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小会，余尧装作若无其事笑了笑。 突然。 他豁地一下子低头对上了随欢的眼，面上很认真。 “随欢，以后不准走刚刚那条小巷。” 余尧顿了下，然后解释道，“那里面有喜欢跟踪女生的坏人。” “我刚刚打的中年男人就是一个。” 随欢的瞳仁放大，她的心一沉，放在膝盖上面的白皙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沉默片刻。 她朝着余尧微笑，轻声说着，“余尧，谢谢。” 余尧没回随欢这一声谢谢。 他的视线无意间落到了左手边的绷带上面，干净利落，一看就是很熟稔。 “随欢，你是想当医生？” 余尧身子懒洋洋地靠在了墙壁上面，举了举自己的左手。 随欢知晓他是误会了什么，她摇了摇头，她不想当医生。 余尧就这么顺着杆子往上爬着，继续问着，“那你以后想做什么？” 这次反倒是轮到随欢呆愣了。 她渐渐低下头看着脚尖，脑中浮现出爸爸的模样，喉咙里面涌出层层的苦味。 随欢握着膝盖的手慢慢用力，她小声却又坚定地说着，“余尧，我想要当警察。” 她想要当缉毒警察……和她的爸爸一样。 随欢说话时，余尧很安静地看着她，认真地听着。 即使她是这么小的一只，这么柔弱。 余尧也没有觉得随欢说的话好笑。 他偏了偏头，嘴角勾着笑，很痞，“那——随警察，以后就要多多照顾了。” 语毕，余尧嘴里面响起了一声口哨，“随警察，好！” 随欢没绷住，她一下子就笑出了声，刚刚的难过一下子就冲淡了许多。 她又摇了摇头，有点不好意思，“余尧，可我不能当警察。” 随欢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暗淡了下去，她缓缓解释道，“我答应过我妈妈，这辈子都不会当警察。” 余尧一眼就看到了随欢眼中暗下去的光芒。 他收起了自己吊儿郎当的气质，深黑的瞳孔中泛起了复杂的气息。 随欢此刻低着头，自然没看到余尧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收回目光，余尧迅速地走到了随欢面前，他食指和拇指一下子扣住了她的下巴。 第一次这么触碰到她，余尧的手指都冒着细细的汗水。 指腹摩擦间，他微微一用力，便抬起了她的脸。 余尧看着随欢的眼睛，他漆黑的瞳孔透亮，像是要看透她整个人。 随欢耳边响起少年低沉的嗓音—— “随欢，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为什么……余尧他总感觉到随欢……藏着什么。 —— 随欢看着余尧的眼睛，她这才惊觉，原来他深黑的眸底藏着的是洞察人心的敏锐。 余尧他是……听说了什么吗？ 随欢的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她一下子慌乱了起来，挣扎之间，不小心便打翻了药瓶。 她本能地便要弯腰去捡，却被人一下子抓住了手腕。 “随欢。” 余尧的嗓音很大声地响在随欢的耳边。 她有点茫然地望了过去。 耳边又响起余尧的笑声，接着便是他玩笑的话。 “随同学……我开个玩笑而已，至于这么当真？” 余尧轻轻啧了一声，又恢复到之前痞气的模样。 听着余尧的笑，随欢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只是鼻尖还依然冒着汗水。 几秒钟之后。 随欢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浮汗，看着地上的碎片，她微张着口，语气很不好意思，“余尧，对不住了。” 话音才刚落下。 蓦然一下子，有急匆匆地脚步声袭来，还涌上了一股风。 接着，便是熟悉的贱贱地嗓音喷涌而出，“奶|奶|的，余尧你是不是又欺负我们家小欢欢了。” 周俊扫了一眼破碎的药瓶，也不知道他哪只眼神看出了随欢面上的委屈。 他撸了撸袖子，挥了挥拳头，扬起下巴，一副耀武扬威地模样，“我告诉你余尧……你在欺负我们家小欢欢……小心我揍你。” 余尧将随欢拎了起来，淡淡地扫了一眼周俊，完全不想搭理这个二傻子。 周俊完全没看出余尧的白眼，拉着随欢便开始小声嘀咕着，一边指着余尧，一边咬着耳朵。 过了一会。 教室里面就是剩下了余尧和周俊。 感觉到旁边二傻子火热的视线，余尧扯了扯嘴角，“周俊。” “诶。” 周俊大声应着，他的脑袋一下子就凑了上来，很近距离地。 余尧一脚踹过去，语气里面很是嫌弃，“一大老爷们，总是这么腻歪。” “滚。” 周俊这次倒是很快的反应过来，他一下子就躲开了，他也不恼，反正他脸皮厚。 他又贱兮兮地凑上前，“余尧，我怎么觉得你对小欢欢……有点意思？” 哦，不，好像是……很有意思。 周俊长这么大，就没看到过余尧和哪个女生这么亲近过。 他曾不止一次的望着苍天感叹道，多少小姑娘纯纯的爱恋被余尧掐死在萌芽之中，这厮完全就是暴殄天物。 怎么到了……小欢欢这里就转了性了。 余尧这次倒没说话。 他不说话，周俊理所当然地便认为余尧没否认。 瞧着这不寻常的余尧，周俊像是抓着了他小辫子似的，他浑身上下就开始不断地嘚瑟着。 周俊不死心地凑近，看着余尧的眼神开始复杂起来，面上又有点扭捏。 “——余大佬。” “人姑娘还未成年……你这不是辣手摧花，残害未成年和祖国的花朵吗？” 余尧瞬间一下子黑脸，从牙缝里面蹦出一个词，“滚。” 就这么被余尧骂着，周俊还乐呵乐呵地屁颠屁颠地跟在余尧后面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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