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千山心中燃烧着怒火,眼里却充满了冷峭的鄙视,道:“柳灵风,亏你是神剑门的少宗主,难道连一点敢作敢当的精神都没有吗?”
柳灵风淡淡道:“若是我做的事,自然要承担其责任。假如不是我所为,贸然承认,岂不是给自己添麻烦?”
冷千山瞳孔紧缩,道:“柳灵风,你别的本事没有,倒是深通辩解之法,着实处处为自己找借口。我问你,万恶林中除了你和岚儿姑娘,还有谁出现过?凶手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柳灵风平静道:“除了你父亲,确实只有我和岚儿姑娘。”
顾岚大怒,站起来,大声道:“冷千山,你黑白不分,你父亲明明是……”
冷千山打断她,愤怒道:“顾岚,家父的血债也有你一半。今天我公孙叔在这里,我看你怎么狡辩?”
被人冤枉的感觉不好受,顾岚气得脑仁儿都疼,口齿不清道:“你……”
公孙柔假装动怒,随后又展颜道:“你们别争了……顾先生,你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理?”
顾四远虽不会武功,但他坐在那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足可以威慑公孙柔,道:“他们各执一词,似乎都有道理,不如江湖事用江湖方式来处理?”
公孙柔始终以顾四远为尊,询问道:“不知顾先生有何高见?”
顾四远气定神闲道:“我府上有一棵高大的梨树,不如让他们在树冠之上比试三场,谁从树上掉下来,就算输。”
公孙柔本想鼓掌叫好,但又迟疑道:“这个法子好是好,只不过我们都知道顾先生不会武功,只有柳少侠和岚儿姑娘会武功,这如何能比三场?”
柳灵风主动道:“我可以出两场。”
公孙柔因为顾四远在旁边,对柳灵风多有客气,虚情假意道:“柳少侠岂不是吃亏了?”
“没事,我不怕吃亏。”柳灵风道。
顾四远看了一眼公孙柔,笑了笑。公孙柔立即明白他的意思,笑道:“顾先生请放心,我不参加,以免江湖豪杰耻笑我欺负小辈。”顾四远称赞道:“公孙先生果然不凡。”
公孙柔也笑了,能够得到顾四远的赞赏,绝不是容易的事。
刚才在顾府门外,顾四远站在顾岚的面前挡住公孙柔的银蛇镇魔鞭都没有一点害怕,镇定自若。现在,他突然站起来,脸上却多了几分担忧。毕竟这是他最好的朋友的儿子,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迫不得已,道:“灵风,你若是输了,就跟他们走,可有难处?”
柳灵风心里明白这已经是很好的处理方式,总比大家拼的你死我活的好,面向公孙柔,道:“若是我输了,一定跟你们走,生死存留全凭你们处置。但此事跟岚儿姑娘没有一点关系,还请你们不要为难她。”
公孙柔笑道:“岚儿姑娘是顾先生的千金,就是你不说,我们绝不会难为她。”
顾四远虽不懂武功,但知道柳灵风也有赢的机会,道:“冷少侠,若是你们输了呢?”
“如果我们输了,马上就走,绝不为难他们。”冷千山说的爽快,但他那狐狸般眼睛飘来飘去,从他的眼神来看,若是输了,恐怕更加不会善罢甘休。
顾四远大喜,却没有看出他的邪恶之心,道:“果然有气魄,不愧是‘幽灵蛇王’的公子……请!”
公孙柔客气道:“请!”
