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六月十九，是杨语凝的生日，天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上一个一直照顾杨语凝的那个保姆已经辞职回家，陆离又重新找了一位年龄和杨语凝差不多的保姆，杨语凝照例是不会和保姆说话的，她知道，这个看上去比上一个面祥的保姆除了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还具有监视她的作用。　　　　这一天深夜，陆离来到这栋别墅，这是二十年来陆离从来没有变过的事，不管六月十九这一天到底有多忙，不管这一天是在国内还是国外，他一定会赶在12点之前到这里。　　　　陆离年长杨语凝一岁，也许是这些年坚持锻炼和保养得当的缘故，陆离的面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的多，身形也没有走形，还是如二十多年前一样，只是鬓角有些灰白，岁月还是给他留下了痕迹。　　　　陆离穿着西装，两个膝盖的裤腿处由于久坐的原因已经微微变形。　　　　陆离一直很在意自己衣着和容貌的整洁，杨语凝想，也许是陆离年少时穷怕了，现在有钱了，会特别在意这些细节。　　　　以往这样的情况是绝对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看样子是刚从机场赶过来的。　　　　杨语凝是照例不会理他的，自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栋别墅没有网线，连电视都只能收到两个地方台，杨语凝不知道外面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但是她知道，这里对于外面来说绝对是老古董一样的存在。　　　　不知道是多少年前，杨语凝已经记不太清楚了。这栋别墅里各个方面都是很全面的，那时候杨语凝还可以上上网，正好那一天杨语凝看了一个八卦新闻，其实在此之前陆离的八卦新闻很多，全是桃色新闻，今天和某某集团千金共进午餐，明天和某某当红明星共进晚餐，杨语凝全当做看不到一笑置之，可是那次新闻却不是她能忍受的，陆离带着两个女儿和一个当红明星进餐，新闻报道说两人好事将近，两个女儿还欣然接受了这位明星，当场叫了妈妈，还有图片作证。　　　　杨语凝当时只觉得自己胸口憋着一口闷气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自己千辛万苦生下的女儿，已经快十多年没有见面了，他陆离凭什么？凭什么让自己的女儿认别人做妈妈！　　　　那天，是杨语凝住进这栋别墅后唯一一次打电话给陆离，言语激烈，已经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　　　　同杨语凝声嘶力竭不同的是陆离静静地听她的发泄完，一句话没有说直接挂掉了电话。　　　　后来，陆离派人把别墅里可以与外界联系的一切都切断了。从那以后杨语凝就知道，自己是斗不过陆离的，他可以想到一千种一万种折磨她的方式，她却只能默默的承受。　　　　陆离把西装外套脱下挂在墙角的衣挂上，室内冷气开的足，穿着衬衣也不会觉得热。　　　　陆离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杨语凝，摸了摸口袋里给杨语凝买的生日礼物，到底是没有拿出来。其实每年杨语凝生日他都准备了礼物，可是后来有一次当他看到杨语凝像扔垃圾一样扔掉了他辛苦拍卖得来的一条项链后，他再也没有特意送过她东西。往后每年杨语凝生日，他替她准备的礼物他都会放在杨语凝的梳妆台上，假装是杨语凝众多物品中的一个。　　　　陆离知道杨语凝是不会理他的，只除了在床上时，他凶狠了，杨语凝才会温声细语的求他轻一点，那时候往往是陆离最畅快的时候，明明知道杨语凝是哄骗他，他还是会上当，最后从凶狠勇猛变为细水流长。　　　　一声雷响打破了室内的平静，杨语凝惊醒了过来，睁开眼就看到一个身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杨语凝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挣扎着起身，趿着拖鞋转身上楼去了。　　　　六月的天，小姑娘的脸，说变就变，明明刚刚还漫天繁星，现在却是雷雨交加。　　　　在这二十年的历练中，杨语凝早就处变不惊了，自己磨磨唧唧的洗了一个澡，看着镜子面前的自己，悄声对自己说了一句生日快乐，然后穿上睡衣出了浴室。　　　　陆离已经洗好了澡躺在床的另一边，杨语凝早就有心理准备，知道陆离每次来必须做的事是什么，有时候杨语凝也会想，陆离外面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对她这个年过半百的女人这么热衷，她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的，只当陆离也许觉得她还是他的妻子，她就有义务满足于他。　　　　也许已经麻木，也许已经习惯，也许因为陆离偶尔的虚情假意，她也会很享受和陆离一起的情.事，毕竟曾经她是那么用心的爱着他。　　　　杨语凝躺在陆离的身侧，已经准备好陆离对自己做的下一步动作。　　　　陆离伸手抱住杨语凝，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处便没有了动作。　　　　杨语凝是不习惯他抱着自己的，以往都是直接进入主题，陆离从来都没有对她温存过。她微微的挣扎，但是陆离却越抱越紧。　　　　“让我抱一会儿。”陆离的声音沙哑，带着疲倦。　　　　杨语凝怎么可能如陆离所愿呢！　　　　她是巴不得看陆离笑话的。　　　　于是杨语凝猛地翻身，把身上的被子一卷，卷了一大半裹到自己身上，然后死死的躺在床的边缘。陆离看着杨语凝的动作，只是失笑，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暴怒。　　　　陆离翻身坐了起来，慢悠悠的说道：“想见女儿吗？”　　　　杨语凝紧皱眉头，像是在思考陆离话中的意思。　　　　这二十年来，陆离从来没有提过任何关于女儿的事。只是定期送来她们的照片，已经有十个相册了，翻看女儿们的照片也是杨语凝的乐趣。　　　　“依依年底结婚，如果你表现让我满意，也许我可以考虑带你去参加婚礼。”陆离说这句话的时候微眯着眼睛，左边嘴角向上勾了勾，看在杨语凝眼里，觉得他像一个十足的坏蛋。　　　　陆依依是陆离和杨语凝的大女儿，小女儿叫陆霏霏，姐妹俩是双胞胎，名字取自《诗经》中的“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杨语凝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女儿了，女儿们的成长她都没有参与，唯一能获知的消息就是陆离定期送来的照片。　　　　原来她的依依宝贝快要结婚了！不知道依依的男朋友是什么样子？对她的依依好不好！还有霏霏，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陆离看着杨语凝已经呆愣的表情，又说道：“到时候霏霏也可以见到。”　　　　杨语凝深吸一口气，问道：“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满意？”杨语凝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声音有些细小，和以前的区别并不大。　　　　陆离听到她愿意问他，欣喜是有的，但是并没有表露出来，一副你懂得的样子。　　　　杨语凝问道：“你真的愿意带我出去？去参加依依的婚礼，去见依依和霏霏？”　　　　“也可以让依依和霏霏到这里来见见你。”　　　　“……”　　　　杨语凝将信将疑的靠近陆离，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她都愿意试一试。她慢慢靠近陆离，试探性的吻了吻他的唇，看着陆离嘴角微微翘起，她知道她做对了。　　　　后面的事杨语凝也没有了什么印象，只记得自己在晕过去之前，想着陆离应该是满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