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收入麾下,西门庆也没必要舔着他那张臭脸,他走到潘金莲身边,见她将野狗开膛破肚,道:“多谢嫂嫂替我报仇!”    “别自作多情,谢谢。”潘金莲斜了他一眼,从怀里取出一块帕子,把刀口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将匕首插回刀鞘。    西门庆陪着笑:“你别狡辩了!”    潘金莲站起身,拍了拍裤腿儿,往前走,“叔叔,我们回吧。”    “嗳,等等我!”西门庆一瘸一拐地跟上,“我被野狗咬了,你不救救我?”    潘金莲猛然回身,冷道:“你忘了?行,我重复一遍,凡得罪过我的人,一概不救。”    西门庆当然没有忘记她的这句至理名言,如今清河县谁不知道。他快脚两步与她平行,心中万分委屈:“我几时得罪你了?你讲不讲道理了?你知不知道野狗身上多少病,搞不好,搞不好我马上就要死了……”    “你天天纠缠嫂嫂!还敢说自己没有得罪嫂嫂?天大的笑话!”武松松了一口气,嫂嫂根本不在意西门庆的死活,先前是他误会她了。“你找别人救去!”    “这怎么是得罪?”西门庆不屑的看了武松一眼,“你以为都是你,一个追求者都没有?”    “嫂嫂和我哥哥夫妻恩爱,百年好合。你这个无赖缠着有夫之妇不放还有理了?”    “哟,说得好像只有我一个人爱……”    西门庆话没说完就被武松给捂住了嘴,武松警告道:“你敢乱说话,我割了你舌头!”    “放手!”西门庆冷眼相看,“你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动手动脚!”这厮以为有知县撑腰就了不得了?信不信他一句话叫他滚出清河县!    话不多说,武松拔出朴刀,抵在西门庆咽喉处,“你以为我不敢?”    西门庆阴险一笑:“我死不要紧,你哥哥、你都得给我陪葬!”    武松手一抖,险些划破西门庆细嫩的脖子,他一脚踹开他,哈哈大笑:“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蠢?瞧你吓得这副鼠样儿!丢死个人!”    此人乃清河县只手遮天势力庞大的地头蛇,不是街头无根基的小流氓小混混,杀了就杀了,不会被追到天涯海角偿命。    逞一时之快杀了他,他是有本事东躲西藏混口饭吃,可哥哥就不一样了,他怎忍心叫他下半辈子不得安生。    “救你,可以。”潘金莲抛出诱饵。    西门庆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我死!”    潘金莲推开他,上下嘴皮子一碰:“一千两。”    “我的命就值这么点钱?”西门庆愤愤不平,“少说再加一个零!”    潘金莲冷笑:“你以为我在敲诈你?”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的命很值钱,你可以多要点医药费!”西门庆好不容易得找个献殷勤的机会自然是不放过,“别跟我客气!”    “这要是传出去了,你要我怎么做大夫?以后谁还来我这儿看病?你心思不要太歹毒行吗?”潘金莲跨步往前走,“快点回城,否则狂犬病毒扩散开来,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一路无话,进了城。    忽听丝竹靡靡之音、推杯换盏声、男女嬉笑声传来,潘金莲挑开窗帘,向外看去,已到了狮子街。    “你晚上没出来玩过吧?”西门庆凑近她,眼睛亮晶晶的,“改天我请你喝酒?”    潘金莲勾唇一笑:“行啊,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    “别啊……我还伤着呢。”    “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潘金莲轻轻扣了扣车门,“叔叔,停一下。”    西门庆一脸无可奈何:“你保证我死不了好不好?”他万一真得了狂犬病,三日内就一命归西了啦!    “我饿了。”潘金莲下了车,随便指了一家酒楼,“我们先去吃饭。”这一晚上运动量超标了,她这个人饿了绝对是睡不着的。    