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驾马,你用这个。”御流晔递给她一个折叠弩机,“会用吗?” 秦凝雪接过弩机,二话不说,飞身而起,打开折叠弩连发三箭,例无虚发。 同时,御流晔飞快地挪到前面,拉住缰绳,驾马疾驰。 秦凝雪站在他身后的马背上,连杀数敌。 宜华宫,大火发生时,御流芳没有及时跑出来,这下可把外面的人急坏了。 御流芳的贴身宫女玉颜急得都哭了。 苏柔时赶到时,看着熊熊烈火,也束手无策。 见萧辰羽也过来了,她急忙求助:“萧将军,长公主还在里面……” 玉颜哭着乞求道:“萧将军,求您救救公主,她还在里面,会有危险的。” 萧辰羽皱眉,看了看玉颜,又看了看火场,提过一桶水,悉数浇在了自己身上,用胳膊捂着自己的口鼻,冲进了火场。 御流芳在里面四处躲避着火焰,防备着有人偷袭,被烟呛得几乎睁不开眼,十分地无助。 看着铺天盖地的大火,听着外面隐隐约约的呼喊,她有些绝望。 刚刚她本来有机会跑出去的,没想到却被一个刺客拦住。打伤那个刺客之后,火势已愈演愈烈,她也被困住了。 就在她失去希望时,听到了低沉有力的喊声:“长公主!” 她努力想看看声音的来源,神志却有些模糊。 萧辰羽发现了摇摇欲坠的御流芳,急忙冲过来接住了她倒下来的身子。 御流芳睁着模糊的双眼,看到是萧辰羽,喜出望外,却也撑不住过昏了过去。 萧辰羽打横抱起了她,冲出了火场,把她放在了地上,对玉颜和苏柔时道:“找太医给她看看。” 说完转身就走,去看别处的火情。 玉颜扑了过来看御流芳有没有事。 苏柔时也蹲下来,给御流芳把脉。 京郊的一个树林中,那四名女子停下歇息。 红衣女子伤重,捂着伤口忍不住感叹:“这秦骁怎么比门主还厉害?这是要奴家的命啊!” 蓝衣女子绮罗看她伤得不轻,关切的问道:“菡萏,还撑得住吗?” 一旁的紫衣女子凉凉地来了一句:“还能贫嘴,看着是死不了的。” 菡萏反击道:“紫陌,你个小蹄子,一天不跟奴家作对,你就活不了了是不是。” 一不小心扯着了伤口,疼得她呲牙咧嘴。 紫陌又风凉地来了一句:“悠着点吧。” “好了,都少说两句。”绮罗怕她们吵起来,忙对靠在树干上一身玄衣,闭目养神的女子道,“青霜,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青霜果断吐出几个字:“引开秦骁。” 绮罗道:“青霜,你轻功好,又伤得轻,不如你去吧?” “我去引开秦骁。”紫陌也自告奋勇,“青霜去杀御流晔,怎么样?” 全身包裹在巨大黑色斗篷的人凭空现身,依旧声若寒冰:“不用去了,都回去养伤吧。” 四个人齐齐行礼:“门主。” 来人命令道:“你们不是秦骁的对手,现在都回去,我亲自去。” 四名女子应下:“是,门主。” 一抬头,那人已经消失不见踪影。 秦凝雪解决了追上来的黑衣刺客,收起弩机坐到了马背上。 御流晔也拉住了缰绳,调转了马头,观望京城方向。 见没有人再追上来,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御流晔提议道:“京城暂时不能回去,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秦凝雪赞同:“好啊。” 在一个小河边,两人停了下来。 见山明水秀,风景甚好,秦凝雪忍不住赞叹:“这儿景色好生别致,跟北原截然不同。” “那是自然,这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天下之大,万里幅员,风景各异,自是美不胜收。”御流晔微笑道,“若有一天你能走遍天下,定会为各地风情而惊叹不已。” “走遍天下?”秦凝雪觉得这目标有点远大,“我长这么大见的最多的,就是北原风光,以后估计也没机会游历天下了。” 说着,她就席地而坐,惬意地欣赏着四周的风景。 御流晔扭头,就见秦凝雪因打斗而发丝凌乱,显得人有些狼狈。 秦凝雪意识到他在看自己,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觉得没什么不对劲。发丝散乱让她不太舒服,她就伸手把仅存的几支发簪抽了下来,头发彻底披散开了。 御流晔看了,明白她不会打理头发,无奈地摇摇头,抬手要帮她绾发,还不忘说她:“披头散发,有失典仪。” 君国向来重女子典仪,披头散发无异于宽衣解带,女子只有在闺房内室之中,方可披头散发。 秦凝雪惊奇地看着他:“你还会梳头啊?” 御流晔用手帮她梳理着头发,扳正她的头,道:“比你会,别乱动。” 秦凝雪乖乖坐着,也不乱动,满不在乎道:“反正有莲茹和宫女在,我会不会无所谓。” 她从小就是秦家的掌上明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人伺候惯了。虽然多年的戎马生涯渐渐让她亲力亲为,但是从小的习性和观念却并没有根除。 “我真好奇你这九年是怎么活下来的?”御流晔道,“我记得当年,你可是连衣服都不会穿。” 当年秦凝雪不会穿女装,没有办法,他只好专门去雇了一个丫鬟伺候她。 “那不一样,女人的衣服很麻烦也很复杂,我到现在都不会穿。”秦凝雪摆摆手说道,“我这些年都是穿男人衣服的。” 御流晔神色认真要求道:“以后你还是要习惯穿女装,尤其是宫装,不要经常穿男装。” 