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看了明瑶半晌,道“王爷信不过我。” 明瑶心间一颤,面上打着哈哈,“哎呀,说什么呢红红,所谓苟富贵勿相忘,本王这得了赏赐,分你娶夫郎不是应该的么。” 红红跟了明瑶这人多久了,哪里会不知道明瑶怎么想的。沉默了半晌。道 “王爷,您就别在这儿笑哈哈了,我跟您多久了,您一心想离开这里,我还能不知道么。” 红红低头,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小桃木剑,那小剑刻的委实丑陋,又因着时间的磨砺,早就已经发黑变色。 明瑶自然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什么,她刻的这个丑玩意,一直以为红红当时嫌弃着扔了的,没想到红红竟然一直留着? 红红看着那东西,喃喃道 “这桃木剑我一直随身带着,当时您送我,我说看着丑,给扔了,但也想着毕竟是小王爷第一次亲手做东西送人,又捡了回来。留到现在,再看着,依然还是那么丑。” 明瑶想说,她其实也觉得挺丑的,哎。但是当时她又什么都没有,想送什么也拿不出手,唯有自己亲自做的才有意义。 走狗死狡兔烹,陪着她的人都四散而尽,其实她是存了一些自己的小心思,送东西可能也是带了一丝乞求之意,不希望红红也离开她。 但现在不一样,她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早就不是当初只会畏畏缩缩在红红身后的那个小王爷。 “本王也没想到,你还留着这个...” 红红畅快同明瑶点头“其实当时也不是嫌弃,只是很生气,即使您不送我东西,我也不会离去,王爷说将我当朋友当家人,可眼神却是不信任。嗯,就和您现在一样。” 家人朋友,她的确是这样看待红红的,所以正因为这样,她其实害怕啊,就因为这样所以更害怕。 明瑶飘忽目光,叹气道“前路根本都不知道会是什么,留在这里,你...” 红红瞧着明瑶,打断她。 郑重道“其实这么多年了,王爷不在皇城,红红留在这里也委实没什么意思,既然王爷想走,那就让红红跟您到最后吧。我跟您一起走。也算有个照应” 明瑶瞪眼,被这样的坚定目光,戳的小心肝一疼,心里有些激动。 “本王觉得,觉得.....可行!” 是的,可行! 有什么不可行的,既然红红想跟她一起,那就一起嘛!娶个好夫郎讨生活,又不一定非要在皇城! 明瑶站起,双眸亮亮的,什么时候她一无所有了?她明明一直拥有很多,未来还会有更多。 商计好事宜,明瑶心里浪里个浪的迈着逍遥的步子回了书房,且是点了几根通明的烛火,心情颇佳在桌案上铺了层宣纸。 心情好,她就技痒,就想绘丹青。正拿着笔左右想着也不知道绘点儿什么好,心下一顿,脑中突然想起自家夫君现在还一个人不知道在那里做什么呢。 隧而干脆又放下笔,吹了那刚燃了不久的蜡。出去寻着北冥辙。 天色都黑了,北冥辙估计也是在寝卧待着。明瑶记得他基本从不随意乱走动,也没要求过什么。除了每次自己从国子监回来,都会看到北冥辙站在门口等他以外,剩下的时间好像没有离开过府里半步。 这么想着明瑶就比较愧疚了。 不过没关系啊,她想。 因为,她以后多的是时间陪他。 饶了几个路径圆门。天空的明月将这处府邸照的也还算明亮。 明瑶找到北冥辙的时候,正看他一个人坐在院子的石桌前,乖乖的安静的,仰头看着天上。 她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也没喊他。 夜空下昏暗的庭院里,男人蓝衣长衫拽地,墨黑的发比夜色更弄,月光的色泽洒在他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庞上,更像是在身上也度了一层冷霜,将那蓝色的衣衫衬的有些发凉。 这画面有些让人难以忘怀,既美的人惊心动魄,却又让明瑶竟然没有来一阵的心疼。 因为,她看到了,孤独。 明瑶脑子里又想起那些有的没的宗卷,北冥辙如何被欺辱云云,竟没由来的一阵心烦。 这种心烦和她最初看的时候不一样。那个时候她只是不喜欢看这种东西,如今,却是真真实实的心疼起北冥辙来。 她正撇着眉头,想调整好心态同北冥辙打招呼,北冥辙却已经转头来看她,呆呆的瞧着,唤了一声。 “娘子。” 明瑶‘嗯’了一声,走向他。 被北冥辙叫娘子,都已经习惯了,怎么想着也都比妻主和王爷来的好听。