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虽然担心闻人禄的怒火,却并不畏惧,毕竟他迁怒的前科并不多。 车子一路下山回了学校,闻人禄从头到尾都很安静,停好车之后带着她一起回了公寓。 在玄关那里,慕青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少爷,需要帮你准备牛奶和宵夜吗?” 闻人禄换拖鞋的动作仅仅停顿了一下就恢复如常,“你去洗澡,今天的牛奶我来煮。” 慕青虽然疑惑,却并不打算自作主张,因此点头道,“我知道了。” 洗完澡后本打算上床睡觉的慕青,到底还是没忍住心底的疑惑进了客厅。 昏暗的灯光中,闻人禄穿着浴袍,满身清爽的坐在餐桌前,指尖香烟袅袅。 桌上,一杯留有余热的牛奶安静的摆在那里。 眼前的画面多少有些奇怪,慕青开口叫了一声,“少爷?” 少年抽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烟头被碾灭在烟灰缸里,转过身的闻人禄面目模糊,声音却清晰,“你喜欢牛奶吗?” “不喜欢也不讨厌。”问题虽然有些奇怪,不过慕青还是说了实话。 “跟我来。”闻人禄端起那杯只剩余温的牛奶,进了自己房间,慕青跟在他身后,慢慢走了进去。 没开灯的房间很黑,如果不是客厅的余光投过来,她差点撞到旁边的书架。 一步一步摸黑挪着往前走,许是不耐烦她的磨蹭,闻人禄快走两步抓.住慕青的手臂将她往前带了带,膝盖碰到柔软的床单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或许站在了闻人禄的床前。 “少爷?”眼前的场景无疑很怪异,慕青有些紧张的唤了一声身边的人。 少年掌心的热度即便隔着睡衣也分外清晰,在黑暗的房间里,他突然压低声音开口,“你知道吗,今晚的比赛是有奖品的。” “我不太清楚。”慕青有些不自在的慢慢往后退了一步,想要不着痕迹的收回被他抓着的手臂。 “不知道也没关系,不影响我享受奖励。”来不及思考少年话语背后的真意,慕青突然被推到了床.上。 “别动。”按在腰间的手的主人下达了这个命令。 慕青本打算挣扎逃开的动作僵住,手臂失却力气一般缓缓落下。 胸前睡衣的扣子被一颗一颗解开,慕青压抑着想要反抗的意愿,努力借着那点微弱的光亮,想要看清眼前人。 眼前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少年的轮廓,比起被弱化的视觉,反而听觉和触觉更为敏感,能听清对方的每一次呼吸,感受到对方手指的热度。 慕青的睡衣是最保守的款式,被完全解开后,蚌壳一般完全坦露柔软的内在,在她的紧张与忐忑中,微温的液体从上而下的倾泻下来,溅了满身满脸。 是那杯牛奶。 在她紧张又压抑的呼吸中,少年的舌头和牙齿触及了牛奶所在的地方,一点一滴,慢慢的吸.允,仔细的舔过。 僵着的身子似乎变成了石头,慕青眉头紧皱,闭着眼睛,尽量让自己无视那正在发生的一切。 闻人禄的手带着灼人的热度,拂过她的身体,在慕青的忍耐中,对方颇为强势霸道的吻了过来。 一开始还有些生涩,磕磕绊绊,后来慢慢变得纯.熟,唇.舌格外灵活的挑逗。 在慕青的不抵抗中,高二这年秋天十月的某个夜晚,闻人禄越界了。 *** 她一直没有睡。 身边人呼吸沉沉,劳累过后睡得香甜,慕青控制着紧绷的身体慢慢脱离对方的怀抱。 身体的不适感格外清晰,双.腿.间一片黏.腻,在终于成功离开床铺时,她胡乱的捡了自己的衣服轻手轻脚的回了房间。 热水从上而下冲刷着身体,带走身上残留的痕迹,足足洗了半个小时,她才从浴.室出来。 黑暗的房间里,手机屏幕上的历铭两字格外刺眼。 终于接通的电话里,对方含.着睡意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现在是凌晨四点钟啊小.美女,你有什么事情非要在这个时间打电话?!” “我想你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对方的声音太消沉,历铭愣了愣,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阿禄他还在生气?” “你能告诉我吗?” 对方似乎很执着,历铭想了一会儿,才将昨晚发生的一切尽数道来,他记忆力不错,一字一句都没删改,原样复述。 “谢谢。”最后对方只留下这一句话,就绝情的挂断了电话,让已经被勾起聊天欲.望的历铭很是失落。 闪烁着的电脑屏幕中,慕青手指在键盘上停留许久,才在日行报告中一字一句如实写下了所有的一切。 邮件发送完毕的叮咚声格外刺耳,重新恢复了粉色樱花的桌面被慕青换成了皑皑白雪,刺目的雪白中,她打开还未完成的策划书,一点一点的继续写了下去。 两个小时后,她收到了来自闻人琸的回复,“随他开心吧。” 看了许久,慕青才删除了邮件,翻出班曼曼的邮箱,将策划书发了过去。 处于地球另一端的班曼曼很快给了回复,“计划有些冒险,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问题我会努力解决,到时你别忘了给我报酬就行。”她道。 “只要你能做到,难道我还会亏待你?那这个计划我就全权交给你了,祝你早日马到成功!” 