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修,你这么棒的啊!弹得真好听。”

被她这样直白地表扬,陆屿修有些害羞得抿了抿唇,手指微动,目光没再盯着季风的曲谱,而是转而开始弹奏瞬间的永恒。

陈安梨被吸引,停下手,偏头他根根分明的手指熟练地落在有些狭拥挤的键上,丝毫没有出错。

曲子格外抒情又温柔,陈安梨侧耳倾听,眉目也跟着柔和。

午后的阳光正好,暖洋洋地照在客厅两个人身上,影子重叠在一起,像是亲密依偎的姿态。

一曲毕。

陆屿修终于敢深吸一口陈安梨发间的香气,悬着的心放下来些。

“这是什么曲子啊?”陈安梨难得像个好奇宝宝。

“瞬间的永恒。”回答这句话的时候,陆屿修一直盯着陈安梨的眉眼,试图找到初见她时,她眉眼间的影子。

那个时候,他也是弹奏的这样一首曲子。

而她闯进他的天地,从此不声不响地住进他的心里。

“真美。”陈安梨意犹未尽地眯着眼,给出评价。

她往后靠在沙发椅背,伸了个懒腰,偏头他:“晚上想吃什么?我们去买来自己做。”

陆屿修凝神认真地想着,陈安梨就在他耳边撺掇:“快点快点珍惜现在可以肆无忌惮上街逛超市的日子吧少年,等你成了大明星,下楼丢个垃圾都要全副武装呢。”

陆屿修被她认真的模样逗得眉眼弯了弯,回答:“馄饨。”

“什么馅的?”陈安梨莫名有些期待和兴奋。

“玉米鲜肉?”

“哇!我们想到一起去了!走走走,快收拾一下,我们下楼买食材。”

哪里是多巧,陆屿修坐在沙发上,着陈安梨有些按捺不住的背影,忍不住低下头,弯着唇角笑。

分明是他刚刚到陈安梨在&;b站别人吃玉米鲜肉馅的馄饨,馋的已经要流口水的模样,想满足她罢了。

那边,陈安梨刚拎着包包出了卧室,手里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

“喂,妈。”陈安梨接得迅速。

“正准备出门买菜回来做呢。”

“嗯您说谁?程征?他来做什么?”

陆屿修刚要起身的脚步一停。

那边陈安梨像被触了逆鳞一样,脸色跟着不悦且不耐起来,嗤笑道:“他来临夏市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高中同学,后来都没联系了。老乡怎么了等下,您说他到哪了?!”

陈安梨这边一嗓子拔高,刚惊叹完,门铃声就响起起来,像是准时准点来笑话的一样。

陈安梨愣了片刻,挂了电话,抬手按开视讯。

程征穿着规整。站在镜头里,脸上带着春风得意的笑。

陈安梨一瞬间暴躁到想暴走。

忍了忍,她还是开了门。

程征脚边放了行李箱,到她的瞬间笑了起来。

“嗨,大梨子,好久不见。”

陈安梨皮笑肉不笑,回击他。

“是啊,征子,不见好久了。”

提到彼此的“黑称”,气氛好了一些,程征刚要再说些什么,目光刚好瞥到陈安梨身后的陆屿修。

愣住了。

少年个子很高,站在陈安梨身后,模样出众,向他的瞬间,眼里的警惕昭然若揭。

像是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兽。

手机里贺俞有些低沉的歌声飘入耳中,是他上个月主演的电视剧的主题曲。

陈安梨埋首在枕头里,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里莫名有些气。她探出手去,想按掉闹铃。