所有人跟着顾四远来到后院,大家一看,果然看见墙角有一棵高大的梨树。梨花开的正盛,洁白如玉,散发着美人般的清香,柔软的阳光浇洗而下,当真美得让人沉醉。
柳灵风、顾岚和顾四远站在一起。公孙柔、冷千山、胖子、瘦子和高子等人围成一个奇怪的半圆,如簸箕掌。
而“天灵星”柳灵风始终握着那柄风雷剑,似乎风雷剑已经成了他的生命。他爱剑,懂剑,为剑痴狂。在他来白马镇之前,他每天练习拔剑五千三百零一次,从未间断。一旦有时间就去专研剑术,如武痴一般。剑在他的心中犹如绝代佳人,为她疯狂,为她着迷。
他心里明白,要想战胜敌人,就必须要将剑当作最亲密的朋友,信任“他”,才能在最危险的时候奋力一搏,赢得活着的机会。现在,又是该战斗的时候,为了顾岚,为了老顾,也为了自己。
“白玫瑰”顾岚早已命家丁取来了玫瑰剑,上前两步,十分豪爽,道:“你们谁来?”
从冷千山身后走出一位大汉,如顾府的大门一般,那人正是胖子,抡着狼牙棒,龇牙咧嘴,好生凶猛,恨不得一口吞了顾岚,嚷道:“我来斗你。”
顾岚二话不说,也不看他,一闪身,早已飞上梨树,脚尖一点,稳当地站在一根梨枝上,如同小鸟站在上面暂歇一样轻松。胖子不甘示弱,猛一跃起,仿佛岩石一般砸了过去。他空中一个旋转,偏偏能够站在一根小枝上,可见轻功不弱。他如猛兽一般盯着顾岚,眼中尽是贪婪和狠毒。
顾岚嘴角一笑,立马拔剑,剑光比那梨花还美,美得让人眩晕。可是胖子没有晕过去,握着狼牙棒,来斗顾岚。一个刚猛,一个柔软。一个笨拙,一个轻灵。两人斗了十几招,胖子显然处于下风,不是他武功不高,而是在这梨树上不占优势。他的招式虽然勇猛,但是每招好像都打在空气上,十分焦躁。猛兽虽厉害,但岂能斗得过有翅膀的小鸟呢?
顾四远选择在梨树上比试,是有他的道理。平日里,顾岚就时常在梨树上练功,现在对付那个胖子,岂不是轻而易举?
此时,顾岚突然跃起,以全身之力,狂劈而下,剑气如虹。胖子一声惨呼,“啊”,如猩猩从山顶掉入了山谷一般,回声嘹亮。
柳灵风和顾四远大喜。
冷千山眉头紧皱,内心极为愤怒。
转眼间,顾岚已经下来,对柳灵风笑了笑,颇有几分得意。
柳灵风看着冷千山,毫无畏惧道:“请吧?”随即,柳灵风展开轻功,如神仙般飞起。可是,不等他站稳,冷千山脚底一震,如鳄鱼穿出水面一般,早已飞上梨树,拔出白蛇剑,狂刺横削,犹如万蛇归巢,招招置柳灵风于死地。而柳灵风听得身后剑声频频,极速转身,用剑鞘挡了几招,闪电般拔剑,剑法中不知有多少变化,雄似虎吞羊,俊如雕扑兔。两人斗了二十几招,柳灵风赫然占上风,一来,他得益于魔阴蟒的魔血,内力大增。二乃,无为剑法甚是诡异。
顾岚看了,心中大喜,拍手叫好,因为眼看柳灵风就要大胜,三场有两场胜,就连第三场都不用比了。
谁曾想,冷千山斗不过柳灵风,故意用头上的白蛇佯攻他的上路,他一心提防白蛇,而忽略了冷千山的狠毒。此时,冷千山露出一丝狡黠之色,发出“白蛇五毒粉”,正中他的左手背。那毒药当真厉害,片刻间就扰乱了柳灵风的神智,他站在树上,摇摇晃晃,如同受伤的小鸟一样。
顾岚和顾四远大惊,心都提到了苍穹之外。
冷千山趁此良机,自下而上,反手一挥,剑气袭来。柳灵风一个侧身,大怒,再蹲下,左手扶住树枝,右手使剑,平削而出,剑光如夕阳下的惊涛骇浪一般,将冷千山震得倒飞三丈,“砰”,冷千山砸在地上,呻吟不断。
以此同时,柳灵风运气,反而越是难受,一个踉跄,早已掉下来。顾岚赶紧上前扶住他,关心道:“柳灵风,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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