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肃静!”李达天拍了两下惊堂木,“瞎吵吵什么?胡大夫,王产婆所说可属实?”    “是……”胡大夫急得冒汗,他就不该贪那么点银子掺和这种事儿,徒惹一身骚!    潘金莲道:“大人,何不请原告来此对证!好好的脉象平稳性命无忧的李氏,怎一夜过去便大出血而亡?可是他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故意栽赃陷害我!”    “我栽赃陷害你?”只见一壮汉扑进来,眼睛赤红,仿佛要吃了潘金莲一般,“你个毒妇!杀人偿命,你不得好死!”    潘金莲被他掐住喉咙呛得直咳嗽,吓得李达天赶忙叫几个衙役制服住他,潘金莲这条小命可千万不能没了!    他怒斥:“原告王大山,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大山被擒住跪在地上:“这毒妇该死!大人,您一定要明鉴呐!我家娘子死的惨啊……”    李达天最烦这厮嚎个没完,喝道:“本官会为你家娘子主持公道的。按胡大夫所说,当日潘金莲做完剖腹术之后,李氏脉象平稳,并无大碍。这点,你方才为何不说?”    “他们一定是串通好了框我!”王大山呸了一声,“王大夫可不是这么说的!”    “慢着,慢着,什么王大夫!”李达天扶额,“你是不是猪脑子?报个案来龙去脉说不清楚吗?必须得本官一点一点给你挤出来?”    王大山瞪圆了眼睛:“大人,我说清楚了啊,潘金莲强行闯入我家切了我娘子肚子,我娘子今早就大出血死了!这还不够清楚吗?”    潘金莲冷笑:“不知你的王大夫怎么说?他扬言你家娘子立即就要死了吗?那你昨日为何不找我算账?不来官府报案?拖到人死了,一切都可以推到我身上了是不是?”    “你甭血口喷人!你个毒妇!害死我家娘子不说,还反咬我一口!蛇蝎心肠!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生儿子没屁.眼……”    王大山的唾沫星子简直能淹死个人,潘金莲自觉挪到一边儿去,离他远远的。    李达天重重得拍了一下惊堂木:“肃静,你当这儿是菜市场吗?由得你骂街?你倒是说说王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我家娘子身子虚,我就求他开了个补血通气的方子……”李达天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一张药方。    衙役呈上来,李达天看不太懂,当场读了出来,问胡大夫、潘金莲可有问题。    坐月子期间不可大补,但小补怡情是可以的,多少能给人心里安慰。这方子毫无问题。那么,李氏为何会大出血而死?    是谁下毒?    潘金莲不禁阴谋论了,难道是有人故意弄死李氏,嫁祸给她?要置她于死地?她平日,没有和人结仇呀。    等等。    她怎么忘了西门庆这只苍蝇?    接下来,他是不是要来个英雄救美了?    潘金莲回神,耳边传来王大山声泪俱下的指控,她微微抬眼,问:“你家娘子的尸体可装殓入棺埋了?”    “你想咋样?关你屁事!我娘子不需要你去她灵前忏悔!假惺惺!”    “我要开馆验尸!”    王大山吓死,惊恐地盯着这小娘们儿:“你真不是一般的毒啊!你想对我娘子做什么!”    照西门庆的脾性,肯定是一把砒.霜将人毒死算了。凡被毒死之人,身体会长小水泡小疙瘩、肚子会膨胀变大、肛、门会又红又肿……    太好辨认不过!    潘金莲一身的戾气倾泻而出:“你让我验尸,我保证给你找出死因,揪出害死你家娘子的凶手!”    王大山一时之间被震住,心下琢磨:难道真与她无关?    不,不可能!    王大山将这个无厘头的想法按下来,面朝李达天大喊:“大人明鉴,休听这个毒妇胡言乱语!”    李达天见差不多了,他宣布:“先将潘金莲关入大牢,待本官查明真相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退堂!”    不出潘金莲所料,时值傍晚,李达天亲自带着西门庆到了女牢。    潘金莲坐在牢里那张破草席上不为所动。    衙役打开牢门,西门庆走了进来,一脸关怀:“嫂嫂,你受苦了!我已上下打点好,你可以出来了。”    潘金莲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是吗?”    西门庆诧异:“嫂嫂?”    “我要验尸!”潘金莲一字一顿道。    西门庆失笑:“嫂嫂,你已经无罪了。那李氏不过是自个儿难产死的,不关你事。”    李达天适时站出来,“就是,那王大山不过是想讹你一笔而已,哼,自个儿老婆难产死了,倒怨上你这个接生婆了!岂有此理!她老婆难产是她自个儿的缘故,怨不了别人!”    潘金莲斜眼睨了这位知县一眼,没眼看,    还是那句:“我要验尸!”    “你何必认这个真?你管她怎么死的!”西门庆非常不理解,他救她出来,她不该好声好语说一声谢谢吗?眼下非但一句谢没有,还执意要将此事刨根问底。费这个劲儿干嘛?就算是她杀了人,他给她兜圆了就是。怕什么!    潘金莲改坐而躺,道:“那我不出狱了,坐等提刑官宋大人怎么判,该我死,我就死!”    凡杀人案,必须经提刑官审核,她就不信法医第一人宋慈看不出其中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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