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嫂自忙自事,对杨青峰理也不理,杨青峰坐在火边等候水开,见大嫂歇手间隙拿眼向这边一瞥,眼光看在自己手中拿着扈尔汉所送的人参之上,不知为何,眼神便是一抖,却又忙将眼光投向它处,虽是急转而去,杨青峰却已见着,心中隐隐只觉大嫂眼神之中藏有什么,便自暗暗留心。过不了多久,果见大嫂又将眼光向这边投来,所望依旧是自己手上这棵人参,却也只是略略一扫,便似心怕杨青峰察觉一般。过了一时,大嫂方自转身进屋去了。
杨青峰自在心中暗想,这大嫂看向自己手中人参之时眼神好是奇怪,难不成想要打这人参主意?正做如此之想,只见大嫂从屋中走出,手中端着两晚汤羹,对杨青峰说道:“尊客一路远来,定是劳累,又天寒地冻,我家正好煮的有新鲜鹿肉汤,二位尊客且先喝一碗暖暖身子。”神情与先前大不一般,甚见热情。杨青峰连忙道谢,却伸手将两只汤碗都接了过来,说道:“我这朋友身体有伤,食不的东西,这两碗汤都给我喝了吧。”大嫂见孱弱少年奄奄一息之态,说道:“既是如此,尊客如是不嫌,就都喝了吧。”杨青峰当那大嫂之面一口气将一碗汤喝完,口内连连称赞,说道好汤,又将另一碗也尽都倒在口中,咕咚咚都喝下肚去了。将碗递还大嫂,眼见大嫂拿碗进屋,忙将身一闪,去到树后隐身,伸手指去那喉咙一阵乱捣,将刚刚喝下肚去的汤汁都拨拉的吐了出来,返身坐在火边,见大嫂也正从屋中又出,自去忙她手中之活。
杨青峰假意烤火,眼睛暗暗留意大嫂,见她眼神不时看向这边,情形好似漫不经心,又似极为关切。
杨青峰心想我且试他一试。当下将刀置在手边,对孱弱少年使个眼神,孱弱少年也不知杨青峰是何之意,却见杨青峰身子慢慢歪倒,瘫软于地,大是吃惊,苦于身体孱弱却不能动,见那大嫂过来,正要央求她搭救杨青峰,却见她看了一看,急将身转而去。不一时五六个妇女围了上来,叽叽喳喳,正是刚刚那大嫂领头,将杨青峰手中所执扈尔汉所赠的人参取去,拿在手中细细查看,口中恨恨不已,只听她们口中说道:“可恨的汉人,遭天杀的满人。”孱弱少年听她一众人又是骂汉人,又是骂满人,心中不解,却听那大嫂又说道:“快去告知老主人。”边上有人应声而去。
杨青峰假意身倒在地,心中暗想这汤中果是有毒,大嫂果然不怀好意,不敢睁眼去看,耳中听大嫂所骂,又听她叫人去通知老主人,自思这里原来是一个与那满人不一样的部落,不知她为何又说汉人可恨?又听孱弱少年在一边呻吟不已,原来他刚刚并未意会的杨青峰是假意身倒,心内焦急,那伤病又已发作。杨青峰却也不能就此起身,去照护他。
待了一时,杨青峰听见脚步之声乱响,一人近前,在自己身边止步,只听那人沉声问道:“看得清楚了?”是一个男人之声,声音甚是苍老。
“看的清楚了,这人参确实就是我哈达部的人参,上次被那遭天杀的建州人抢去,千真万确,就连这外面所包的油毡纸都依旧还是那时我亲手所包,绝不会有错。”
杨青峰心中一惊,心想这根人参却原来是这个部落的东西,定是被那满人抢去,到了扈尔汉手中,又送了给我,难怪这大嫂一开始就对这棵人参甚是留意,却原来如此。
“想不到汉人竟是如此无耻,如今竟和建州人勾搭在一起,可恨,可恨,实在是可恨!”
杨青峰听那苍老之声一连说了三声可恨,语气气愤至极,也不知为了何事,心想难道就为这一棵人参,竟也至于如此恼怒?
“眼下这人如何处置?还请老主人示下。”是那大嫂的声音在问,她口中所说要处置之人自然便是指的杨青峰和孱弱少年。
杨青峰心内暗想原来这声音苍老之人便是这部落的老主人。
“将这些无耻之人,尽都杀了,杀得干干净净,一个不留,让人眼不见为净,方是痛快。”只听那苍老之声恨恨说道。
“谨遵老主人吩咐。”
杨青峰耳听他如此之说,暗自在心中戒备,将眼暗开一线暗暗偷视,只怕他们先自出手伤了孱弱少年,如若有此之兆,自己当得第一之时出手相阻。却忽听人圈之外又起一人声音,说道:“阿玛,你们怎地搬来此处?让我找的好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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