要是让她一直穿着男装在宫中晃来晃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娶了个男皇后呢。 秦凝雪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的宫装,一脸嫌弃:“这些女人穿的衣服太麻烦了。” 御流晔听了不知该说什么好,使坏地又用力扯了扯她的头发,一点也不心虚地绾好了最后一撮,还不忘修整一下。 秦凝雪忍无可忍:“你,你到底会不会绾发,这一会儿工夫,你扯了我头发多少回,我没说啥也就忍着了,你还越扯越带劲了!我就这么几撮毛,你要是薅没了,让我当和尚去?” “你要当也只能当个尼姑。”御流晔立刻还嘴,“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又没干过这活儿,你还指着我跟你的莲茹似的,温柔和顺地给你梳头?” 秦凝雪不配合地站起来,炸毛般地问:“你不会梳头,这是拿我练手呢?” 御流晔安抚道:“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从小到大,我可没少见宫女给我母后和皇姐梳头,这不是看看就会的吗?你看我给你梳的,像模像样的。” 秦凝雪大大咧咧,毫不在意形象地嘟囔道:“把头发一把捆住不就行了吗?还一套一套的,你以为我是你们京城里的娘们儿,整天闲着没事儿干,梳个这头绾个那髻的,净瞎费功夫!” 御流晔悠哉悠哉地坐在了河边,好整以暇道:“以后,你可也是京城的女子。” 秦凝雪正要说话,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一阵窸窸窣窣,一匹通体墨色的狼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两人皆是一惊,还没反应过来,那匹狼在秦凝雪的脚边停了下来,还乖巧地蹭了蹭秦凝雪的裙角。 秦凝雪看清楚了这匹狼,有些惊喜地蹲下,摸了摸那匹狼的头:“墨狼,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墨狼”,御流晔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秦凝雪,你……,这……,这是你养的狼?” 秦凝雪摸了摸墨狼的头,道:“不是,这是承英养的狼。” 御流晔随口问:“龙承英?” “是。”秦凝雪承认,好奇地问道,“你认识她?” “你寄回的战报上,有她的名字。”御流晔状似漫不经心道,“听说也是个女将军。” “她是个怪人。”秦凝雪又摸了摸墨狼的头,一抬头发现御流晔在东张西望,也四处看了看,什么也没发现,纳闷儿道:“你在看什么?” 御流晔听到秦凝雪的话才回过头来,淡淡道:“没什么。” 说着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他刚刚明明看到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为何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了呢? 御流晔看了一眼之后,回过头来问:“怎么了?” 在他回过头的瞬间,身后的树林中一道结界的金光闪过,隐约可见结界中有一道黑影隐没其中。 秦凝雪征询:“陛下,天快黑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回京城还是就在这儿过夜?” 御流晔看了看远处的山色,恍然道:“天是不早了,先等等看,不要贸然回京。我去捡些柴回来取暖。” 说着,转身就朝树林中走去。 京城,皇宫中的大火已经全部被熄灭了。 萧辰羽腾出手来准备追查放火的凶手。 骆轻尘火急火燎地冲进了羽林军的官署,喊叫着:“老二,老二,大事不好了!” 萧辰羽看着手中的文书,一个眼神都没有丢给他,只是淡淡地问:“怎么了?” 骆轻尘急赤白脸道:“秦骁,秦骁和陛下到现在还没回来!” 萧辰羽疑惑:“那又怎么了?” “怎么了?!”骆轻尘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焦急道,“她和那个皇帝今天在长宁街遇上大批刺客,一起骑马跑出了京城。” “你看看这天可都要黑了,他们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派铁鹰他们去找,到现在还没消息。现在可还有刺客没落网,万一被他们偷袭就糟了!” “以小雪的身手,他们应该不会出事的。小雪从小不识路,也许是他们迷路了。”萧辰羽镇定道,“你放心,我带人去找找他们。” 说着,他就站起来准备去召集人手,突然心口一阵疼痛,他捂住心口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骆轻尘看他这样忙问:“老二,你怎么了?” 萧辰羽没有回答,口中喃喃道:“龙承英?” 骆轻尘不解,就又听他沉声道:“她回来了。” 河边的树林中,躲在结界中的黑影掌心蓝光闪现,只等御流晔走近,便要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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