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村长抬手示意大家伙儿落了轿,撩开幕帘,花轿里空荡荡的,座位上只留下一块红盖头和一身凤冠霞帔,人却不知哪儿去了。 “该死,新娘不见,新郎一家,咱们怎么交代,今年我们村里的地租都交不起了,还指望他们家新婚,能少上交一部分哪。” 从赵村长这番话里,舒悦不难猜出新郎家就是地主,这村子里的人都租着他家的地,没人敢招惹他们。 突然,舒悦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赵村长,反正新郎还没见过我们家兰兰,咱们现场找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代替也行啊,不然今年地租加重,我们全村的人连口粮食都吃不上啊。” 这话音一落,无数道目光在舒悦三个小姑娘之间打量徘徊,最终视线都停留在姚贝贝身上。舒悦又偷偷将送亲的一堆人看了一遍,里面只有上了年纪的大妈,还真没有漂亮年轻的姑娘。这下姚贝贝可能躲不了这一劫了。 “我,我不行的,我还没满十八岁,未成年。”姚贝贝有些无措,突然所有人都指望着她一个人,而且这里面明显有诡异之处,可她不敢反抗,这场游戏的主动权不在他们手里,姚贝贝忍不住看向这里她唯一的好朋友——小唯,这时她多么渴望小唯能帮她说一句话。 见姚贝贝这样,小唯面色不忍,双手紧紧地揪着裤子,却无声的沉默。 这里的女孩子就他们三个人,舒悦看起来不是好惹的人,小唯不敢招惹她。所以,一旦出声为贝贝说了话,众人便会把视线转移到自己这儿,到时候,代替新娘子的人岂不是就成了自己。 小唯不说话,姚贝贝又把希望投向舒悦。 舒悦讽刺一笑,你最好的朋友都不帮你,我又没脑抽筋,伟大的“舍己为人”。 “贝贝,你就假装一次新娘子吧,跟小时候玩家家酒一样的。”中年男人不仅不帮忙,此时还落井下石,站在对方的立场,为那些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说话。 趋炎附势,奴颜媚骨,这种人在现实世界中爬的快,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嗯”。 姚贝贝在如此多的人面前,根本无力反抗,只得勉强地点头答应了。 “贝贝一个女孩子,这婚服不好换,我跟进去帮个忙。”舒悦对赵村长道。 要她明明能帮人一把,却置之不理,什么也不做,舒悦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她虽没有高尚到替人去遭受危险,可小处是能使上力就不含糊。 赵村长点头答应之后,舒悦跟着姚贝贝进了花轿里头。 姚贝贝正打算拿起凤冠霞帔换衣服,舒悦顿时按住了她的手,耳语道:“不要穿,待会儿你就把衣服盖在身前,红盖头先不盖。原来的新娘子不见了,他们肯定会加强防备,时刻盯着你。这凤冠霞帔很大,完全能盖住你。机灵一点,要是他们偷偷看你时,把红盖头拿起来遮住脸就行,现在是晚上,光线昏暗,他们是看不清,你究竟是盖着盖头,还是拿着盖头的。” 舒悦说完立即下了花轿,外面的赵村长已经在催了。 小唯愧疚的目光盯着花轿,见舒悦出来,又把脸转开了。 “起轿!”赵村长一吼,队伍又开始前行了,只是这次速度快了许多,再耽搁下去,吉时就得错过了。 姚贝贝很害怕,刚刚舒悦的叮嘱,她都牢牢的记在心里,生怕忘记每个细节。她虽然不知道舒悦为什么不让她穿婚服,但心里隐隐明白这里的一切最好少接触。 她才上花轿,还不到五分钟,窗口的流苏便偏到了一侧,一阵阴风袭来,姚贝贝只觉外面有只眼睛在偷窥她。 姚贝贝立即抓起红盖头,遮住了脸。 那道目光仿佛能透过红盖头,落到她脸上似的,姚贝贝只觉格外紧张,生怕被瞧出来。过了好一会儿,姚贝贝手开始发抖,红盖头都快拿不住了。直到感觉那道目光消失了,姚贝贝才悄悄移动了一点红盖头,往窗口处瞧去。 没有人了,终于没人了。姚贝贝瞬间垮了,双手酸痛无力,将红盖头放到一旁,她大大的呼了一口气。 短时间应该不会有人再往里探了。姚贝贝索性将凤冠霞帔也放到了一旁,擦着脸上的冷汗。 花轿上多了一个人,舒悦抬得便有些吃力了,今天进了这环形世界之后,连一口饭也没吃上,还得使力气干活,这时肚子饿的可以吃下一头牛,她随着队伍,抬着花轿昏昏沉沉的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像一瞬间,新郎家便到了。 古代模样的大宅院,高高的红灯笼垂在房檐下,大堂的房门大开着,只有两只婴儿手臂大的红蜡烛幽静地燃烧着,如同美人泪血,凄厉至极。 新娘到了,却无一人迎接。 乌云飘过,遮住了月亮,一阵阵冰冷的阴风穿过大堂,黑暗中只有两朵烛光微微地散发着亮光。 “老赵,新郎怎么还不出来啊?” 送亲队伍在黑暗中等了许久,新郎仍旧没有出来,小唯不安地搓了搓手臂,问道。 “还没到十二点。”老赵幽幽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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