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商队行了几日路程到达枯城,排队入城后,与商队道别后找了间客栈住下。  这客栈没有金麟城君悦客栈那般豪华,可以说得上是破败,这里没有三六等之分,只是间比凡世还普通的客栈。  这客栈和别处不同,可以说是强买强卖。不管你住不住满三天都要一颗中品灵石,没有热水没有饭食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间房子加上一张破旧的木床。    陆丰澈要了一间房子,付了两颗中品灵石,又塞给店小二一颗中品灵石。  店小二不等陆丰澈开口,已熟练地将灵石丢进储物袋。    “二位道友是第一次到枯城吧?劝告二位,不管你们修为几何、身在何处,入夜前一定要回到枯城。入夜后城门也会关闭,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打开。”  常空和陆丰澈闻言打量下店小二,发现店小二竟然是筑基中期修为。  “道友如此修为,为何屈尊于客栈?”  “来枯城的高手多如泥,在下修为不值得一提。更是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此,我也算落叶归根罢了。”    “传言数百万年前,枯城以前不叫枯城,叫定缘城,很多男女修都于此城结识并成为道侣。”  “有位火系男修和木系女修在此城结为道侣,在一次历练中女修突然失踪,从那之后定缘城周围的灵力都会非常暴/乱,入夜后狂风似女子哭声。”    “有人曾不信邪的结队出去,不论出去多少,却再也没有人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女修失踪后男修发疯似地不停派人寻找,直到至今尚未找到。”  小二顿了又继续说:“那个火系男修就是如今南阳洲一品门派之首,潇阳山的开派老祖明阳子,女修则是隐世顾家二百三十代掌门嫡孙――顾潇雨。”    “潇阳老祖也是个痴情人,女修失踪后至今再未娶妻,借着顾家势力成为一品门派之首,派名也是取自他与女修的名字。”  “传言都说他至今未飞升,还是在等那位女修。所以如今的枯城不叫定缘城,叫枯城,又名为哭城。  “枯城入夜极其危险,在下劝告如此,二位还须切记。”    谢过店小二,俩人回到房子里。  虽然客栈很破旧,但还是客满为患;就像明知北部很危险,很多人还是飞蛾扑火般前来。  因为危险说明伴随资源和机遇,只要运气好就能突破,但还是危险大于机遇。    他们房在客栈最里间,推开摇摇欲坠的房门,屋里果然只够一人歇息的小木床,连被子都没有!  常空拿出常德夫妇为他准备的铺垫床被,用净尘术洁身后,躺在被窝里。  这枯城可真冷,用灵力都挡不住暴/乱的狂风。    陆丰澈毫无心理障碍地踢掉脚上的靴袜,脱下外袍,只着里衣挤进常空的被窝。  “陆施主,这床只够躺一人。”常空提醒道。    陆丰澈翻了个身面朝常空,本就破旧的小木床再次发出嘎嘎吱吱地声响。  “常道友,佛家有佛祖割肉喂鹰,又云普渡一切众生。如今只剩小床一张,常道友何不渡我结个善果?”    “阿弥陀佛,陆施主,不是小僧不肯渡你,实乃此床与我有缘。”  常空打了个哈欠不再理会陆丰澈,他就知道依着陆丰澈凑不要脸的性子,是不会介意与他大被同眠。    陆丰澈和常空相识已久,从拍卖会到青云山,到道典大会,再到如今数月的陪伴。  他竟不知常空睡相如此不好,已不能称得上不好了,简直可以用糟糕形容!    瞧瞧,这小胳膊细腿,连带整个人快压到他身上,手还极不老实的往他衣服里钻,他可怜的衣服哟!  他终于明白拍卖会时,为何第二日祁真人黑眼圈会如此重,一想到还有五日要与常空同床共枕,心抽抽地直疼。  陆丰澈将常空压在他身上的手给拿下,便听闻窗外风声呼呼作响,好似女子幽怨低泣声。    呀――  笠年灯花烛台照,  月影柳偎楼台前。    烟海消殒青台沥,  潇潇雨幕隐挂帘。    连襟带泪终年诉,  何日君郎把妾偿?    “陆施主?陆施主?可否将小僧的手放下?”  陆丰澈闻声怔了下,不知何时他竟听得入了迷,只是这深夜怎会有人吟唱?  “这歌声好生奇怪。”