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微微有些凉意的空气很好地驱散了宴会厅的燥热。
陈安梨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
那边是一扇教堂风的半圆弧型窗户。
抬眼可见漆黑的夜空,繁星和弯月都被乌云遮蔽,遍寻不到。
陈安梨抬起手在颊侧扇风呼吸间的酒气微微散去视线中晃动的路灯也逐渐清晰起来。
隔绝了大厅里的人声以及透过话筒轻易传来的陆屿修清冷的声线,走廊里静得让人的心也由不得沉淀下来。
重逢的兵荒马乱以及和心酸尽数回落狂喜和心动便再也遮掩不住。
陈安梨想她真是幸运的。
突然天降一个机会原以为是普通的出差居然能碰到陆屿修。
那么恰好的,他也发现了她。
明明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两个人都有很大变化,但陆屿修对她的情绪,怎么好像来得更加浓烈了。
窗外偶有白色的犹如羽毛的轻柔雪花飘过撞上玻璃,瞬间被阻隔。
陈安梨的指尖从脸颊侧伸出去隔着玻璃,用指尖抚触雪花的轮廓。
国外的月亮并没有比国内圆雪花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但陈安梨还是觉得莫名感慨。
她轻抚着雪花,仿佛能从他们身上听到关于陆屿修的传说和故事。
想知道他这一年多,从那时的伤痕累累是怎么走出来的想知道她又是怎么在她毫不知觉的地方,变成了现在这样。
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着光亮地板的清脆声。
那双鞋的主人犹豫了一下,很快向着陈安梨这边走近,在离她大概两三米远的地方站定。
陈安梨瞬间收起思绪,放下胳膊的瞬间,裸露的手臂擦着西装外套光滑的内里而过。
像是恋人的轻抚。
身后的人犹豫一下,试探着叫她。
“陈安梨,对吗?”
太过熟悉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犹豫和轻柔,陈安梨顿了一下,微微蹙着眉转回身去。
视线对上朝花期的,陈安梨弯起唇角,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回应,朝花期很快开心地笑了一下:“来我没记错真的是你呀。”
陈安梨不明白她出现在走廊这里还走向自己的用意,只好淡淡地笑着,没有说话。
“其实以前你给陆屿修经纪人的时候,我就想认识你了,一直也没有机会。”
朝花期的语气和神情都掩不住的笑意,温柔和俏皮都恰到好处,“那个,我可以也叫你安梨姐吗?怎么说你曾经也是陆屿修的经纪人,这样亲切些。”
她现在已经不再是陆屿修经纪人了。
而且和朝花期并没有太过熟识。
陈安梨多少觉得这份亲昵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又对这样热情又客气的语气无法直接拒绝,淡淡地回应:“叫我名字就好了。而且我已经换工作了。”
朝花期脸上的笑一顿,很快有些无奈地点头:“好吧。那叫安梨?”
没有等陈安梨拒绝,朝花期再次眯着眼睛笑起来。
宴会厅那边门被侍应生大推开来,宴会恰好结束,穿着礼服的男男女女陆陆续续走出来。
朝花期回头一眼,抬手指了指宴会厅的方向:“我来找陆屿修,等下要去谈工作。”
太过自然疏离的语气,和之前亲昵挽陆屿修手臂时判若两人。
而且,从出现开始,朝花期都好像没有注意到披在陈安梨身上的陆屿修的外套一样。自然得好像他们是熟识已久的故人,陆屿修是连接她们两个的人。
而她仿佛丝毫不介意陈安梨和陆屿修之间的任何。
朝花期歪了歪头,笑了一下,忽然俏皮而大方地邀请:“安梨姐也一起来吧?免得你误会。”
“不用了,我等下也要和同事开会。”陈安梨着朝花期眼底骤然闪现的光,深的呼吸了一下,很快接着说,“而且,我和他已经约好了。”
朝花期脸上的神情只怔了一瞬,快到转瞬即逝。
她很快有些遗憾地笑着点头:“那好吧。那我先过去啦,有时间的话,希望我们三个可以一起吃顿饭哦。”
目送着朝花期纤瘦的身姿一路逆着人群往大厅里去。
陈安梨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还没等到里面的人全部出来,人已经被施敬喊了一下。
她收回目光,一行人乘电梯回楼去开会。
宴会说到底不过是此次出差初步的社交,相对自由许多。
公司和特派队都把重头戏放到了之后几天的合同谈判和实地考察上。
划定了第二天的行程,施敬特别提醒大家注意早上集合时间,不许迟到。
其中有两个实在醉得不轻,就先放大家回房休息了。
陈安梨本来生理期就不适。
这次也许是因为压力大,又刚好赶上奔波休息不好,还喝了酒的缘故,身体比平时更加难受。
会议一散,她就先回房休息了。
陈安梨洗了个热水澡,把空调又调高了些,才觉得身上回暖了许多,仿佛凝固的血液也终于再次流通起来。
不知道是谁帮忙叫了客房服务,特意给了她一壶煮好的热水以及红糖和姜片。
陈安梨临睡前喝了些,身上的暖意散开,终于好受了些,人也有了困意。
窗外的雪越飘越大。
在这个美国偏北方的城市里,不知道算不算是今年最后一场雪,恣意而张扬。
一直等到十一点。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