西门庆扒着车框不下来:“你先给我治病啊……好姐姐!”    酒楼昏黄暧昧的灯光笼罩在潘金莲的身上,恍若神仙妃子,一些喝醉了的酒客冲着她吹口哨:“小娘子,上来玩儿呀~”    “你是不是傻,那个是潘神医!”    “旁边是他的叔叔,武都头!你丫快别调戏了,小心你狗命!”    “好漂亮的小娘子!陪着说两句话怎么了!”    西门庆忍无可忍,跳下车,差点摔倒,他扶住马车站稳,冲着那几个小流氓嚎:“找死啊你们!”    众人一看是西门庆,纷纷禁声,有人立即将窗户关上,惹不起惹不起。    武松还处在震惊之中,“嫂嫂,这么晚了……不太好吧?”一届女子大晚上来酒楼吃饭,传出去名声多难听。    潘金莲带头进了去,门口的小二热情的招呼:“潘神医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呀!”    “有没有安静一些的雅间?”    “有,必须有!这边请!”    “你们店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通通来一样。”    小二嘴角裂到耳根子:“好嘞!”    西门庆率先跟上来,咳嗽一声:“我们一起的。歌舞伎就不要了!”    小二给了一个我懂得的眼神招呼道:“大官人、武都头,里面儿请里面儿请!”    “哦,对了。送一些灸条、开水、布、金疮药来。”潘金莲道。    小二看了一眼行动不是特别灵便的西门庆,惊讶道:“大官人受伤了?”    西门庆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    穿过庭院,廊庑掩映间一堆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人搔首弄姿地朝这边抛媚眼:“来呀~公子~快活呀~”    武松哪里经得住这般调戏,不禁红了脸。    他加快脚步紧跟潘金莲,“嫂嫂,这里也太……太下流了……这哪是酒楼!分明是妓院!嫂嫂,你不能在这里吃饭!”    潘金莲暗笑:想不到这厮还挺纯?难怪上上辈子她勾引他,他能坐怀不乱,敢情是没开荤?    西门庆嘲笑他一脸:“武都头,这你就说错了。妓院可不长这个样子,那些小娘子们不过是跳跳舞作作乐助助兴的。不过,你若是有那个需求,人家小娘子也答应了的话……”    潘金莲讽刺:“看样子,你是熟客?”    西门庆忙摇头摆手,狡辩道:“不不不,我都是听我那九个拜把子兄弟说的!”    进了雅间,果然将外头的喧闹隔绝了。    潘金莲瘫坐在椅子上,朝西门庆道:“我有个做生意的法子,你有兴趣吗?”    西门庆规规矩矩坐在潘金莲右手边,一手托腮,就盯着她死看,闻言一愣:“你要做生意?”    “你出钱出力,我出独家秘方,赚的钱五五分。”    “我一分钱不要也行!”西门庆见缝插针的博好感度,“做哪个行业的?”    “酒。”    酒税是朝廷第一税收大户,每年上缴几千万两白银。    全因朝廷提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设法劝饮,以敛民财”政策,使老百姓纵酒畅饮,城乡酒肆林立,酒楼夜市通宵达旦,人人畅饮不息。    朝廷为稳固专、制收入,规定不得私自酿酒,实行酒税承包制度,即:一个人买下某一地区的酒税以后,就能独占这里的酒利,其他的小酒店就成为它的附庸。    朝廷甚至垄断酒曲的生产,并且严格划分售酒区域。相互不得过界,否则按照私酒论处。    潘金莲想搞白酒、酒精,不但需要一定的财力,还得和官府打交道。如今官场腐烂,没点背景,做这行,很难。    “啊?”西门庆嗜酒如命,既然是独家秘方,肯定是好喝得不得了,他舔了舔唇,“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味道吗?我先想象一下!”    潘金莲睨了西门庆一眼:“你酒量如何?”    “千杯不醉!”西门庆自豪道。    潘金莲冷笑:“我保证你一杯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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