似乎是昨晚喝了酒,头还有些痛,陈安梨的手一下子捞空,垂到了地板上。

没有落到地毯上的毛绒感,入手反而是温热柔软的触觉。

陈安梨脑子有些懵,动了动手指,很快被一双温热有力的手捉住,然后轻轻移开。

她愣了一秒,几乎是立刻抬起了头。

床头柜上,一瓶大红色的旺仔放在那里,易拉罐上的旺仔笑得一脸傻气。

陈安梨愣了一瞬,微微转头,顺着自己的胳膊,目光落到了地毯上。

皮肤白皙的少年侧躺着,一半脸陷在浅灰色的枕头里,安静而乖顺地合着双眼。

早晨的阳光顺着浅色的窗帘透进来,少年上半身光裸着,皮肤白皙,薄毯下隐隐透着清瘦的腰腹和修的腿,周身都被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色。

似乎是刚刚被陈安梨的动作惊扰了,他此刻把陈安梨的手指紧紧握在自己手里,放在离脸两厘米的位置,眉眼间有些委屈地微微皱着。

卧!槽!

陈安梨几乎是瞬间清醒。脑袋里轰地冒出这两个字。

一大早就面对这么一张无害的奶狗的睡颜,陈安梨本来就宿醉的大脑几乎瞬间死机。

她别不是昨天喝多了,在违法的边缘试探,最后决定试探个屁,一步跨了过去吧

少年清浅的呼吸带出的热气喷洒在陈安梨手腕上,带着酥痒,引得本来就怕痒的她一阵战栗。

几乎是瞬间,陈安梨回过神来,猛地抽出了手,倏地坐了起来。

被她的动作拉扯着,少年深深呼吸了一下,有些惺忪的大眼睛缓缓睁开,和陈安梨的对上。

“姐姐,早。”

少年清冷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感,说完就要撑着臂膀坐起来。

陈安梨几乎是立刻偏过了头。

眼睛余光瞥到少年的裤子还完好地穿在身上,很快,他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昨天衣服淋湿了,我洗了晾在阳台。”

“哦。”陈安梨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淡定一点,毕竟她才是那个成年人。

“那个,你怎么会在我家里?”

少年去阳台拿了衬衣出来,套在身上,闻言抬头瞥她一眼,眼神里满是委屈和落寞:“昨天你说,要签我当艺人,还会给我提供住所”

“我记得。”陈安梨听着他话里话外的控诉,明白他是误会了,头更疼了。

她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尽量友善的笑,跳过这个问题:“那我是怎么回来的呢?”

陈安梨太阳穴突突跳,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告诉他自己家的住址,更加不记得他们俩伞也没有是怎么回来的了。

少年垂着眉眼认真地把衬衣扣子一颗颗扣好,抬头她的时候,脸颊带了一丝可疑的红。

“你喝醉了我抱你回来的。”

“抱?我吗?你吗???”

连着两个反问,因为惊讶而提高的音量,陈安梨反应过来自己反应过大的时候,少年的脸已经沉了下去。

她坐直了些,刚想要解释,少年忽然红着脸移开了目光。

陈安梨带着一头问号低头了一眼自己,这才惊觉自己的衬衣不知道去哪了,只穿了个黑色贴身吊带背心。

不好意思她一个人惯了,这对未成年男孩来说已经是辣眼暴击了吧

有些尴尬地咳了咳,陈安梨扯过旁边的睡衣随意一套,光着脚踩在地毯上。

目光落在那罐喜庆的旺仔牛仔上,陈安梨为了转移话题,随口问:“怎么没喝啊?不喜欢?”

少年躲开她探寻的目光,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倔强:“想留着。”

啧。有故事的可怜男同学啊。

感慨间,陈安梨瞥到床旁那双丑爆的黑色人字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啊”了一声。

“完蛋了我的战靴!龙虾!”

“在门口的鞋架上。”

陈安梨刨着头发,懵然地转头,视线对上少年清亮的目光。

“我昨晚拿回来了。”

一瞬间,心落了回去,陈安梨抚着胸口笑得如释重负:“还好还好。”

少年,挺有眼力见啊。

四千多,买的时候就肝疼得要死,她还打算拿去修或者换一双呢。

放松下来,陈安梨仰头着少年,这才发现同样是光脚踩在地毯上,他居然高出自己一头多。果然是当艺人的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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