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呆住了,她抬起头,瞪圆了一双杏眼朝沈长欢看了过去,她想确认一下,这样的声音究竟是不是他发出来的。    这一眼看过去,却又是如遭了雷击一般,她看见了什么?她居然看见九千岁在笑,是的,他在笑,虽然只是轻牵着唇角微微上弯,可是那分明是个笑容。    见得楚清歌呆呆地看向自己,沈长欢又加深了一点笑意,然后抬起袖子,从袖内取出一条素白的帕子来,用两只修长白皙的指头,捏着那帕子轻轻按了一下自己的唇角,又将一双眨着潋滟之波的长眸冲着楚清歌眨了一下。    楚清歌的眼睛瞪得更圆了,看着眼前的一幕,她的脑子里只跳出两个字眼来,妖孽,绝对的妖孽!这般女子常有的小动作,被他这样做了来,没有娇揉做作之感,倒是阴柔里透着一股子魅惑,明艳里又掺着一丝妩媚来。这异样的风流韵致之息好似自他的骨子里透出来一样,让人目瞪口呆的同时,又忍不住一阵眼热心跳。    楚清歌纵是再对他没有好感,这会儿也忍不住脸红了一红,她赶紧收回眼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你还没回我的话,到底是好看不是不好看啊?”沈长欢又追问了一句。    楚清歌无奈,只好又抬起头豁出去似地道:“千岁爷,您到底是想听我说您好看呢,还是想听我说您不好看呢?想听好看那便是好看的,想听不好看那便是不好看的……”    楚清歌一时混乱,竟都忘了该是要自称“奴婢”,张口就“我,我”了。说完之后,她才意识到了,吓得一伸舌头,赶紧抬眼看看他的脸上可有怒容。    沈长欢倒是完全不在意她的自称,他只是被她这狡猾的回避之辞给气着了。    “让你说句实话就那么难吗?嗯?”他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说……说实话?”楚清歌又是愣住了。    沈长欢点点头,眸光里闪现了一抹期待之色。    “那我便说了,您……您要保证您不能怪罪于我……”楚清歌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不怪罪。”沈长欢难得的好耐心。    “千岁爷,你这模样儿,那是生得一等一的好,若是换上件女装,绝对比宫里的主子娘娘都要好看……”楚清歌微抬着下巴,口中很是顺溜地说道。    沈长欢先是愣了一下,毕竟已经有多少年没人这么顺溜地和他说话了,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也属正常。等他回味过来她话里的意思时,一张白皙秀美的脸蛋儿,顿时气得白一阵黑一阵了。    “哼,这宫里的女子,哪一个有本督好看!”沈长欢气糊涂了,他又是冷哼一声,赌气似的道,同时一双凤眼斜挑起,那风流魅惑之态更甚。    沈长欢一边说着,一边还狠狠捏了下手中的素白帕子。楚清歌顿时乐了,她笑得灿然道:“那是自然,千岁爷貌美如花,无人能比!”    她现在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九千岁分明是个自恋的主,传言说他不喜欢别人夸他生得好,那是因为那些人没人可劲地夸他,得狠狠地夸,得将他夸成一朵花,他就会心花怒放,自然也就不会想着割人舌头了。    沈长欢本已是气得胸口起伏了,冷不防听得她继续说他是“貌美如花”,这下气的更是一时胸口发闷,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那九千岁不再开口说话,只紧紧捏着只帕子站在那里,楚清歌心里一喜,心想自己这个马屁拍对了,九千岁果然一副很是受用的模样。    她眼光一闪,便就发现他手中的那块帕子很是眼熟,片刻后脑中灵中一闪,哎呀,那不是自己的那块白帕子吗?上次在湖中一时误会推了他下水,后来便递过这帕子想让他擦水的,最后竟忘了要回来。不过当时就是没忘了也是不敢开口长的。可是为什么这会儿竟又在他的手里看见了这块帕子?    见楚清歌不再说话,只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手,沈长欢低头一看,就发现了自己手中紧紧捏着的帕子。    “怎么的?上次你将我推到水里差点就淹死了,我什么都没你让赔,就拿了你一块帕子,怎么着,现在还想要回去?”沈长欢拧着一双长眉,口中很是没好气地道。    “没……没……没想拿回来……”见得他又恼了的模样,楚清歌赶紧赔着小心道。    “不过……不过……”楚清歌突然起了什么来,一时间又支吾了。    “不过什么?”沈长欢问道。    “我……哦,是奴婢……奴婢不敢说……”楚清歌低了头,声音也小了。    “快点说,不准自称奴婢!”沈长欢有些焦躁似地道。    啊?不准自称奴婢?楚清歌又是呆了一呆,过了片刻才想到,早知道他不喜欢人在他面前自称奴婢,自己也就不必这么幸苦,奴婢长奴婢短的饶晕了脑子。    “我娘亲说过了,女孩儿家的东西要看看好,千万别给不认识的男子给拿走了,若是不小心落到外人手里,是一定要拿回来的。”楚清歌流利地说着,心想不自称“奴婢”的感觉还真好。    沈长欢听了一愣,只过了半晌才开口道:“你娘亲不应该是说,女孩家儿的东西,若是被别的男子碰过了,便是不能再要了吗?”    “是啊,是不能要啊!拿回来之后便是要毁了去,自己是绝对不能用了!”楚清歌脱口而出道。    沈长欢一听,又是一阵气闷,听她这话里的意思,是想将他手里的帕子要回去,然后再毁了去的。沈长欢越起想越是气得难受,直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地哼一声道:“哼,你娘亲说是的男子,我又不是,凭什么还给你!”    楚清歌一听也是呆住了,他竟说他不是个男子!是呢,他虽是尊贵无比的九千岁,可他仍是个太监,受过宫刑的公公,自然也就不是正宗的男子了,娘亲说是的确是“男子”,可从未说过这不正宗的男子算不算在列,楚清歌一时可犯了难了。    “不许要!”沈长欢瞥她一眼,口中又恶狠狠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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