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天黑,那大嫂依时又送来饭食,杨青峰照旧喂了孱弱少年吃完,自己才食,待大嫂收走碗筷,将身坐在床边陪孱弱少年说了一会儿话,见他面色困顿,便给他掖好被角,让他休息,自己却坐去椅上,闭了眼,心中寻思,明日当的去拜谢那老者,如若不是他用千年人参煲了汤给自己所食,自己不能复增功力给孱弱少年疗伤,如今孱弱少年情形如何,当真是难以料想,然而如今自己真气又已耗尽,以后每日只能定时行气练功,用以恢复内力,又想现下大雪阻路,给孱弱少年寻参治病却是一刻也不能耽搁,只是当下长白山白雪覆盖,便连此处放眼也是茫茫一片,也不知先前于路所听那葛思虎之言到底如何,明日当要一并向那老者求教。心中计议已定,上到床去,盘膝坐身,收心敛神,调匀吸呼,轻吸清气降于丹田,慢呼浊气排出身外,一呼一吸,浑忘了自身立于天地之间,过了两个时辰,自觉丹田微热,已是稍稍贮了一些真气,忽然心中想到,我今既是专心练功,何不将真气沿师父先前所教穴道走上一走,说不定可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一念至此,当下催动刚刚所得存于丹田之处的真气,下行经会阴,过**,达于脊椎尾端督脉之处,却是嘎然而止,再也行进不动,杨青峰摧动内力,一连数次,都是如此,心内虽是焦急,却也深知这行气练功为打通任督二脉是为最难,非一朝一夕之事,当下又练了一个时辰,方始作罢,歇了一会,去看孱弱少年,见他早已睡着,自己便也去睡了。
第二日一早,孱弱少年身睡未醒,杨青峰今日要去拜见那老者,也不去叫他,自吃过大嫂送进的早食,向大嫂打听那老者今日可否在屋?大嫂微微一笑,说道老主人知道杨青峰要去见他,正在屋中相候。杨青峰随了大嫂正要出门,却听孱弱少年在身后相叫,原来他刚醒来,向杨青峰央求道:“杨大哥,你带我一起前去可好?”杨青峰甚是为难,却又不好拒绝,对大嫂说道:“您先走,我一会便来。”当下服侍孱弱少年洗漱毕,又喂他吃了饭食,心思孱弱少年身子如此,执意要随了我去见那老者,也只得由他,那老者是一个通情之人,但愿不会见怪。当下将孱弱少年抱起,出了房门。大嫂正在屋外想候,便随了她向那老者所居房屋行去。到了屋外,大嫂先自进屋,不一刻出来相请,杨青峰入内,见屋内一角生着一炉碳火,那老者依旧坐在桌边,满脸的雍容祥和,却又不失精气神足。老者见杨青峰抱的孱弱少年甚是虚弱,忙叫大嫂拿过一张软锦垫于椅上,杨青峰将孱弱少年置在其上,先向老者作揖谢过,方才在另一张椅上落座。杨青峰自一进屋,那老者目光一直在看杨青峰,不知为何又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嘉许之色。落座不久,杨青峰正欲出声,却听孱弱少年开言说话,却是对那老者所说,只听他说道:“前几日多谢老主人出手相救,赐了人参延续在下性命,恕在下身体有疾,不能跪地拜谢,不过那日听老主人所说汉人太也无耻,实是可恨,不知老主人何以有此之言,尚请相告。”一语之出,其实也正是杨青峰心内欲知之事,只是孱弱少年性急,被他抢了先,当下便静心听那老者如何作答。
老者忽然大笑,说道:“怎地?我之所说汉人太也无耻,让你听来心中颇是有气,是也不是?”见孱弱少年不答,话锋一转,说道:“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孱弱少年微一迟疑,说道:“在下姓卓名辉珠。”
老者一愣,自在口内将那名字念得两遍,又问孱弱少年道:“公子之家居于何处?”
孱弱少年道:“我家为大明世代行商之人,在京师及保定及金陵皆置得些许薄产,是以我有时居于保定,有时居于京师,抑或居于金陵。”
一边杨青峰听孱弱少年之语,心思原来这孱弱少年名叫卓辉珠,却是富家公子,先前见他在保定及京师十分熟络,却原来他身之居所就有这两处之地,心内对他之言自是深信不疑。
却听那老者说道:“原来卓公子居于大明的京师,刚听公子所言姓卓,我还以为是我辽东之地博勒卓克部内的卓氏族人,却原来不是,据我所知,卓姓在那汉姓之中并不多见,卓公子既是此姓,想必对自己的姓氏之起所知甚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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