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状元我来考    舅母居然称呼舅舅‘阿泽’,这样的叫法可比‘夫君’还让人熨帖。楚渊淳想想如果媳妇儿不叫他‘夫君’又该怎么唤他呢?    徐霁晗比楚渊淳小,所以楚渊淳不在人前叫她媳妇之后,一口一个晗儿没毛病。楚渊淳想想徐霁晗平日里怎么唤自己的,‘喂、那个……我说你……’仔细想想除了她还小不懂事的时候被楚渊淳诓骗喊夫君,徐霁晗懂事之后似乎就是这么叫楚渊淳的。    她会叫太子哥哥,会叫念北哥哥,会叫翎妹妹,可对着楚渊淳,总是你啊,喂啊的。    楚渊淳寻思着以后让媳妇儿换个叫法,比如淳哥哥、阿淳、小淳淳?这么一想楚渊淳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是让徐霁晗那么‘喂’下去吧!    现在还是说正事要紧。    “这样的衣料先时阿泽是用过的,……我曾经给阿泽做过一个手捂子,用的就是和这种衣料类似的衣料,那料子用的羊毛比这还多,厚实的几乎可以说是毡子了,阿泽用了这么久,也不见有什么不好。缘何偏偏就这穿这件衣服时发了病?”    江氏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况且如果真是因为衣料的缘故导致哮喘,那这阮丹泽应该早就发病了,不然穿着这件衣服从侯府到考场,那么长一段时间都没什么反应,为何进了考场以后就这样了呢!    “考生进考场之后都要脱了衣服察验可有夹带,想来极有可能是那个时候。”徐霁晗听江氏这么一说,立刻就想到了考试时的规矩。    “难说……究竟是何物让舅舅突然发病的?”楚渊淳上辈子被人暗算了不少,所以要在一件衣服上动手脚,并不一定要等着舅舅把衣服脱下来。    “我细细查了那件衣服,发现上面有一种褐色粉末,闻着有些刺鼻,若是吸入多了会刺激人止不住的打喷嚏,你舅舅自小身子不好,连那些花儿草儿都甚少沾上,何况这种东西?”江氏解释到。    楚渊淳晓得舅母在医道上颇有研究,就是为了今后能给夫君调养身体,不然也不会发现这种蹊跷。    “可我当时并没有觉着有异样,因为最近天冷,考场中给考生提供了炭火,我记得那时有些木炭没烧好,刚刚燃起来时有烟味,我便用衣服掩了掩口鼻,然后就发病了。”阮丹泽补充到。    “衣服上沾的东西被清理过,我也是十分仔细的查了才发现异常,所以并不知道那些粉末是用什么碾成的。”江氏表示自己虽然察觉了不妥但是也没到那种闻香识药的地步,何况这药粉极有可能是许多东西混在一处制成的。    “我们到的时候,小舅舅那件衣裳已是被人脱了,况且舅舅昏迷之后又经了那么多人手,谁知道是哪一个?……”楚渊淳摸了摸下巴,总觉得哪里说不通。    “既是如此,那为何当值的大夫一口咬定舅舅是因为对那毛料过敏引发的哮喘,而且连宫中的御医也这么说?如此说来,那看病的大夫嫌疑很大。”    徐霁晗马上就想到了那些大夫一口咬定阮丹泽的哮喘是因为衣物的原因。    “你们放心,他们多半是不敢真弄死了我,所以才安插了人说明了我的病因,有的人是不想我去考试罢了……”阮丹泽让大家稍安勿躁。    这京中确实有不少人不想阮丹泽考个好成绩,楚渊淳知道凭着小舅舅的学识,只要一下场成绩必然是不差的,殿试之时一甲进士也是十拿九稳。虽然现下舅舅说那些人不敢要他的命,可确确实实差点要了舅舅的命啊!想着那一日舅舅面色青紫的模样,楚渊淳现在都还觉得害怕呢!    楚渊淳见媳妇听了这话,垂睫思索,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一皱的,十二岁的徐霁晗还有些孩子的稚气,这发愁的小模样真是爱煞人也。    “若是舅舅金榜题名,那么圣上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用你了,这么一说……好些人家都逃不了干系。”徐霁晗思索了片刻,面色凝重说出了一句话。    这也正是其他三人所想,江氏觉着阮丹泽这当舅舅的,和小辈讨论这样的话题是不是有些不妥当,他们才多大啊!    “他们既然想我歇着,那我歇着做我的侯爷便是……”阮丹泽一心做学问,本就没有什么野心,只是想到有人如此费尽心机暗算自己,这口气始终咽不下去。    “无妨,舅舅不去考,那他去考便是了,我瞧着舅舅这性子就适合在家中画画山水,修一修书,至于做官什么的,还是他合适些。”徐霁晗听小舅舅这么一说,立时就想起楚渊淳来了,指着楚渊淳说到。    “你就不怕我也被暗算么?到时候谁娶你啊!真是最毒妇人心?”楚渊淳白了媳妇一眼,继续说到。    “我自然是要连中三元的,免得现下外面有些眼皮子浅的,说的可难听了,到时候我就骑着高头大马游街,还不眼馋死他们。”    “你既然有这个心就是好的,如今姐姐身上虽有个公主的位份,但今后若是你想要实权的官儿,还得自己一步步来。”阮丹泽见外甥有志气,心中很欣慰。    “是啊,你不像阿泽有个爵位,是以没那么扎眼,他们就是怕你舅舅起来了,又得高位,又得圣恩,又有学识;将来你与念北成了气候,又有人扶持,怕是会拦了别人的道。”小舅母也是个聪慧的,她如今寄人篱下,不聪慧也不成。    阮家行伍出身,就算现下外祖和两个舅舅不在了,但是余威仍在,若是小舅舅走文官道,今后念北表哥走武官路子,搞不好这一家子就把文武两道都染指了,有那么些人自然是看不下去的,是以未雨绸缪,早早就动手了。    “让念北表哥好好习武,将来圣上必是会给他个官当的,舅舅您就在家好好养着,多给我生几个表弟表妹,看来这状元我只能一人考了!”楚渊淳一副慷慨赴任的模样,那叫一个自恋。    多年之后和媳妇在被窝里说悄悄话,媳妇儿说那时楚渊淳得意忘形的样子,可以说是十分欠揍了,她自己都想上去踹两脚。    现下也只有自己去考试才不那么惹眼,虽然圣上给他娘封了个公主,今后至多也就给他个闲职,如今的楚渊淳读了这么多年书,也不是当初那个只想着要王位要媳妇的人了。    想到自己前世混的那样惨,楚渊淳知道若是想夺回王位,整治前世害他那些人,没什么比权柄更好用的了,眼见舅舅被暗算差点没了性命。就算他们与世无争,有些身份,若哪一日真出了事,也只有等着被收拾的份。    楚渊淳倒是不担心大表哥阮念北会被雪藏,现下圣上制衡之策只是为了避免朝局动荡,先让百姓修养生息。晋安帝现在是给后面的太子殿下祁炎昶铺路呢!凭着上一世的记忆,再过个五六年,都轮不上太子出手,晋安帝自己就把一干权臣都换了个遍。只要表哥有本事,届时圣上若真要用他,还不是一张圣旨的事。    算算年纪楚渊淳那时候也就二十来岁,正是得用的时候,刚好趁着这一波清洗,可以在朝中找个地儿为将来打算。以前楚渊淳满脑子想着要把王位抢回来,现在他学了这么多东西,境界也有所提升。    抢回来算什么,他要让二房哭着求他继承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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