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中

冷大夫给柳云瑶简单地医治外伤后，丢了几瓶药膏给柳云瑶，他摸了一把白胡须:“五两银子，三罐腌松子蛋。”　　　　“老头子，你就不能便宜点？我死贼死贼的穷，哪有银子，你平时也没少吃我的喝我的……”柳云瑶趴在木桌上，可怜巴巴地说。　　　　“你若是想身上留疤，那就别来我这医治。”冷洛冷哼一声，又觉柳云瑶欠揍，补了一句:“刚好你今日来，随便也把账算清。”　　　　冷洛弯着老腰，拿出柜子放置的账簿和几张薄纸。坐在柳云瑶面前，说:“辛酉日，刘小牛药费二百六十七两，瘸脚张老药费三十二两。辛戌日，徐老太药材费五十八两。辛亥日，刘小牛药费一百七十三两。”　　　　柳云瑶握拳咬手指，越咬越心疼，冷老头说的那些人都是又穷又没用场的人，平时靠她东拉西扯般救助，如今他们病好了，没银两还冷老头，她又不帮他们还，冷老头就会逼他们卖身为奴。　　　　冷老头每说一句，柳云瑶的手指就越疼。她就如在悬崖上拼死拉着一条绳，绳上绑着好几个人，只要再拉一把就能拉上来。　　柳云瑶咬牙，痛快地说:“过几天我再给你钱。”还好她把这些日子赚来的银两藏在床底下，没被她舅发现。　　　　冷洛痛快一笑，每次他瞧柳云瑶面带纠结并疼痛，他心里就一阵舒畅。可他觉得还不够:　　“我这还有几张卖身契，你要不卖下来作家奴，你不要我便卖到奴市。”　　　　柳云瑶深吸一口气，问他:“谁的？”　　　　“街尾帮人缝补衣袜的许老头，扛米袋的陈叔，卖松子蛋的莫婆子。”　　　　“哎呀，他们干嘛不跟我提这事。”　　　　“约莫是脸皮薄，又还不起你的钱。”　　　　“唉，加上他们的，过几天再给你银两。”柳云瑶无力扶额，看在许老头给她塞果子的份上、看在陈叔给她白送米的份上、看在莫婆子白送她松子蛋的份上，她还是等她舅回来，说服她舅让他们几个去柳府干杂活。　　　　“柳云瑶，我发现你挺能耐的，认识很多人。”冷老头摸了摸白须。　　　　“怎么了？”柳云瑶一时没听明白。　　　　“认识的都是些没有用场的人，你要是有点脑，就该知道什么身份结交什么人。”　　　　柳云瑶不满地鼓起腮帮，重重哼了一声。　　　　潘翠花一听柳云瑶受了伤，天天自告奋勇跑去给柳云瑶擦药。　　　　这天，潘翠花带十三岁的大弟到柳云瑶那屋舍，她坐在柳云瑶床榻边，指挥着她弟一会扫地一会洗衣服。　　　　柳云瑶趴在床上，张望四周，瞧见大弟忙得面颊发烫，额头冒汗。她有些不好意思:“大弟，你别听你姐的，你让你姐干活，你回家玩去吧。”　　　　“嗳，男人天生不就干这的嘛！瑶妹子，你别惯坏我家大弟，万一将来我大弟没女子肯要，你得纳我大弟为夫侍。”潘翠花调侃道。　　　　“我呸，纳什么纳，我都能帮你找着夫君，大弟还怕没人要吗？”柳云瑶又见潘翠花要把她昨夜换下的肚兜儿和亵裤丢给大弟去洗，柳云瑶一惊，扒倒潘翠花，嘴里笑骂道:“我让你洗，你让人男娃娃洗什么洗，这东西能乱洗的嘛！懒翠花。”　　　　“奴家的手好不容易又白又嫩，怎么能再受你蹂.躏再说了，男人就得这样干，反正我大弟早晚要帮自己媳妇洗的，现在多练练嘛！”潘翠花狡辩。　　　　“大姐，你嘴巴又没轻重，瑶姐姐不愿意我洗就算了。”大弟面颊越发红热，正眼不敢瞧柳云瑶一眼，娇踹一脚，羞答答跑去洗衣服。　　　　