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潇捧着哭哭啼啼的殷殷去房间里,方要将她放在桌上,便见殷殷猛地捂着嘴坐了起来,一脸戒备,“桌子上有没有水!”    “……”傅潇默了默,才道,“没有。”    殷殷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桌上。    万卿跟在后面,只觉得稀奇,随意问了句,“怎么一惊一乍的?”    傅潇令那小童去打了水,听他这话,便将这两日殷殷遇到的事给他说了一遍,开始那万卿还只是满面的漫不经心,听到后来,面色稍正,而后若有所思道,“你是说近两日她才这么背……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说起不干净的东西,傅潇下意识地便想到了被殷殷视作命根子的灵晶。    殷殷瞧着他那表情便知晓他在想什么,连忙摇了摇头。    万卿笑了笑,“我这次找你可能也与她这事有关。”    傅潇闻言脸色不变,面无表情道,“出去。”    “……?”万卿一愣。    便见傅潇从袖中取出一块粉色的小帕子,放在水中浸湿,那小帕子上甚至还绣了朵小花,顿时一副踩了屎的模样。“你……”怎么随身带这种东西?    话还未说完,便见傅潇转过了头,一身漆黑的眸子幽幽地看着他。    万卿顿时虎躯一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先忙你先忙……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事!”    说完,“嘭”地一声关了门,顺便拉走了站在一旁同样目瞪口呆的小童。    万卿一走,房里顿时便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殷殷偶尔委屈的哼唧声。    傅潇拿帕子给她擦去了脸上的灰渍,动作有些僵硬,力道却极轻。    殷殷抬起了眼皮,便看到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除了一望无际的黑,再看不出其它。    傅潇为她擦完了脸,又掰开她的小拳头,给她擦了擦手,她被大鹅扑倒在地,手心被磨破了一大片,现在手心整个都红肿着,还带着血丝,瞧着便是极疼。    殷殷一看,方才止住的泪珠子又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有两滴落到了傅潇的手背上,溅起了两朵极为细小的小水花,冰冰凉凉的,傅潇心里一动,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他手上托着的那个小手还没他的指甲大,肉肉的软软的……    傅潇默默替她擦去了脸上的泪珠子,而后将帕子递给了她,“腿。”    殷殷看了眼自己的腿,便见血迹已经浸湿了裤子,一碰,才发现已经干了,和腿上的皮肉沾在了。    殷殷嘴一撇,又想哭,傅潇转过了身,背对着她。殷殷磨磨蹭蹭地脱了半天的裤子,仍是卡在腿弯处。    知道她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最终还是傅潇没忍住,转过身来,心狠手辣地直接扒了她的裤子。    殷殷一脸的惊恐,甚至都忘了疼痛,便见傅潇又迅速转了回去,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走向了房间的另一边儿,殷殷抱着裤子,一脸的不知所措。    伤口接触到空气,有些难受,殷殷连忙忍着疼找帕子擦了擦。    而后,便咬着手坐在那儿一脸的纠结,这裤子坏了,她得换条新的,但是衣服都还在傅潇那儿呢。    方才傅潇还扒了她的裤子,这会儿喊他,会不会太奇怪些。    但是光着腿的感觉太怪异,殷殷犹豫了下,才小声开了口,“傅潇……”    傅潇背对着殷殷,面无表情,耳根却是通红,手心皆是汗,这会儿听到殷殷的声音,脊背一僵。    便听殷殷道,“给我条裤子。”    傅潇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不受控制地向脸上冲去,这感觉十分怪异,像是要走火入魔一般,傅潇默了默,暗自运了灵力,令那些血液回到正常运转的位置。    而后,面无表情地将裤子递给了殷殷。    瞧着他的神色如常,殷殷这才松了口气,快速地换上了裤子。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傅潇瞧着殷殷一切正常,这才开了门。    万卿捧着一堆玉简进了屋,“来来来,我给你说点事儿。”    殷殷瞧着他们有话要说,心里又有点发怵,万一她出去了会不会又弄一身伤回来。    傅潇一转头,便见殷殷大眼湿润,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默了默。    万卿顺着他的目光瞧去,见着殷殷那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什么表情?不用出去不用出去,这事还和你有关。”    万卿说着,从袖子中取出了个巴掌大的血玉小瓶,那小瓶上绘着水滴的图案,本是极清雅的,却因那小瓶的颜色带上了一丝诡异。    万卿晃了晃小瓶,拧开了瓶盖,一股淡淡的香味飘了出来,那香味很是好闻,殷殷忍不住嗅了嗅鼻子,那味道却忽的一变,带上了一股恶臭味。    殷殷顿时皱着眉头捂住了鼻子,她的嗅觉本就比常人好上许多,这会儿乍闻到这味儿,被熏得天旋地转的。    傅潇也是皱了皱眉头,却没像殷殷那般大的动作。    万卿将那瓶盖塞了回去,“这是我前几些日子在一个小镇寻到的,那个镇里一半极香,一半极臭,却只有生活在交界处的村民中了毒。”    傅潇面色不变,便听万卿托着腮继续道,“之前我一直在查阅古书,而后在我太太太爷爷的玉简中找到了相关的记载。”    万卿看了殷殷一眼,“那毒名为两生烟,所布之处半香半臭,只吸入一味不会有太大影响,唯有吸入两味才会中毒,中毒者初始浑身无力,头昏脑胀,恶化之后力大无穷,不畏生死,如同活尸。”    万卿说完将那玉瓶放在了桌上。    殷殷吓得立马一蹦多高,离那玉瓶极远,以她这两日的运气,说不准待会儿来阵风都能将那玉瓶吹倒,糊她一身的□□。    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万卿瞧着她的动作,被逗的一笑,“还有你先前所说的那枯木逢春,我太太太爷爷也有记载,以及近日里你这个小……朋友,若是先前我也不敢确定,但既然这都撞一起了,我想她可能也是中了那里记载的一种名为厄运符的咒术。”    绕是殷殷这会儿也听出来了一丝不对劲,偏着头看向了万卿。    “这些邪术皆是出自一个名为奉安教的门派,那门派仗着那些邪术为非作歹,后来其中一个地位不低的长老害了当时叩仙门掌门之子,被几大派联合正道修士剿了个干净。”    “没想到近日又有了他们的踪迹。”万卿似是上瘾了一般又拿起了那小瓶子,晃了晃。    傅潇听到这,也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傅潇偏了偏头,仍是面无表情。    万卿嘿嘿笑了声,“还得麻烦你跑一趟了。”    傅潇脸色不变,只做没听见一般,自顾自喝了口茶。    万卿默默心疼自己的腰包,而后故作大方道,“事后,不论成败,送你血灵玉一枚。”    傅潇不动,万卿咬了咬牙,“再加上那块天檀木。”    傅潇这才慢悠悠的放下茶杯,气定神闲道,“好,要我如何。”    万卿从那堆玉简中翻出一枚,“我们最近发现了几人,与那奉安教似有些联系,你只需混入他们之中即可。”    殷殷闻言眨了眨眼睛,傅潇虽不说一身的正气,怎么看也不像是阴邪之人。    万卿虎躯一震,嘿嘿笑了声,递过来一个玉简,其上记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画像。    男人一身黑衣,肩膀上站着一个巴掌大的娃娃,那娃娃一身斗篷,只露出了小半张脸。    万卿看着傅潇面无表情的脸,心里发苦,暗骂那些长老当真是害他不浅。只得硬着头皮道,“那娃娃名为巫蛊娃娃。”    “你不觉得与你这小朋友十分相似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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