴往盆子里掉。    毕军急忙取了张纸巾递给她,小姑娘就抬起头来看他,眼眶泛红,还在淌着泪水,嘴唇上的血珠不停往外冒,便伸手把纸巾按在了她的唇上。    小姑娘脸很小,一张纸巾就遮住了眉眼,渐渐沾湿了纸巾。    张晚枫现在太渴望一个怀抱了,抱抱她就好,动作快于思想,已经伸出手环住了毕军的腰,这次她第一次感觉到最好的温柔,再也没有第二次。    毕军僵硬了刹那,也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鬓角还有水珠,便用手掌擦了擦。    约莫两三分钟,张晚枫抬起了头,看见他略带着点胡茬的下巴,松开了手,从他怀里出来,站直了身子。    却仍然低着头,声音瓮瓮的,“老师.....,对不起。”    “没事。”轻拍了一下她瘦削的肩膀,都有点儿咯手。“你刚才怎么了,是那个男生......”毕军轻咳一声继续说,“他占你便宜了吗?”    “他吻了我,”张晚枫抬起头直视着毕军的眼睛,语气坚定,表情凝重。    毕军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他说你们在谈恋爱。”    “没有,我不认识他。”    这下子毕军彻底懵了,试着问:“我陪你去找校长吧。”    “我不想告诉别人了,老师你可以帮我保密吗?”    “为什么,这是他的错,最起码应该有个道歉。”    张晚枫摇头,“不了,被别人知道了会更加难看,她们会说闲话的,我想好好上学。”她抬起头来看毕军,眼眶又红了,里面水汪汪一潭,清冷又干净。    “那好,你自己多小心。”    她点点头,转身拉开了寝室的门,缓缓的迈开了步子,刚踏出去一脚,身后的人又开口了,“张晚枫。”    便回头去看他,“你别怕,我会找那个男生说一下,让他别再欺负你。”    “谢谢你,老师。”    刚要走,又冲毕军嫣然一笑,“老师再见。”    眼睛里有光,声音是轻快的,好像如释重负。    毕军也笑了,他第一次发现,一直暮气沉沉女孩,终于有了生气。    黄毛再也没有纠缠过晚枫,她不知道毕军是怎么说的,但还是很有效果的。而且毕军一年期满离开,黄毛也毕业了,他也没有机会再骚扰晚枫。    ......    寒假来了。    张晚枫回到家中,妈妈还是经常不在家,也没人做饭,她只能自己学着做,有次手被火烫了一个大水泡,张妈妈看见以后什么都没说,还催促她快点做饭,别误了自己打麻将。    她感觉自己的心重重的钝痛了一下,又苦笑自嘲,这么多年难道还没习惯吗,那有什么可难受的,暗自神伤而已。    临近春节,爸爸打工回来,换乘爸爸下厨做饭,晚枫轻松了很多,可是新的烦恼又来了。    晚上十点,村子里的大部分人家都熄灯睡觉了,晚枫家也早早睡下了。一家三口人都谁在一条炕上,晚枫靠着窗户,爸妈两人靠墙。    不知过了多久,晚枫睡得迷迷糊糊,被顶上的灯照的有点刺眼,还伴着沉重的喘息,还有爸妈偶尔的低语。    她缓缓睁眼看了一下,又立马闭上了。    晚枫不知道自己听了多久,直到两人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她才入睡。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三个人没有交流,各吃各的。    晚枫环视了一下,开口打破了沉静,“我想去姥姥家睡,以后都不在家里睡了。”    爸爸咬了口馒头,嚼了半天,咽下去才问,“为啥?咱家怎么了?”    她继续用筷子搅着碗里的粥,“我姥姥家的炕热。”    “那行,去吧。”    从今天开始晚枫搬去了姥姥睡觉,再也没在自己家里睡过。    姥姥问她怎么一直不回去,她也是笑嘻嘻的敷衍,“我想多陪你还不好吗?”    老人笑着摸她小小的脸蛋,“还是我们晚晚最孝顺。”    舅舅李伟小年二十九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女朋友。    你女孩子年龄不大,估计最多二十,甜甜的叫着姥姥妈。    姥姥心里不踏实,还和张晚枫念叨了好几次,无非就是那女孩那么小,舅舅都三十了,最后怕是走不到一起,年龄差的太多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劝老人,只能说些宽慰的话让老人舒心。    张晚枫在姥姥的炕上发现了一本书,是本时尚杂志,姥姥说是舅舅带回来的小姑娘带过来的,走的时候没拿。    听罢,她便翻了翻那本书,猛然间的一页让她愣住了,一件格子衬衫,和毕军刚来的时候穿的那件一模一样,下面标价两千。    两千是什么概念,就是张晚枫两年的学费加生活费,很多很多,但确实人家一件衣服的钱,有点讽刺。    只看了一眼,她就记住了那个牌子,英文的,即便她并不会读,却深深的烙在了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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