“大弟大弟，你可别学你姐这般娇作！”柳云瑶朝大弟离去的方向喊道。　　　　“好啊你，这会说我娇作，你现在倒是生龙活虎！”潘翠花用手兜住柳云瑶的腰，用脚搭在柳云瑶大腿上。　　　　“骗子，你前会说什么来着 我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保准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柳云瑶一手扣住她的头。　　　　两人在床榻上打闹了一会，潘翠花突然正经起来，问柳云瑶:“瑶妹子，我这都快成亲的人，可我老感觉跟李秀才相处没有跟其他几人相处自在，怎么办？”　　　　柳云瑶疑惑不解，现在的潘翠花修了眉毛，会化淡妆，皮肤变白净，着衣适合自己的风格，怎么看都是美女，还有问题　　　　“你是不是跟李秀才经常鸡同鸭讲话”柳云瑶猜测。　　　　“对，就是这理，他是秀才，读书人。我一个屠猪家的女儿，哪里听得懂他说的话！早知道当初就不拖你介绍给我。”　　　　“要不你赶紧退婚，我给人家找下家。”　　　　“不行，我又不是那些负心女子，他都是我的人了，我怎么能退婚呢？退了婚他就没人要了，有哪个女子愿意要没有贞操的男子！”　　　　“你这个禽兽，居然对李秀才下黑手！”　　　　潘翠花一听这话，乐了。语气暧昧地问柳云瑶:“瑶妹子，你该不会还没对你们家司马下手哟，你这方面还真不行，让姐姐来教教你！”　　　　柳云瑶推开潘翠花，一本正经道:“我可是正经人，人司马也是正经人，我们是以礼相待，跟你不一样。”　　　　潘翠花甩绣帕抚脸，嘀咕道:“你别到时候吃了大亏才来后悔。”　　　　“你什么意思？”柳云瑶逼着她说。　　　　潘翠花一脸八卦地对柳云瑶说:“你呐，脑瓜子得放灵活些，我听说司马飒跟洛茗兰关系非浅，指不定两人早就好上，司马飒娶你只是因为一纸婚姻，说不准你就是个筐烂柿子的。”　　　　“什么烂柿子”　　　　“笨，你新婚那会瞧他有没有守宫砂，有就是好柿子，没有就是烂柿子，你要是不喜欢，以七出之罪跟他提和离。”　　潘翠花鄙视着柳云瑶，她有时候就不明白柳云瑶这人怎么一会机灵一会笨笨，太没有析夏国女子的风范！还得靠她教如何当析夏国的好女子。　　　　柳云瑶鄙视回潘翠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我笨，“去去去，这都是京城人乱传的流言，不能当真。我不在乎司马是不是完壁的，重要的是咱俩能不能好好过日子。再说了，司马飒也没表现出心有所属。”　　“敢情就你喜欢一篮子里装烂柿子，瑶妹子我告诉你，男人心海底针，自然能瞒过你这傻丫头。这男人呀，第一回给了谁，心就在谁身上。你瞧那李秀才，开始还对我爱理不理的，现在呢？巴不得天天粘我身上。”这回潘翠花一脸嫌弃柳云瑶，这不是全天下女人公知“秘密”吗？　　　　柳云瑶重重哼声，鼓起圆圆的腮帮子，赶着潘翠花去煮饭:“你才傻，我精明着呢，快去做饭。”　　　　“姐姐这是在教你怎么不给女人丢脸，你这样，就等着将来夫管严吧！哼。”潘翠花瞥了她一眼，赌气出门叫大弟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