陆丰澈有些纳闷。    “阿弥陀佛,陆施主,小僧且看你更是奇了怪。半夜不歇息握着在下的手,还借口说歌声,莫非你和祁施主一样都有龙阳之好?还是喜好幼/童?”  常空赶忙撤回手,使劲往狭小的床里缩,将被子盖头上只留下两只眼睛露出。    陆丰恼羞成怒:“你个小儿胡说什么,小爷只爱温软如玉的小娘子,谁爱你这五短的小身板?”  “莫不成陆施主对小时候的我没兴趣,对长大的我才有兴趣?”常空越描越黑。    陆丰澈瞅了瞅常空,常空长得还真不差,模样俊秀又红唇齿白的。  如此容貌生在男儿之身,倒是可惜了,若是他长大后穿上女子衣裳,又会是何番景象?  察觉自己的思路歪了,掰回来正题:“常道友方才说没有歌声?可陆某明明有听到啊?”    陆丰澈将歌声与常空述说,二人仔细斟酌。  “此歌声确实有些古怪,且不知前两句为何意,但后一句[连襟带泪终年诉,何日君郎把妾偿]不但幽怨还似有些愤恨?”  常空坐起身,捻住佛珠与陆丰澈分析,两个男子同被闲聊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更别说陆丰澈还有断袖的嫌疑。    “确实恨怨,[君郎]和[妾]说明对方为道侣,又发生在枯城。而枯城又在顾潇雨失踪后才发生的‘哭声’,此诗又与‘哭声’有关联,我总觉得和店小二之前所言的明阳子和顾潇雨有些渊源。”  “还有很多疑问,比如为什么前两句要有三个[台]字?为何只有陆某能听到?还是需要什么契机才能听闻?”  陆丰澈将枕头立起斜躺着,比起常空他经验更为丰富,见过的人情世故也更多些。    “此诗不甚押韵,倘若与他们有渊源,后面就为顾施主心声,那么前几句是想要表达什么?”  “按店小二述说,阳施主和顾施主感情应该非常好,不然也不会为了他的道侣而不去飞升,至今尚在寻找。可若此诗为顾施主所为,顾施主为何不出来?”    “依陆某所看,那店小二本身就有问题,常道友可还记得小二所言?[传言数百万年前],可为何他一个筑基修为能知晓数万年前之事?”  “小僧当然记得,我们也是按店小二述说才知晓枯城一事,你也说了是传言,小二听闻而来也未也不曾。”    “就算那店小二是听闻而来,正常人一般对于传言应该是述说且带怀疑,因为不曾经历过。而店小二却是把传言说的头头是道,条条有理很是肯定,谈及明阳子更似颇有崇拜之意。”  陆丰澈换了个姿势,继续道:“他身远在数万里,从未见过明阳子,又只根据数百万年前的传言,为何对其如此敬佩?”    常空压低声音:“陆施主你是说……那位店小二乃明阳子的人?他这么做有何用意?只为了让更多人赞赏明阳子?”  “这也只是推测,之前小二说过,明阳子也是借顾家的势力,才成为一品门派之首。也许他这么做是想寻找或隐藏什么?”    两人越是分析越觉得明阳子有问题,可是他们一个只是筑基一个只是练气的小娃娃。  就算明阳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也跟他们无关系,也只是猜猜心中所惑罢了。    可连续两日,陆丰澈还是经常能听到女子吟唱,不胜其烦下才打听到,和他同能听到的还有其他人,且都是风系灵根。  没等他细查,枯城又爆出一传言:明烟台近日会有遗迹出世!  随即大批的修士涌入枯城,客栈的房费也随之飙高,住不起客栈的修士们或在城内扎堆露宿,或与当地人借住。    遗迹一般为某位大能陨落之地或生平修炼之地,不论哪种,能从遗迹带出的都是能让人眼红之物。  常空和陆丰澈打算去碰碰运气,若是运气好,能进阶或有机遇也说不定。    “明烟台~我道诗为何意,原来[笠年灯花烛台照,月影柳偎楼台前。烟海消殒青台沥,潇潇雨幕隐挂帘]两句说的是明烟台。”陆丰澈恍然大悟。  常空不解道:“陆施主有何见解?”    “[笠]可看为[日]字,[日]字和第二句的[月]字加起来就是[明]字,[台]字又反复出现,连起来便是[明烟台]。”  “陆施主高见,莫非顾施主在明烟台?不管是不是遗迹,定与顾施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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