等过段时间,她就教北冥辙写自己的名字吧。 明瑶走进,站在他身侧,北冥辙依然是坐着,明瑶便低头看他。心里想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了。 “呆子,你不冷吗。” 她话一出口,方觉这天根本不冷的,就是刚才瞧着北冥辙心里有些难受。而此刻这个男人正在认真的看着她。 北冥辙的眼睛里是有星空的吧,明瑶想。只听他道 “嗯,冷。” 冷什么冷,自家人有什么好应承的,明瑶决定日后要好好改改北冥辙这个毛病,其实他可以任性一点儿,稍微依赖她一些。就算是傻子,肯定也应该有自己的想法才对。 明瑶看着北冥辙,她想那样做,便就那样做了。继而俯身低头在他额头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温柔的,带着安抚的。捧着北冥辙的脸,温声道 “告诉本王,现在还冷么。” 北冥辙身体微僵了一瞬,像是对这样的温柔有些意外。又有些慌,他忽闪着眼睛,讷讷道 “还、、、还是冷。” 明瑶被这双漂亮的眼睛看的心都乱了几分,什么嘛,他、、、他这是在期待什么嘛。明瑶瞧着那薄薄的嫩樱色唇瓣,心口发热。 冷个鬼,明瑶想,她现在热了! 愈发看着北冥辙透着呆傻的面容,和纯洁的目光,明瑶就越觉得自己简直龌龊的可耻。 她才不是那种乘人之危,吃豆腐的女王爷好么。原则性问题,现在说好了不越雷池一步,就不越! 明瑶索性放开捧着北冥辙脸的手,抽回背在身后,这才冷静了许多,将两人拉开了些距离。 “冷你还坐在外面吹冷风,还不快回屋。”明瑶飘忽着眼神,移开目光没看北冥辙。 她此刻也不想瞧着北冥辙的脸,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搞的她色鬼一样,到底因为她之前一直板着自己,还是今天她太开心,所以整个人都奇怪了? 却又听北冥辙小心翼翼道“娘子说瞧见我,便心里欢喜。是真的么。” 明瑶当然记得这是她说过的话,但心里本来就乱着呢,听见北冥辙这样说,脑子更乱了。 现在回答,那这不是变相的表白么。 她抓着北冥辙凉凉的手,也不看他,拉他回了房间。胡乱道 “哎呀,欢喜欢喜,这天太冷了。我们还是尽快睡觉吧。” 身后的北冥辙看突然慌乱的某人觉得好笑,嘴角不自觉的挑起,幸好明瑶这时没回头,不然肯定会发觉不对劲。 脸啊手啊,明瑶都觉得热的上涌,偏生这时候握在手里北冥辙的爪子又是凉的,这种凉意仿佛时时刻刻提醒着明瑶。 你发春了。王爷,快醒醒。 明瑶心里叫嚣着,都怪今夜月色太美。这人又是自家夫君,天天等她回家,有颜乖巧又听话,还招惹疼,难免头脑热一次怎么了。 北冥辙倒是不嫌事大,进了屋子便坐在床上。直言道 “娘子,我们要脱衣服睡觉吗。” 北冥辙坐在床上,说完话便开始褪了外衫,昏暗的烛火摇曳下,看的明瑶心里一抖,瞪他 “脱什么衣服,不能脱!” 睡觉为什么要脱衣服啊,不能脱衣服啊。难道北冥辙是想把新婚之夜没办成的事儿办了吗?这段时间红红应该给他看了不少那方面的书籍了,应该不会再把她丢到水里吧? 北冥辙停了脱衣服的动作,面上委屈兮兮的,似乎不好回答,但又很疑惑。吞吞吐吐道 “娘子、、、睡觉,不都应该脱衣服的么。” 明瑶被这单纯的目光看的一噎,面上憋的通红,挽尊正色道 “睡觉,睡觉是得脱衣服!但今晚不行。” 北冥辙只好将脱了一半儿的衣服又穿上。目光潋滟瞧着明瑶。 “娘子,为什么呢。” 明瑶觉得,自己真是有病了,病的不轻了,满脑子yindang龌龊的思想,因为她面前在床上的北冥辙。衣服穿的极其缓慢,那目光和婉转的音色,仿佛无不可惜遗憾。 在明瑶脑中,北冥辙就仿佛在说。 娘子,你确定不来上我么,好可惜啊,哎~。 明瑶想,她怎么不干脆抽死自己算了,她竟然是这样的人,这样的思想,妄她这么多年自以清高。 袖子一挥,甩出内力灭了室内的烛火,瞬间黑暗的空间,让她不再能看自家夫君诱惑的面容,顺便停止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 推了北冥辙,往床上一趟,背对他,黑暗中还是闭眼严肃道 “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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