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初晴,太阳亮汪汪的高悬当空。    清晨从洞外刮进来的风,夹杂青草的湿润,还有些微一渺甘甜。    这种气温和湿度正好的天气,绝对是特地为睡懒觉准备的!    往常杜玥在家中,总能蒙住被子睡得昏天黑地,吴秀丽不来喊她肯定能断水辟谷赖到第二天。    然而,杜玥现在出门在外,终于摆脱了唠哩唠叨的吴秀丽,却仍旧没有逃脱清早被人骚扰的命运。    脸上痒的难受,她不情不愿的从柔软的草席上跪坐起来,揉揉眼睛嘟囔,“大清早的,做什么啊?”    杜玥睡觉的草席是之前生理期时,夏源怕她躺在地上受凉,捡来干草一根一根编成厚厚的席子。又把席子用烟仔细熏过两遍,赶跑小虫子后拿给她的。    自从得到了小席子,杜玥同时解锁了睡懒觉和肥宅快乐瘫的技能,幸福指数立刻翻了三倍。每天往席子上一倒,小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么惬意。    这会夏源要把她跟小席子分开,杜玥身上所有细胞集体表示拒绝,分分钟准备戏精上身演一出生离死别。    “衣服穿好,脸洗干净,我带你出去。”夏源终于把人骚扰醒,满足的收起编成小兔子的毛茸茸狗尾巴草,站起来恢复平常冷峻大佬的阵势。    “嗷!”旺财十分狗腿的叫了声,围住夏源的摇尾巴腿打转,比哈士奇还像狗。    “那么热,为什么要出去啊?咱们睡觉不好吗?”杜玥郁闷的碎碎念叨,丝毫没有意识到‘咱们睡觉’这个说法有哪里不多。    夏源曜黑的眼眸骤然深沉,垂落的目光驻留在杜玥光裸细滑的两条大腿上。    这女人睡觉没个正行,半夜胡乱扑腾,把黑色长袖下摆撩到肚子以上。    她打了个哈欠,斜坐在草席上醒盹。跟夏源住在洞房中朝夕相处,早就放弃了形象管理。杜玥半晌没有把衣服整理好的意思,任由系带款的淡蓝色内裤暴露在空气中。    两条细长的带子在她微微凸起的胯骨上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往下是每天在他眼前晃荡勾引的一双长腿,往上露出纤细没有赘肉的腰肢,侧腰上有两撇恰到好处的肌理,看上去应该——    挺耐操。    忠于生物本能,夏源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身体内部翻腾细微的火苗,越燃越烈。    没等烈火燎原,始作俑者终于慢吞吞爬起来,顺手把长袖下摆拉好,勉强制止夏源脑子里大胆的念头。    她没精打采的打着哈欠,用夏源准备好的温水洗脸漱口,薄薄涂了层防晒霜。    夏天热得恐怖,防晒霜用完了没地方补货,得省着点。杜玥忧愁的想,草原上生活是很自由,可要是有网购服务,就很完美了。    “把相机带上。”夏源提醒。    相机?难道要带她拍照吗?!    杜玥意识到什么,彻底清醒过来,开心的抱住夏源的脖子跳起来,“好的,我这就去拿!”    她轻轻抱了下立刻撒手,欢天喜地的跑到摄影包旁边翻出相机。    夏源杵在原地,愣了两分钟,唇角不由自主的扬起弧度。    这个没羞没臊的女人,真是越来越不自重了。    ...    坦桑尼亚是公认最适合看动物大迁徙的国家,东非的动物们每年有四分之三的时间呆在塞伦盖蒂大草原境内。    每年12月到次年5月,塞伦盖蒂大草原上随处都能看到动物成群结队,往水源充足的方向进发。到来年7月,草原旱季来临,它们会开始动身穿越马拉河,到肯尼亚境内的马赛马拉草原,著名的天国之渡,便是发生在那段旅途中。    动物世界总是不厌其烦的拍摄这一盛况。以前杜玥只能从电视里看一个个芝麻大点动物,已经非常壮观了。现在身临其境,才发现真实景象远比隔着屏幕来地震撼。    她跟随夏源爬上离动物们较近的石岩顶上,两个人冒着屁股烤焦的风险坐在岩边,杜玥雀跃的晃悠两条光腿,镜头对准成千上万的动物狂拍。    夏源盘腿坐在她旁边,把旺财放在膝盖上撸,看向杜玥时眸中隐约透出些微纵容的意味。    “刚拍到的那个是角马。”夏源指着前方为数众多,像牛又像马的尖角生物。    “我认识,以前在动物世界里看到过!”杜玥得意洋洋的显摆,高兴自己终于没那么文盲了。    “角马是草原上种群最庞大的大型动物,你认识也不奇怪。”夏源依旧贯彻人设,吝于夸赞,不给杜玥骄傲的机会。    处了小半个月,杜玥早习惯了他嘴欠人皮的臭毛病,没往心里去。    她晃荡两条腿,激动的指着近处白脸长犄角,尾巴跟头发似的大羊问,“那个是什么?”    “长角羚,这个挺稀有,已经是濒危动物了。”    “哇!”在野外遇到濒危动物简直是运气,杜玥逮住多拍了几张,又看到稍远处一群短角短尾巴、长得像鹿、体形稍小的羊。    “瞪羚。那个种族数目挺多,你动物世界里应该看到过。”    “不濒危,也就是说可以吃喽?”漂流日子渐长,杜玥体内的原始野性被激发,看到动物总会优先考虑能不能吃。    现在怕是遇到最害怕的冷血动物,她都会下意识的在脑袋里构思要爆炒还是清蒸。    夏源没搭理吃货话题,指向迎面跑过来的几种动物科普,“那是个金色皮毛很漂亮的是黑斑羚,它旁边眼睛贼大跟开过五次眼角的是犬羚。这边草长得茂密,所以羚羊亚科的动物大部分分布在这里,像薮羚和黑马羚。塞伦盖蒂还有非常稀有的捻角羚,这片目测没有,你能拍到那个才是运气。”    “哦哦哦!”杜玥那点储备知识在他面前,完全被秒成渣渣。    听夏源滔滔不绝,她只能边点头边举起相机聚焦拍摄。    拍了二三十张,她透过相机惊叫,“哇!长颈鹿!”    “长颈鹿是很温和的动物,很容易亲近。要不是现在动物太多,你其实可以过去摸摸它。”夏源揉了揉腿上安静趴服的旺财,略带遗憾的说,“可惜性成熟晚,幼年时天敌太多,现在也是易危动物了。”    “长颈鹿也有保护等级?我在动物园经常见,还以为…”杜玥话说到一半,心情随之低落。    这些天跟夏源浪迹草原,看到各种前半生从未见过的动物,可它们中许多都处在濒危状态。因为栖息地被剥夺,野外生存的资源非常有限,动物们在陆续走向灭绝。    夏源遥望远方的草原,目之所及全是生机勃勃。他突然开口,压低嗓子模仿明星说广告词,“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杜玥难得感性,气氛却被夏源僵硬死板的模仿破坏。她受不了的推了夏源一下,“什么啊?你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吗?”    “我…”夏源正要说话,身体让她推了把重心失衡,没站稳从山岩上掉进去,栽进下面柔软的草堆中。    摔下来的瞬间,怀中的旺财意识到危险,毫不留情的从他怀里跳出去,甩了甩尾巴高傲的叫了声。    确认过眼神,这拔×无情的姿态,是猫科动物无误了。    杜玥看他狼狈的倒在草堆中,乐呵的指着夏源笑了半晌,才跳下来准备扶起大佬。    前方正好走过一匹黑白相间的大马,杜玥扶到一半又果断撒开手,举起相机朝斑马拍了两张。    可怜夏源本来要站起来了,又被这残酷善变的女人扯了力,重新摔了回去,只得自己悻悻的爬起来。    杜玥拍完照,没有任何愧疚的意思,指向高大的马匹问,“那个斑马可以骑吗?”    之前两人到这边时,夏源那辆吉普车轮子坏了两个,油箱也彻底干涸,基本已经报废了。看到斑马,杜玥立刻动起找动物代步的心情。    “别想了,”夏源拨掉身上的草,带了小脾气凉飕飕的说,“你选的是世界上,唯一一种不能骑的马。”    “咦?”杜玥惊讶的瞅了瞅,总觉得斑马长得很普通马区别不大,无非是颜色特殊点而已。    夏源捞起扒住他裤腿嗷嗷叫的旺财,狠狠的揉了两把,才跟杜玥解释,“跟普通的代步的马匹相比,它力量不够,速度不行,根本撑不起人长途跋涉。而且野性大,容易受惊。你驯养它,很容易把斑马吓死。”    “胆子也忒小了。”杜玥摇摇头,嫌弃大个子斑马,暗自感慨它的废物。    他俩刚才在一米多高的石岩上呆着,处于旁观者角度。现在跳下来,周围动物走来走去,杜玥正在体会到置身其中的感觉。    草原动物大多没见过人,也不怕人。    开过五次眼角的犬羚睁着外星人似的大眼睛,前后打量杜玥瞅了半晌。它凑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子闻了闻杜玥的手和单反相机,又慢悠悠的低头啃食旁边的草。    杜玥见它没有害怕的意思,伸手非常小心的摸了把它的脑袋。犬羚用角蹭了蹭杜玥的手心,毛皮光滑,模样温顺乖巧。    百千里草原广袤,身处在壮阔的自然中,杜玥居然产生了被接纳的感觉。    她扬起漂亮的笑容,侧抬头望向旁边,眼睛亮晶晶的叫,“夏源!它刚才舔我了呀!”    明媚的暖阳洒下,给她勾了曾闪耀的金边。    夏源望着浑身散发光芒的杜玥,看见她唇角动人的笑意,未能平复的烈火再次涌上,势若燎原。    他身体比意识反应更快的凑过去,靠近杜玥。    ‘啵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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