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李御医背着个大木头箱子匆匆跑过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吭声,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静静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俞锦煜的脸色更加地不好了,于清近也早被推开,半坐在草地上。 李御医见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小心翼翼地开口说:“殿下,那个,您什么地方受伤了?可否让老夫看一看。” 俞锦煜用手一指,“是他,不是我。” 李御医走到于清近身前,“这位,看衣着应该是侍卫吧?请问你什么地方受伤了?可否让老夫瞧一瞧?” 于清近眼睛看着天,“我的脚扭伤了,还有,背也疼,胸口也疼。” 李御医伸出手来,“把脚伸出来给我看看。” 不是吧?脚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啊?又没红又没肿的?骨头也什么事也没有啊?活动也很正常啊?奇怪了?可是大家的神色为什么那么凝重? 李御医轻咳了两声,说道:“看来伤得并不严重,敷点药应该就会好的。那个,背和胸口,能不能把衣服解开让我看看。” 于清近慢悠悠地回答:“好的。”并且将手指移到上衣上,作势就要将衣服解开...... 俞锦煜一愣,然后大声吼道:“等……等等!” 于清近停止了动作,李御医不明就里地看着俞锦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俞锦煜作出了一个让人大吃一惊的举动,他突然一把抱起了于清近,恶狠狠地丢下了一句话:“不用看了,不就是摔着了么,到我那涂个伤药就好了。” 然后,一溜烟地两人都消失了...... 在他们“消失”前的一刹那,南月清楚地看见:于清近的脸上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南月曾听人说过,越是有钱的人就越是会有一些奇怪的嗜好,那些居住在深宫里的人就更甚了。对于他们来说,那些都是很正常的事,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只有像他这种在乡下长大的没见过世面的人才会大惊小怪。就比如说那个什么——断袖之癖! *** 王惜冉明白既然南月在这里,那就从很大程度上说明了主人应是如她一样,有着“前世”的记忆。他俩是一同被火烧死的,本来就有可能会一同重生过来。 虽然王惜冉不知道“上一次”具体是什么时候主人与南月相识的,但是她知道那是在主人受害以后,因为主人曾说过他受害以后举目无亲,独身一人在外度过了一段很艰难的时日,后来幸好遇见了他们…… 而且这样理解的话,很多事情就能说得通了,比如:主人去过忆春楼,在骆叔那留下那句话,主人见到她女扮男装时的反应,主人刻意把她调去守城门城墙…… 所以,王惜冉一直在寻找机会,寻找像今天这样的机会,来证明她心中所想。 对!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主人今天碰巧就在城墙之下“偶然经过“,还碰巧和她眼神相接,这么好的机会可不会有第二次! 虽然王惜冉是从一开始就看着主人的,从主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的那一刻起! 见到主人注意到自己后,她立刻当机立断假装脚滑掉下城墙,向着主人的身上坠落下去,她就是要看看主人到底是不是会真的坐视不理! 就算掉下去会粉身碎骨,她也再所不惜! 我就是要看看你会不会心疼,会不会在乎! 当王惜冉看到主人傻傻地站着没有避让,然后还傻傻地伸出了手来接她,那一瞬间,她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王惜冉赶紧暗中把脚在城墙上点了数次,为的就是减轻掉下去的冲力,以免真的“砸”坏了主人。 当主人“抱”住了落下来的她,其实她的脚都未曾沾地,被完完全全地稳稳地接住了,根本就未曾受任何的伤!可是她却故意装作受了伤的样子,而主人竟毫无察觉!是因为关心则乱么? 在他的身边,她的心如小鹿般砰砰直跳! 当主人开口叫御医过来的时候,她也知道主人是为她而叫的,虽然主人一直阴沉着脸有些可怕,可是她的心里却如同灌了蜜一般的甜,就算惹恼了主人,她也要将“这场戏“继续“演”下去!为了让主人日后不能“赖帐”! 自然,王惜冉只是做做样子的,她是不可能会让御医检查她的身体的,她是为了看主人的反应。而主人的反应,远比她所预想的还要好! 现在,此时,王惜冉已经充分证实了:主人是关心她的,主人的心里是有她的!她由衷地有了一种死而无憾的感觉! *** 俞锦煜怒气冲冲地把于清近“扔”到了床上,然后关上了门窗,大声地怒吼:“你这是故意的!对吧?“ “是的,我是故意的。我承认,我也认错。”于清近笑嘻嘻地回答。 “认错?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 “那,要怎样做才是认错的态度呢?跪下求饶?痛哭流涕?杖打二十大板?嗯~,你想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于清近依旧笑嘻嘻地说。 