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愿附骥尾?”姬念扬起眉毛看着白衍,似乎是在考量他这么做的原因。 白衍的手心满是汗,他刚刚恢复的身子还有些虚弱,但是却坚定地跪坐在那里,等着姬念的回答。 姬念用好奇审视的目光盯着白衍,思考他是认真的吗? 白衍在姬念的眼神中安之若素,只有攥紧的手心暴露了他的内心。 在姬念一遍遍撸那只小白团子的时候,白衍低着头,开始思绪飘忽地考虑自己方才的冲动行为。 其实他本不必如此急切的,但是,自己就像是着魔了一样急切地说出了打算,希望能站在王姬这边,能得到王姬的认可。 在沉默半晌后,姬念弯起唇角,软软又甜蜜蜜的嗓音开口道:“左司徒。” “小臣在。” 白衍的心跳得很快,王姬柔柔的声音就像是一把小刷子轻轻扫过他的心。 虽然他一直被赞誉为如玉君子,但是,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位年轻重臣的内心是多么的理性,这种左顾右盼的焦急心情即使在他少年时期也很少见。 一贯以来的理性在心里质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之前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出于本能的冲动,让他不自觉地想要去遵循。 他思考了半晌,把这归为姬念是奇货可居的储君预备役,而他若是能在王姬面前出头,必然能在她心中占据一个牢固的位置。 占据了位置之后,之后呢? 白衍想到了,这样就可以令白家在朝堂中更加地有威望。没错,就是这样的。 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目前白衍还没有想到,或者说他并不敢想。 姬念轻轻道:“关于左司徒方才所言。” 就像是终于要等到宣判的囚犯,白衍抿起他淡粉色的薄唇,眼神期待地看着姬念。 他无法想象要是那个美丽神圣的少女用怀疑质问的口吻拒绝他的结盟之请,他要怎么办。 幸好,那温柔的声音含着笑意说道:“孤不胜荣幸。” 白衍松了口气,脸上洋溢着欢欣的笑容,看上去比之前的那些笑容真心多了。 没有对比,姬念还真不知道原来真笑和假笑之间差了这么多。 姬念不自觉地把眼神飞到了白衍淡粉色的唇上,他的唇形很漂亮,微微翘起,像是一直含着笑容,所以给人以温柔倜傥的感觉。 不知道是谁曾经说过,这样唇形的人看起来对谁都温柔多情,却最是无情。但是一旦动情,却又最是深情。 本来乖巧窝在姬念怀里的白团团,由于姬念停下了抚摸它的动作,不由得把目光顺着姬念的视线转移到了白衍身上。 “啾啾啾。” 意识到姬念居然看这个人的脸看呆了,白团团突然就觉得好生气。它愤怒地用小黑豆眼睛盯着白衍,还在姬念的腿上用力蹦跶了一下。 姬念被白团团的叫声引回了注意力,有些茫然地低头看着突然不安分起来的白团团,温柔安抚道:“怎么了,团团?” 白团团的黑豆子小眼睛瞪了一眼姬念,继续盯着跪坐在下首的白衍,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不知怎的,姬念莫名的就从一团毛里看出她的小白团子正在生气,生白衍的气,也在生姬念的气。 姬念不以为意地强行撸了一把小白团子,稍作安抚了一下,就开始同白衍讨论如何才能扳倒王后。 等白衍走后,姬念笑着戳了戳对她进行单方面冷战的小白团子,调侃道:“白团团怎么不理人了,莫不是吃醋了?” 小白团子本来是窝在姬念怀里的,它蹦蹦跳跳地从温暖柔软的怀抱中挣扎出来。 它蹲在马车的一个小角落里,把屁股对准了姬念,像是黑豆子的小眼睛盯着马车的车壁,就是不理人。 姬念讶异道:“咦,还真吃醋了呢?” 女孩子就少有能对萌物的撒娇无动于衷,姬念也不例外。她看着白团团委屈控诉的小表情,早就已经血槽清空。 她把委屈的白团团抱会自己的怀里,轻声安抚着,白团团可比白衍什么的重要多了。 白团团转过身来,水润的眼睛看着姬念,蹦跶了一下,吧唧一口亲在了姬念的额头上。 然后,不管是它占了便宜,仍然把自己蜷成团,用委屈的小眼神看着姬念。 姬念当然也没有被占了便宜的自觉,她吧唧一口也亲上了白团团的黑豆小眼睛。 然后重归于好的白团团和姬念,一个在带着少女馨香的温暖又柔软的怀抱里窝着睡觉,另一个则是一遍遍的对可爱的小白团子亲亲蹭蹭撸撸毛。 妖族的幼崽形态是很容易瞌睡的,白团团迷迷糊糊之间还不忘想到自己比那个什么白衍重要多了。 躺着也中枪的白衍回了另一辆马车之后,也许是之前太累了,又或许是被施过法刚刚醒来还很虚弱,一向骑在马上护卫在王姬身侧的左司徒侧躺在他的马车里,陷入了梦乡。 人常说,日有所思,也有所梦。 迷迷糊糊的白衍突然觉得有些热,又有些吵,一阵女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像是一群莺莺燕燕围着他。 他在梦中毫无所动地看着从前喜欢的细腰美人们围上来,只觉得一阵烦躁。 那些美人的面容仿佛都从他的脑海中模糊淡去,他隐约勾勒出了一个身影。 她身姿窈窕,穿着盛装华服,款步走来。 当她慢慢地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容貌堪称是人间绝色,任是再挑剔的人都会为她惊叹,那弯月似的柳叶眉,水光潋滟的含情目,雪肤玉貌,琼鼻樱唇,就像是上天赐予的无双绝色。 白衍觉得他对这位美人的容貌很是熟稔,等那美人对他扬唇一笑,他猛地从梦中被惊醒。 他背后一片冷汗,那容貌正是方才拜见过的王姬。 白衍心下震惊懊恼又羞愧,掀开被子刚要起来,突然就僵硬在了那里,他大概需要沐浴更衣了。 马车外传来几个女子的声音,大概就是她们让他做了那样不知所谓的梦。 这是在马车上,不是在家中,白衍也只得拿了块绢布黑着脸擦拭了一下身子后,草率地了一件衣裳。 他掀开布帘,朝着前面声音最嘈杂的地方走去,声音难得的严厉,厉声道:“尔等为何在王姬的马车前喧哗?” 白衍一向少与人动怒,尤其是对他认为需要细心呵护的女孩子,现在这样他不可否认的是对那个梦带来的烦躁之意有些迁怒。 闻言,白司略带讶异地看了一眼白衍,又迅速地把头转回去,低头不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这位兄长真的发起火来,可没人吃得消,反正他才不要去当那个出气筒。 对此一无所知的蒙屺就这么呆愣愣的站出来,热心介绍道:“左司徒,我方才正准备让人叫你,不成想你已经醒了。我们很快就要到晋国的封地了,晋侯派遣了使臣出城来迎接我们,这三位姑娘是晋侯夫人派来服侍王姬的侍女。” 那三位晋国王宫的宫女用倾慕的眼神看着高大俊美的白衍,当听闻他是周室的左司徒,那种倾慕的眼神更明显了,根本就不加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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