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去的月隐峰,没有回轻暖居。  明玉的院子没有牌匾,只是在院子外立了一个大石头,上面刻着两个字。  “问道”  灼灼瞄了一眼那两个字,龙飞凤舞,铁画银钩。心道,哥哥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看来,在丞相府的时候只是小打小闹,到了这个地方,才算是毫不隐藏,锋芒毕露。    到了屋子内,灼灼找了个板凳就坐下了,明玉也在她旁边坐下。  “我还不困呢!你困吗?”灼灼直接把明玉的话噎了回去。  “我也不困。”  灼灼很开心,笑嘻嘻的。“那,我们开座谈会吧!”  明玉只是轻笑。    “为什么瞒着我?”灼灼声音有点沙哑,脸上也没了笑意。  “灼灼。”明玉一边摸着妹妹的脑袋,一边说。“灼灼以后有很长的路要自己走,没有哥哥,灼灼要一个人快快成长起来啊!”  “可是,你可以告诉我啊!”  明玉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我被刺伤那一夜,你是不是来了?”她明明听过一遍了,还是想要再问一遍。  她就是想证明,她当时不是孤立无援的,不是她的幻听。  “嗯。”明玉的手一顿,这才回答。  “灼灼别问了。”  灼灼好多的疑问就这样梗在喉咙里。比如说哥哥怎么发现不对的,再比如说寅虚老人是怎么救得她,或者说哥哥是不是知道她频繁被人暗害的真相。  但是有一个认定的事实,那就是哥哥绝对不会想要伤害她。    “灼灼以后的路会很难走,也许会遇到很多的伤害和背叛。很多时候背叛是最难过的,来自于亲近的人。灼灼以后一定要从这些伤害里面汲取教训,这一生才会顺遂平安。”  “那,哥哥”灼灼紧紧地看着明玉,他对她,永远都是宠溺的样子,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  “我能相信你吗?”    “不能!”明玉斩钉截铁。  “会伤害到灼灼的,就不是你的哥哥。”  明玉看着妹妹的眼睛,她的眼睛虽然已经不再如婴儿般纯洁,但是此刻看着他的目光,还是满满的依赖。  他心里感叹,轻声说道:“你可懂?”    “我懂了。”  灼灼移开目光,声音低的像是蚊子嗡嗡。    明玉的话,有三个意思:第一个意思就是说,让灼灼狠心下来,如果哥哥真的会对她不利,让她不要顾念旧情,当断则断;第二种意思就是他不会做出对自己妹妹不利的行为;还有一种意思,就是说就像之前有人伪装易容成他的模样前来伤害他的妹妹。    灼灼生性聪慧,自然知道哥哥说的这些意思,她最心痛的就是第一种可能,如果他们有朝一日,立场不同,她可能做不到当断则断吧。    “不说了!”  灼灼甩了甩头发,然后一把拉过明玉的手,  “走!我们去赏月!”    谁知道未来会怎样?  不像月亮一样,永远有圆有缺,有规律可循。    问云何应住,情深是孤独。烟云消散去,如法不如初。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别致,实在别致!”某人睁着眼睛说瞎话。  明玉有点忍俊不禁,他被灼灼一把拉上了房顶,根本来不及提醒她。  月隐到了晚上多雾,遮云闭月的,所以叫月隐。即便是中秋佳节,月亮也只有一团光晕,依稀可辨。    明玉没有说话,灼灼有点尴尬,然后继续没话找话说。  “楼上看山;城头看雪;灯前看花;舟中看霞;月下看美人;另是一番情景。”    “灼灼。”明玉一脸黑线。  灼灼暗道一声失言!这就像是个风流鬼,在调戏美人。  灼灼一个劲儿地冲哥哥傻笑,明玉无奈。    灼灼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衡中院,这才想起是在无名阁中。  明玉早就知道肯定会有身份戳穿的一天,于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布置了一个房间,专门给妹妹的。摆上她喜欢的花,挂上她喜欢的画。    “哼,原谅你了!”    “哥哥?”  灼灼不可思议地看着在床上的明玉,明玉明显睡得很沉,呼吸平缓。  杨家的孩子没有赖床的习惯,尤其是明昊,他习惯了早起,起床温习功课,或者练功。  “哥哥!”  “哥哥!”  “嗯…灼灼,别闹,我才睡着一会儿…困……”明玉都没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扒开灼灼的手。    “哥哥,我饿…”  灼灼放开手,有些丧气,她忘了月隐峰颠倒时差的作息了。她昨晚出去玩,都没吃饭,醒来的时候又过了早膳的时间。    “哦!我竟忘了。”明玉突然开口,声音恢复了几分清醒。  “灼灼,你等等。”