不是她想要嘻皮笑脸的,她也想严肃认真地认错的,可是没办法,她太开心了嘛! “你,你给我滚出皇宫!”俞锦煜怒不可遏。 “这不行!换一个。” “你说什么!”这个于清近是要活活地把他给气死么?明明前世的她是那么地听话,那么地乖巧,他说什么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怎么现在跟换了个人似的? 不仅学会了顶嘴还学会了跟他讨价还价?对,这一定是哪里弄错了!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晴衿!一定是重生的时候哪里弄错了! “我说得很清楚啊,我的意思就是除了‘滚’出皇宫以外,什么惩罚我都接受!要杀要剐都可以。”于清近说得很认真。 “你以为这个是可以商量的么!” “可是,我什么事情都会做的,你把我留下来绝对绝对不会吃亏的!我会洗衣烧饭扫地抹桌子......” “这些叫宫女来做就可以了。”俞锦煜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于清近的话。 “我还会杀人放火、打家劫舍.......” “这些我用不着!” “ 我还会唱小曲儿,会弹琴会吹笛子会画画会讲故事......” 俞锦煜的头上黑云密布...... 可于清近却还在继续说:“我还会打滚放赖,会哭会吵会闹会摔东西......” “你闹够了没有?” “够了!闹够了!只要你能留我下来,我什么都愿意做!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于清近立刻中断了她那滔滔不绝的话语。 “那你就好好地守城门去吧,一步也不准进皇宫内城!”真是受够了,那个听话懂事的晴衿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胡闹耍泼的于清近了! “可是,我已经进来了呀,还是你抱我进来的。”于清近一脸无辜。 “你……你……我真要被你给气死!” 于清近微微地撇了一下嘴,收起了嘻皮笑脸的神情。就算是她,也知道不能再这样继续胡闹下去了。 她今天来不是来胡闹的,而是要表明真心的!虽然她觉得这样“逗”主人玩也是一种乐趣!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惹主......惹殿下生气!我只是想要留在殿下的身边,如此而已。”我只是想和南月一样,叫你主子,而不是殿下。 “那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 “我只知道主......殿下很危险!” 她怎么就改不过来呢?记得以前在忆春楼,主人就不许他们叫他主子,他说他不喜欢这个称呼,她现在多少有些明白了,所以当时他们一直都叫他主人。 她叫他主人叫惯了,一时改不过来,叫主人为殿下总是叫得那么地,别扭。 她好想能一直叫他主人,她好想能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我为什么会危险?我这里有南月,有太监有宫女,还有父皇还有母妃,你呢?你有什么?” “我有主人。“糟糕,说错话了!没经大脑思考直接就说出来了。其实我的意思是:有主人在,就足够了! “大胆!我是用来保护你的么?”这个于清近的皮还真不是一般地厚!真让人无语! 唉!说错话了,见到主人太高兴了,一激动就“胡言乱语”起来了。 “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你凭什么!” “凭着主人教的一身好武艺!”王惜冉说得是又骄傲又自信! 俞锦煜长叹了一口气,“你到底是怎样,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性格的?” “什么?” “你以前是那样的......乖巧.......怎么形容呢?就是很懂事的那种,从来都不会跟我顶嘴,什么事都做得很好,很出色,不用我操一点儿心。不像现在这般......” “禀告主人,那些都是假象!”主人这个词一旦说出口了,就越发地说得顺溜了。 “啥?”什么意思,以前一直是装的? “应该这么说吧,那时的主人看起来是那么地......忧伤......让人感觉......心痛,我不忍让主人难过,一心只想着为主人分忧。而且,我也想努力地做好主人交待的每一件事,让主人稍微开心一点。加上那时我的面容又......” “你的意思是现在就可以让我难过了?” “我不觉得主人会难过啊,我觉得主人应该是很高兴让我留下来的!”王惜冉说得理气直壮。 俞锦煜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时南月和北星都有些怕晴衿,感觉不是很喜欢和她一起“做任务”,当时他还不能理解,因为晴衿做事非常优秀出色,和她一起的话应该是更加容易把事情做好的呀? 当他表示出这样的看法与疑问时,南月和北星却什么也没有说,但是他明显地感觉到他俩面面相觑似是表现出一脸无奈,只是因为那时他双目失明看不到,所以并不能肯定。 那时的晴衿成天带着面纱,不以真面目示人,恐怕还有些自卑,并没有现在这般活泼,况且都让南月与北星感觉有些棘手,现在的话,只有更甚! 但是,为什么他的心里反而有一丝甜滋滋的感觉呢...... 就好像,他更喜欢现在这样的晴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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