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好！”院内沈老夫人忍不住喝彩，“这出‘八仙贺寿’唱的好，赏！”老夫人满面红光，这戏班子是二少爷沈煜请来的，也难怪老夫人这么高兴。　　不多时，班主携了方才唱‘八仙贺寿’的几人来向老夫人请安谢恩。“谢老夫人赏赐，祝老夫人寿与天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老夫人拂了衣袖，便有下人端了一盘金元宝上前，递给了那班主，班主又赶忙谢了恩。正欲退下，台上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击竹声，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只见一道艳丽的影子似是仙女下凡，在台上一边舞蹈一边用手中的铁棒击打身后一排竹管，衣袂飘飘，美不胜收。　　一曲舞毕，那女子双袖轻摆，从袖中飘出两块对联，上联写道：千年蟠桃开寿域，下联写道：九重春色映霞觞。女子以纱遮面，欠身说到：“祝祖母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台下顿时像被投入了一颗□□一样，众人议论纷纷，“想必这一定是相府的大小姐。”“素闻丞相府的大小姐满腹才情，今日这一舞足见其不凡之处。”“是啊是啊，沈大小姐这舞真是别出心裁，颇有老夫人当年之姿。”　　京城上了年纪的人无人不知，当年沈老夫人周氏以舞倾城，和当今太后乃同胞姐妹，一个做了皇后，一个做了相国夫人，好不得意。周氏世代为将，当朝大将军正是沈老夫人和太后的胞弟，周家和沈家也是京城无人不知的大户人家。　　今日一舞深得老夫人之心，老夫人不禁想要看看跳舞的女子是谁。她当然早就看出这不是沈韵，沈韵送的玉如意。每年除了小孙沈煜，小辈们送的都是那些供人把玩的小玩意儿，老夫人早就不厌其烦，也知道谁花了心思谁不用心，今日这支舞着实让她惊喜！　　“这舞跳的不错，看得出费了一番心思。”随即摆摆手，“下去吧。”　　“是。”台上女子转身离去。　　台下，老夫人向丘姑姑交代着什么。　　　　沈璧回到后台，月儿赶紧迎上来，“小姐，你刚才跳的真好，可是老夫人为什么没赏东西呢？”沈璧微微一笑，“别急，赏赐随后就到。”　　方才祖母和丘姑姑说的话已被她悉数听到。　　果然，丘姑姑此时来到后台，看到沈璧后有些吃惊，很快又神色如常，“二小姐，请随老奴到老夫人处坐一坐，老夫人有话要说。”　　　　沈璧坐在雕花楠木的靠背椅子上，打量了一下这屋里的陈设，从前她从未有机会进过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不喜小辈们打扰，除老爷夫人外从来只准沈煜一人每日请安。所以这府中上上下下都知道老夫人喜爱二少爷。　　沈璧与她这位二哥似乎从没说过话，更别提有什么兄妹之间的情谊，所以对老夫人更是知之甚微。　　“老夫人，二小姐已经在里面等候了。”是丘姑姑的声音，沈璧整理了一下仪容，“小姐，老夫人来了。”月儿提醒道，她不知沈璧早已听到院内的声音。　　“给祖母请安。”沈璧弯腰行礼，“起来吧。”老夫人坐在了堂内的正椅上，“方才台上一舞当真惊人，你这舞练了有多久？”沈璧不假思索，“一个月。”　　“哦？这舞我当年学会用了三个月，精通用了半年，没想到一个月你就能练到如此地步，好好好！”老夫人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丫头，你娘是府里哪个姨娘？”　　“回祖母，我娘姓柳，两个月前过世了。”　　“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既然你没人照顾，从今往后就搬来祖母这儿住吧。”　　“谢祖母垂爱。”沈璧料到老夫人会对她另眼相看，却没想到会让她搬过来住，这样的荣宠是府里其他姐妹不曾有过的，也是她从前想也不敢想的。　　她一定要更加努力，不仅要能在丞相府立足，还要扬眉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