明玉边说边穿衣,走出门去。  灼灼饿的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床幔发呆。  等了好久也不见哥哥来,灼灼都快没耐心了,明玉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端了一个碗。  “灼灼,快吃!”  “哇!是面!”灼灼使劲儿嗅了嗅,有葱花,有香菜,有香油,很有卖相,逗得她不由得食指大动。  这边狼吞虎咽,那边明玉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灼灼吃完过后,看着哥哥的状态,有些无语。  她小心翼翼地出了门,不去打扰。  月隐峰确实晚上修炼比较好,那么,这种时差颠倒,确实能够理解。    灼灼不知道的是,昨天晚上灼灼睡着了过后,明玉还去练功去了,和月隐峰的师弟们一起,直到天亮才会房,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又被灼灼给弄醒了,也不怪他那么困。    灼灼差不多用了一个星期才把自己的时差倒过来。平日里和哥哥一起作息,也住在问道里面。  她不去管外面的事情。  明元奚却率先坐不住了,来问道里面试探她的意思,他自然是希望少阁主多待在月隐峰,但是陆之霖已经非常不满意他了,他只能来问问。  “之晓是要常住月隐峰?”四长老的态度很和谐。  “难道不可以?”灼灼反问。  四长老给她的印象就是眉目浓烈,整个人的感觉就是很低沉很硬朗,不好接近。但是现在看他柔软的态度,她竟然会觉得很怪异,尤其是他来问道问她。  “自然是可以!”明元奚暗喜,一口咬定。但是又想起了自己师兄的黑脸,还是开口了。  “可是之晓终究是瑶碧峰的弟子啊…”  “我再玩玩,就会回去了。”  明元奚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肉痛得很。  然而面上却很欣慰,“你师父应该想你得很。”  “哦!”灼灼不冷不热的。  明元奚又补了一句,“有空常来啊!”  “那是那是!”  四长老实在找不到话,起身离开。  “四长老慢走!”  “师傅慢走!”    等到四长老的身形消失在门口的时候,灼灼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师父极少待人如此。”明玉道。  “看得出来。”灼灼表示认同。  “估计二长老很气怒。”  灼灼想起自己师父笑嘻嘻地却毫不通融的难缠的样子,心里莫名的就有点为自己默哀,他的师父看上去清风道骨,一派风流的样子,实际上腹黑的很。  她在碧月潭失踪,两个多月不见人影,横空出世,夺得荣誉,但是却不归山门,跑到月隐峰一住就是十天,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他肯定会很生气的吧!  灼灼突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下场肯定很惨。当初她才来瑶碧峰,两个时辰的马步,人还没缓过来就是绕山跑,还不给饭吃,可见师父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不知道这次回去是什么。    “要不灼灼回去?”明玉看着妹妹脸上不停变换的神色,开口道。  灼灼叹了口气,“我舍不得。”  估计师父的耐心快要告罄了,她要回去了。  “我还会来的!”  “嗯!”  灼灼告别哥哥,用着轻功回到了瑶碧峰。  刚进入瑶碧峰,就听到瑶碧峰的内的杂役在讨论她最后会选择哪个峰门,会不会离开瑶碧峰之类的问题,还很起劲儿。    她突然出现在那一群人面前,把他们吓得够呛。  灼灼走了过去,扫视了一下众人,理直气壮。  “怎么着?!你们有意见?明玉在哪,我就在哪!”  “可是瑶碧峰是我家,我爱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你们管得着?!”  杂役听说过她的能耐,不敢小觑,一时间噤若寒蝉。在背后议论别人,还被当事人抓个现行,心虚。    “君子敏于行而讷于言!请各位慎言!不要让我下次在听到。”  说完,就离开了。    灼灼直接去找的陆之霖,去的时候,陆之霖没有打坐,而是在书房练字。  “师父?”  “师父…”  “师父!”  她喊了好几声都不见他回应。灼灼心里好奇而上前,只见纸上写着:  “忍”  她心跳漏了一拍,立马抬头看向陆之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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