邮件最后那张可爱的笑脸总算让慕青缓和了一直紧绷的面色。 或许,她应该快点完成自己的目标了。 *** 秋日的阳光美好地照射着,暖洋洋的,熏人欲醉。 在慕青将早餐端上餐桌的时候,闻人禄醒来了。 怀里空着,身边冰凉一片,本应该在那里的人消失无踪。 空气里充满了某种暧昧又熟悉的味道,埋头在枕头中深吸了口气,他才坐起身。 床.上狼藉一片,昨晚肆意妄为的后果全都清晰可见,耳根发红的将一切慢慢整理好扔进洗衣篮,少年进了浴.室洗漱。 看着镜子里自己满足又惬意的脸,想了许久,他还是把洗衣篮扔进了衣柜,不想拿去干洗的话,就只能自己抽空动手洗干净。 被打开通风的窗户秋风缓缓吹进来,带走了一室暧昧气息,桌上的书页被掀动着,发出呼啦呼啦的清脆声音。 在镜子前照了许久,确认自己全身上下都很得体之后,闻人禄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客厅中,电视照旧如常播放着早间新闻,餐桌前吃着早餐的人停下动作,抬头看过来,微微一笑,一如往常,“少爷,早上好。” 这么平静,就像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他一个人的梦境,她毫无变化。 闻人禄原本的好心情在对方过于平静稳妥的笑容中骤然消失。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随后在少女有些疑惑的视线中抓起车钥匙离开了公寓。 只有新闻播报声的客厅中,慕青放下食不知味的早餐,看向窗外远山,秋风拂过的山间,浅红、嫩黄、深紫、翠绿等各种色彩遍布山间,在晨光中美得就像一副山水画。 将这幅画面记录在画布上的话,名字就叫做《萧瑟》吧,她这么想到。 时间已近九点,收拾好一切,慕青换了鞋准备出门上课,开门前一瞬,门外的人先她一步进来。 胸膛起伏呼吸还有些急促的少年将两个小盒子塞进她手里,避开她的眼神,声音力图平静,“给你的。” 紧急避.孕药?消肿化瘀药膏? 慕青愣了下,温声回道,“谢谢。” 大概这句“谢谢”太过刺耳,闻人禄猛然有些粗暴的关上了门,“我帮你请了假,今天不用去上课,在家里好好休息。” 慕青沉默了一瞬,握紧掌中的药盒,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放下手中的书包,转身去了厨房。 按照说明书的指示,在闻人禄的视线中直接就水服用了两片,慕青转身对着少年露出笑容,“少爷,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回房间了。” 他很熟悉此刻出现在少女脸上的笑容,公式化的得体与客套,同样也疏远冷淡。 在少年的沉默中,对方越过他朝着房间而去,到底,他还是没忍住,“昨天晚上我……” 慕青停下脚步,等着对方的下一句话。 许久,闻人禄都没能说出下一句,他能说什么,毕竟他当时足够清醒,做下的一切全都是凭着自己的意愿,甚至在某一刻,他卑劣的行使了某种权力。 正是因为接收到了那个信号,她才没有拒绝。 事情已经发生,他并不想说对不起,因为无论再来多少次,那个时候他都会做那种选择,他犹豫的是要如何重新定位她的身份。 父亲的话语和曾经目睹过的景象犹在耳边,他犹豫着,最终还是没开口。 慕青至此彻底失望,背对着沉默的两人中,她开口打破了平静,“少爷,我是你的随从。” 留下这句话,她回了自己房间。 闻人禄脸色骤然惨白,有些挫败的在沙发上坐下来,狠狠地搓了几下脸颊。 在他还不知道怎么选择的时候,她代替他做出了决定。 因为是他的随从,所以那个时候接收到他倨傲的命令时,安静的照做,她大概很明白那命令背后的意味——满足自己的欲.望更为重要。 他完完全全成为了一个合格的“主人”。 这也正是父亲所期望的。 一整晚没怎么睡,早上还加班加点的忙碌了几个钟头,慕青揉着犯困的双眼,打了个哈欠,将自己扔到了柔软的床.上。 睡前最后一刻的想法,大概是,闻人禄最好别再继续让她失望? *** 安静的书房中,闻人琸坐在书桌前,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视线中是那封已经占据屏幕许久的邮件。 客观冷静的口吻,一字一句的完美复述,从前看的时候不过会心一笑,这次再看,仿佛对方冷静的扒.开了伤口,只为让他看清楚。 某一刻,他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但想想唯一的儿子,一切心软与不忍都被搁下,妻子早逝,独自抚养儿子十几年,他耗费了无数心血,总不能让他跌倒在女人手中。 阿禄总得自己走出这种青春期的困境,未来才能更好的掌控自己的人生,接管家族事业。 须知,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不可怕,红粉骷髅的柔情陷阱才会让人跌跤。 “虽然有些抱歉,不过还是就这样继续下去吧。” 书房的主人,最后静静的留下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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