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曙回到书房就拣起一本书坐在南边窗口榻上读,他素来读书十分专心,但此时脑海中却每每闪过韩忠彦的身影。 孟纤棠是他的妻子,他将她圈在自己的领地,那就不许别人碰,觊觎都不行。但韩忠彦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上,再想到孟纤棠心中有那人,他的心就像被扔在火上烤,煎熬难忍。 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跑去质问孟纤棠是否心中还有韩忠彦,是与否都不是他能接受的答案。 正胡乱思索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透过窗纸向外看能模糊的看到一个窈窕美人的影子,想来应是孟纤棠。 片刻间,随从就进来禀报说少夫人来了。 李英曙嘴角紧抿眼神冷峻,“说我在读书,不要打搅。” 他不想见孟纤棠,他怕自己会对她发火,更怕自己在她面前提起那个男人只言片语。 孟纤棠听了随从的话并不离开,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抛开脸面来示好,她怕自己后退一步就拉不下脸再来第二次,那他们两个人之间就是真正的相敬如宾了。 她还没有怀上孩子,她必须和这个男人亲近,他是她的丈夫,她只能从他这里索取。 出嫁前伯母曾教导她说,男人也是要哄的,时而撒娇示弱能让男人更疼你。但孟纤棠不知道怎么哄男人,她从来没有哄过任何人。只能学着曹皇后哄她时用的那些方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她向莺儿仔细打听了今日的情形,又向李英曙派来传话的小厮问明状况,她觉得李英曙十有八九是看到了韩忠彦,否则不会因为看诊而生这么大气。 新婚三日就睡书房,传到夫人、老夫人那里肯定会受到责备,她这个刚进门的媳妇免不了被训斥。 打听到李英曙未用晚膳,也没有饮酒,她就让人准备了一些吃食,又带上一壶好酒来找李英曙示好。 他没有喝醉就好说话,把他灌醉就更好说话。孟纤棠想的是男女到了床上,哪还分得清什么谁对谁错,大风吹俱往矣。 可是李英曙不让她进门,这天寒地冻的站在外面,即使穿着锦衣貂裘也不抗寒。她亲手捧着食盒,纤纤十指被冻的通红,如刀的寒风刮在脸上像是要割裂皮肤,寒意从脚底涌上来挥之不去。 李英曙见她在外面站了一盏茶的功夫了,不禁眉间皱的紧紧的。她这是在逼他心软,他却想让她赶紧走,这么冷的天站在外面,她身子那般弱,要是感染风寒,受苦的还是她自己。 随从左右为难,见孟纤棠在外面站的都快被风吹倒了,他硬着头皮又进屋禀报了一回。 李英曙久久的沉默,烛光晃动间照在他阴晴不定的脸上。 他沉声道:“让她进来。” 孟纤棠僵硬的抬腿跨进他的书房,手脚都快被冻得没有知觉了,书房中的暖意慢慢驱散她身上的寒冷。她无暇顾及这些,而是偷偷去看李英曙的脸。 他还穿着入宫时那身衣裳,宝蓝色的锦袍束腰窄袖,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丰神俊朗。他捧着一本书在床边的榻上看,没有抬眼瞧她,下颌绷的紧紧的,应该是还没气消。 孟纤棠将食盒放在榻前的桌上,向他走了两步低低柔声道:“夫君,用些膳吧,都是你爱吃的,饿坏身子就不好了。” 以前曹皇后就经常拿她爱吃的东西来哄她,每次都很奏效。她能想到的办法也就这些,不知道李英曙会不会领情。 李英曙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没看见她这个人,没听到她说的话,依旧安安静静的看书,就这样晾着她。 孟纤棠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脸颊通红发热,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好。她四处乱瞟间看到墙上挂着的一幅幅字画,落款署名都是李英曙,这都是李英曙的笔墨。 他的字金钩铁划骨气洞达,笔走龙蛇间看得出酣畅淋漓的豪情,像他这个人一样内敛坚毅,也像他这个人一样志存高远。 孟纤棠没有想到他的字写得这样好,因曹皇后擅长书法,幼时他们都曾跟随曹皇后学习过,不过她懒散,李英曙勤奋。曹皇后曾夸李英曙小小年纪字中却十分有风骨,孟纤棠不知道曹皇后说的风骨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字写得软趴趴,都不好意思拿出来给人看。 孟纤棠一时想到,如果让李英曙写些字送给曹皇后,定能博得曹皇后的好感,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她为自己这个绝妙的想法而感到高兴。 “站在这里做什么?没事就回。”李英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孟纤棠一抖。 李英曙余光看到她这样,暗骂一声没出息。 被人嫌弃的滋味不好受,特别是这人还是她的丈夫,那个本应该是她最贴心的人。但她还想努力一把。 她慢慢靠近李英曙,挨着榻沿坐下,温声软语可怜兮兮道:“夫君……” 她想去勾他的衣袖,却被他猛地躲闪开。他冷冷看着她,眼神如钩如剑:“夫人莫不是想在这书房的榻上伺候为夫一回?” 这话把她说成无耻之人,她心中又羞又恼,接踵而来是一股无名之火。她做到这地步已是不容易,这人不领情还羞辱她,她如何受得了。 忍着眼中的酸楚,她起身夺门而出。 一路哭着回到房中,不顾莺儿等人的劝阻,非让人拿来一坛酒自己躲在房中一醉解千愁。 前世她不知道为什么韩忠彦遇到烦心事时总会大醉一场,现在她却觉得酒是个好东西,可以趁着酒劲发酒疯。 莺儿等人劝不住,又见她醉后又哭又闹,吵嚷着要见李英曙。赵嬷嬷没有办法只好亲自去请。 李英曙自孟纤棠走后接连换了四五本书,却越看越心烦。他心中想着刚才那句话也许说的有些重了,不该出口伤人。 听到赵嬷嬷来请,说是孟纤棠喝醉了正胡闹。他扔掉手中的书抬腿便走,心中暗道真是长本事了。 喝醉的孟纤棠双颊绯红,额上因哭闹而热出汗,娇嫩的小脸可怜兮兮,泪盈于睫惹人怜爱。 她看到冷着脸走进来的李英曙,不仅不怕,还扑倒他怀里就是痛哭一场,粉拳无力的捶打着他胸口,口中词不达意的数落他的不是。 李英曙让人都退下,自己打横抱起孟纤棠扔到床上。因屋子里地龙烧的旺,孟纤棠穿的厚实又因哭闹一场身上已是出了一层汗。 他伸手去解孟纤棠脖间的盘扣,想让她凉快些,却被孟纤棠七手八脚的抱住手臂,左躲右闪不让他靠近。 李英曙冷笑一声,压在她身上单手将她双臂扣在头顶,用另一只手去解她的衣扣,等脱得只剩亵衣才住手。 “疼……”孟纤棠皱眉呼痛,鼻间哼哼唧唧。 李英曙以为自己将她压疼了,侧身躺在她身边,却见她伸手去摸自己的脚腕。 李英曙拉开她的裤脚,就看到她脚腕上红红肿起的包。他皱眉伸手按了按,见只是扭伤没有伤到筋骨,才放下心来。 他起身去侧间取来跌打伤药,拉过孟纤棠闪躲的小腿,将药酒揉搓在她的伤口上。 孟纤棠疼的要去咬李英曙,却被李英曙捏住小脸搂住细腰去吃她唇间的口脂。软软滑滑的娇唇透着酒香,他爱之入骨。 直到将她吻得气喘吁吁软如春泥,再没有力气胡闹,才放开她的香唇轻抚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怎么伤的?”李英曙看着她的脚腕问。 孟纤棠眼角还挂着泪痕,可怜兮兮哼咽道:“他欺负我!我躲开,扭到了。” 李英曙心头一紧,接着问:“谁欺负你?” 孟纤棠又呜呜咽咽的哭起来,“那个坏人!很坏很坏,他欺负我!好讨厌,真的好讨厌,我讨厌他,夫君救我……” 李英曙在她后背轻拍安慰着,趁着她酒醉又问:“他如何欺负你了?” “假山,他拽我进去,说想我。夫君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孟纤棠躲进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肩膀还微微颤抖。 李英曙将她搂紧,安慰道:“不怕,我在。” 半晌见孟纤棠平复,才徐徐问道:“你不喜欢他吗?” “不喜欢!”孟纤棠干脆的回答道,还补充了一句:“很讨厌。” 李英曙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一抹弧度,接着又慢慢问:“那你喜欢谁?” 孟纤棠哼唧了一会儿,才说:“孩子,我喜欢孩子。夫君,咱们生个孩子吧!” 李英曙气的在她翘臀上拍了一下,吓得她抱着他的脖子又是一阵哼哼唧唧。 “没良心的东西。”李英曙骂了一句,想到孟纤棠的话,醉话不知道当不当的真。 女人的心思又如此善变,刚刚口中的不喜欢和讨厌,说不定下一瞬又变成藏在心尖上的人。今日那人想来是没对她做什么,要是他真敢有过分的举动,那他也许会早点去地府报道。 醉酒的孟纤棠比平日更娇软几分,且带着真真切切的憨态,如纯净的婴孩般让人心疼。李英曙看的腹下发紧,想到白日生的那场闷气,他要切切实实从她身上讨回来。 一夜星辰伴红烛,拔步床上的红罗帐晃动了一夜,女人呜咽的哭声细软的娇吟让人脸红心跳。 第二日晌午,孟纤棠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双腿像是不是自己的,柔软的被褥擦过她的胸口,却让她哎哟一声痛喊出声。 她掀开被角借着床帐外朦胧的光亮看到自己的两处红樱居然有些破皮,她瞬间脸色爆红,却想不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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